第19章 奔襲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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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將謝大俠請來。”
    朱睿對著始終護衛在他身側的明教銳金旗精銳出聲,語氣平靜無波,仿佛隻是吩咐一件尋常瑣事,可眼底深處卻藏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那明教銳金旗精銳皆是百裏挑一的好手,身形挺拔如鬆,聞言當即恭聲應諾,抱拳行禮時甲葉碰撞發出清脆聲響,隨後轉身急步跑出朱府。府外街巷寂靜,唯有他們的腳步聲踏破晨霧,徑直往涿州驍勇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未過多久,一道魁梧身影便踏入朱府庭院,正是謝遜。他身軀偉岸如嶽,金發披散腰間,隨風微動,麵容剛毅棱角分明,眉宇間帶著幾分江湖俠客特有的桀驁與孤高,見了朱睿,當即深深一禮,動作雖簡,卻滿是敬重。
    “謝遜,你從涿州驍勇營內分出五百名士卒,交給丘處機。”
    朱睿端坐堂前,目光在謝遜與一旁靜立的丘處機身上流轉,語氣平淡卻暗藏威嚴,直接發下吩咐。
    話音陡然一轉,他周身氣息驟變,往日的平和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格外淩厲的鋒芒,殺機如實質般外泄,聲音冰冷刺骨,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謝大俠,命你明日統領涿州驍勇營,攻伐瀛州,王氏家族,盡數誅滅,一個不留!”
    “屬下領命!”
    謝遜眼中猛然閃過一縷熾熱興奮,宛如沉寂的火山驟然噴發。自他踏入這大唐世界已有月許,每日枕戈待旦,早已按捺不住胸中戰意,如今終於得以披甲出征,如何能不激動?他目中殺機瞬間暴漲,嗜血的鋒芒穿透衣袍透體而出,冷入骨髓,眼底紅光灼灼,幾乎要凝成實質!
    攻城略地,快意恩仇!
    身為馳騁江湖的俠客,這便是他心之所向,魂之所往!
    刀鋒所指,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俱為主公疆土!
    “丘處機聽令!”
    朱睿轉頭看向一旁的丘處機,沉聲下令,聲音穿透庭院,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
    “貧道在!”
    丘處機當即單膝跪地,身姿依舊挺拔,麵目威猛凜然,雙手抱拳於胸前,玄霄劍斜倚身側,劍鞘上的紋路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應聲時聲音洪亮,盡顯全真弟子的坦蕩與堅毅。
    “命你以五百名涿州驍勇營士卒為基,組建東華營,可自行招兵擴編,不拘一格吸納賢才,整肅軍紀,勤加操練,務必打造成一支精銳之師!”
    朱睿沒有半分猶豫,將早已籌謀好的打算和盤托出,目光中滿是對未來的布局與期許。
    “貧道領命!”
    丘處機恭敬拜領,語調沉穩,心中已然開始盤算招兵練兵之法。
    ……
    太行山脈綿延千裏,霧靈山深處更是林深草密,遮天蔽日,唯有林間縫隙漏下點點細碎天光。謝遜靜靜矗立在一處山崗之上,目光漠然如冰,仿佛亙古不化的寒石,手中屠龍寶刀筆直朝天,刀身映著微光,寒芒凜冽得幾乎要割破空氣。一名斥候從遠處密林奔來,身形矯健如豹,奔至近前便單膝跪地,氣息微喘卻聲音洪亮:“鎮遏使,前方二十裏,便是瀛州城!”
    謝遜望向遠方,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蔥鬱草木,仿佛能直接望見那座盤踞在平原上的城池。他此次出征,並未選擇平坦官道,而是專走崎嶇難行的山林小徑,雖難免遭遇山中凶獸襲擊,但麾下兩千餘名士卒,盡是淬體境七重以上的好手,其中內息境高手更有近四百人之多,個個以一當十,自然無所畏懼。
    涿州驍勇營如今兵力尚薄,若是正麵強攻瀛州這等堅城,無異於以卵擊石,絕非上策。唯有出其不意,發動奇襲,方能一戰而定,將己方損失降至最低!
    “繼續進發!”
    他大喝一聲,聲震山林,驚起林間雀鳥無數,回音在山穀中久久回蕩。身後兩千餘名精銳士卒齊聲應和,聲浪滔天,隨後緊隨其後,披盔戴甲的身影在林間穿梭,戈矛如林,寒光閃爍,腳步整齊劃一,踏得落葉簌簌作響。
    半個時辰後,隊伍行至一處土丘之下,距離瀛州已不足數裏。謝遜登上土丘頂端,雙眼微眯,冷漠的目光如鷹隼般徑直鎖定瀛州南門,哪怕相隔遙遠,又有參天古木層層阻隔,卻依舊能將南門情景盡收眼底。
    隻見瀛州城門半開,如同巨獸半合的嘴,一名名絹布甲士卒披堅持銳,手持兵刃,目不斜視地守衛在城門兩側,神情肅穆,氣息沉穩。城門中央僅讓出可供一輛馬車通行的狹窄小道,進城的百姓蜿蜒排成長龍,緩緩挪動腳步,每一名入城的百姓都要接受士卒細致入微的盤查,稍有可疑便被攔下詢問,若是武者模樣,更是入城艱難,查驗格外嚴格,幾乎要搜遍全身。
    那瀛州城牆高約七八丈,通體呈鐵灰色,牆麵光滑堅固,明顯是澆鑄過鐵水的緣故,防禦力大增,尋常刀槍劍戟根本難以傷其分毫。城牆之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名士卒筆直佇立,絹布甲色澤鮮明,在陽光下泛著微光,手中長矛豎立如林,腰間弓箭緊握,更有一架架城弩靜靜盤踞在城牆垛口之後,如同一頭頭蟄伏的猙獰巨獸,鋒芒暗藏,散發著致命的氣息。
    謝遜冷眼凝視,觀察得極為細致,心中暗驚,這瀛州的防守嚴密程度,竟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他深知城弩之威極為霸道,發射速度遠超人體極限,力道更是剛猛無匹,通脈境以下的武者,鮮有能正麵抵擋者,一旦被射中,便是非死即傷!
    這般威力無窮的利器,瀛州究竟是從何處得來?莫非是暗中勾結了什麽勢力?
    他本欲趁著黎明前的昏暗出其不意,直接強攻城門,憑他的一身武功與屠龍寶刀之利,短時間內擊破城門自然不在話下,但城牆上那二十架城弩,卻讓他頗為忌憚——自己固然藝高膽大,可麾下士卒卻難以承受這般慘重傷亡!
    “是在防備我涿州嗎?”
    謝遜低聲自語,眸中寒光暴漲,手中屠龍寶刀仿佛感應到主人的殺意,煞氣彌漫而出,周遭空氣都變得冰寒徹骨,連身旁的草木都似要被凍結。
    “原地休整,不得生火,不得喧嘩,今夜子時,準時破城!”
    他轉身麵對身後的涿州驍勇營士卒,大喝吩咐,聲音低沉有力,字字句句都帶著濃烈的殺機,在士卒們耳邊回蕩,激起陣陣熱血。
    “劉瑜,備好行裝,檢查兵刃,今夜隨我潛入城中,破門開路!”
    他看向麾下參軍劉瑜,目光銳利,淡漠下令,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鎮遏使!”
    劉瑜抱拳領命,聲音洪亮,眼中同樣閃過一絲興奮,他手持九環大刀,早已躍躍欲試。
    夜色漸濃,暗淡星光灑落大地,殘月西斜,隱入烏雲之中,漫天烏雲翻滾,將夜空遮蔽得嚴嚴實實,唯有零星微光勉強穿透雲層。初春的夜風吹來,帶著刺骨的涼意,吹動著林間草木,發出沙沙聲響,更添幾分詭異。
    謝遜揮手示意,一群精銳士卒即刻無聲無息地站在山林邊緣,靜靜佇立如同一具具雕塑,巋然不動,連呼吸都刻意放緩,融入夜色之中,仿佛與山林融為一體。
    “城門既破,你便率領主力即刻衝殺而出,攻入瀛州,直奔府衙與王氏府邸,不得有誤!明白嗎?”
    他看向另一位參軍曲桐,冷聲吩咐,目光中帶著審視與信任。
    “鎮遏使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
    曲桐身軀瘦小,與身旁高大的士卒相比顯得格外不起眼,但手中長劍卻寒光凜冽,此刻麵容極為堅定,抱拳領命,聲音雖不洪亮,卻字字千鈞。
    謝遜點頭,不再多言,抬眼望向遠方的瀛州城。夜色朦朧,視物艱難,那座城池便宛如一頭遠古凶獸,靜靜盤踞在大地之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此處距瀛州僅三裏之遙,正是叢林延伸的末端,再往前走便是一片開闊平地,毫無遮攔,連半棵樹木都沒有。即便夜黑如墨,漆黑難視,可若是大隊人馬衝出,難免會發出聲響,極易被城牆上的哨兵發現,屆時奇襲便成了強攻,勝算驟減。
    輕輕揮手,劉瑜當即踏步上前,立於謝遜身後,百名明教教眾也隨之靜默無聲地跟上,個個麵色冷漠,目光無情如冰,手中大刀寒光閃爍,在微弱星光下映出森然殺意。這些明教教眾皆是百戰老兵,經曆過無數生死廝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無需多言,謝遜身軀一動,如一道鬼魅黑影般竄出,身形快得幾乎留下殘影,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瀛州城方向奔去。劉瑜緊緊跟隨其後,手持九環大刀,滿頭紅發在夜風中飄舞,氣勢凜然,腳下步伐迅捷,絲毫不落下風。
    百名明教教眾緊隨其後,踏步急奔,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發出半點多餘聲響,如同一道道黑色影子融入無邊黑暗,若不仔細分辨,根本無從察覺他們的蹤跡。對於他們這等常年在刀光劍影中討生活的百戰老兵來說,夜色隱匿行蹤,本就是必須精通的一項技藝。
    片刻之間,眾人便已悄然抵達瀛州城牆之下。謝遜微微頷首,渾身氣息驟然收斂,周身黑氣縈繞,將身形與氣息盡數遮掩,就連手中的屠龍寶刀,也被一層淡淡的黑色氣霧包裹,徹底融入夜色之中,難辨蹤跡。
    他足尖一點地麵,身形如輕鴻般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踏步間已穩穩落在城牆之上,動作輕盈得宛如落葉,數步之外的絹布甲士卒依舊筆直站立,雙目緊閉,呼吸均勻,顯然並未察覺絲毫異樣。
    謝遜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周身殺氣驟然爆發,如同一座沉寂千年的火山猛然噴發,冰冷的血霧彌漫虛空,煞氣衝天而起,幾乎要將夜空撕裂。他手中屠龍寶刀順勢橫斬而出,動作快如閃電!
    璀璨奪目的刀芒驟然閃耀,與天穹之上的殘月交相輝映,清冷絕世,帶著無匹的殺機與剛猛無儔的力道,橫掃而出。方圓數十米之內,頓時血光陣陣,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具具士卒的屍體被刀氣掀飛,在空中劃過詭異的弧線,重重摔落在地,臉上還殘留著未曾消散的驚愕之色,至死都不明白為何會遭遇突襲。
    數十米外的絹布甲士卒先是滿臉茫然,呆呆地望著漫天飛濺的血雨與跌落的殘破屍身,一時之間竟不知發生了何事,腦海中一片空白。
    但僅僅瞬息之間,他們便反應了過來——
    敵襲!
    淒厲的警報聲劃破夜空,城牆上頓時陷入一片混亂。謝遜目光冷漠如冰,沒有絲毫動容,一步跨出,身形閃爍,數十米的距離在他腳下轉瞬即至,手中屠龍寶刀翻轉騰挪,五道驚天動地、橫掠長空十數丈遠的奪目刀光瞬間爆發而出,如五道流星劃破黑暗!
    刀光交織,宛如一朵巨大的刀之花在夜空中絢爛綻放,美麗卻奪命無情,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殺氣之濃烈,刀光之鋒銳,以勢如破竹之勢,橫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