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識破假象之敵心警覺
字數:4589 加入書籤
薑堰晨猛地睜開眼,額頭冷汗滑落,指尖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他坐在床沿,呼吸急促,掌心死死壓住心口,仿佛那裏還殘留著某種看不見的拉扯。夢裏的畫麵太清晰了——她站在血階上,青衫被風吹得鼓動,胸口空了一塊,眼睛卻一直盯著他,不說話,隻是流淚。
可這一次,他沒有伸手去扶。
因為他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同樣的夢了。每一次都是從那個角度,從她的左側三步遠的地方望過來,連發絲飄動的方向都分毫不差。自然的夢境不會如此規整,更不會次次都在他意識最鬆懈的刹那侵入。
他抬手抹了把臉,指腹蹭過眉骨時頓了頓。識海深處傳來一陣滯澀感,像是有細線纏住了神識流轉的路徑。他閉目凝神,順著那股異樣緩緩探去,果然在靈台邊緣摸到一絲外來的波動——極細微,近乎無形,但確實存在。它像一根刺,紮在記憶與感知交界處,輕輕一碰,便引出那段不願回想的畫麵。
“人為的。”他低聲說,聲音沙啞。
他沒起身,也沒喚人。隻是盤腿坐回床上,雙掌交疊置於膝上,開始運轉內息。一圈靈流自丹田升起,沿著經脈遊走全身,在經過識海時特意放緩速度,將那縷異種氣息一點點剝離出來。過程緩慢而沉重,每推進一分,太陽穴就脹痛一分,但他咬牙撐著,直到那絲靈力徹底脫離神識,化作一縷灰煙從鼻尖逸出。
窗外天色微亮,第一縷晨光斜照進來,落在他腰間的佩劍上。劍身映出一道裂痕般的反光,正好橫過他的臉。
他盯著那道光看了片刻,忽然開口:“來人。”
門外值守的弟子立刻推門而入,低頭候命。
“調北庫三個月內的失竊記錄,還有城南說書人的審訊卷宗,全部送到密室。另外,查寒音廟近半月是否有香火供奉痕跡,若有,是誰留下的。”
弟子應聲退下。
薑堰晨站起身,走到案前,抽出一支空白玉簡,以指為筆,點出一道靈印,將昨夜捕捉到的殘餘波動封存其中。他盯著玉簡上浮動的紋路,眉頭越皺越緊——這不是普通的幻術手法,沒有咒語回響,也沒有陣法軌跡,更像是順著情緒縫隙滲入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撬開了心智防線。
唯一能掌握他過往私密、又具備這種手段的……隻有祥鶴樓。
可許錦佑已死,屍體至今未尋。即便有人想借她的名頭攪局,也不可能知道他與她在寒音廟的那些事——那是他們之間從未對第三人提起的秘密。
除非……
他想到一種可能,手指微微一頓。
除非幕後之人並非靠情報得知,而是直接翻閱了他的記憶。而能做到這一點的,要麽是精通夢引之術的高階修士,要麽就是……真正經曆過那段時光的人。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若許錦佑真的回來了呢?
隨即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死去的人不可能複生,更何況當時他親眼看著她倒下,內丹被取出,生機斷絕。那一幕太過真實,不容懷疑。
可如果不是她,又是誰?
他拿起玉簡,走出寢殿,一路穿過長廊,直奔威虎門最深處的密檔閣。守閣長老見他親自前來,不敢多問,立即打開禁製,放他進入內層。
薑堰晨在一堆卷宗前坐下,逐頁翻閱。北庫失竊發生在七日前,丟失的是三枚傳信符,用途不明;兩日後,城南街頭出現說書人,講述少主夜探廢立典籍的故事;緊接著,議事廳兩名長老爆發爭執,險些動手;五日前,東渠腳印中斷,沈懷安被傳出突發重病,閉關不出;昨日,媚香樓燒毀多份舊檔……
他抽出一支筆,在紙上畫出時間線,將每件事標注其發生節點。很快,一條脈絡浮現出來——幾乎所有異常事件之後,門內都會緊接著爆發一次內部衝突。這些事件看似孤立,實則環環相扣,像是有人在背後推動節奏,不斷製造壓力,逼他疲於應對。
而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夢境開始侵襲。
這不是巧合。
這是布局。
對方的目的不是殺他,也不是奪權,而是耗他。耗他的精力,亂他的判斷,讓他在一次次虛假危機中失去對真實的掌控。
薑堰晨放下筆,靠在椅背上,閉眼思索。如果這一切真是祥鶴樓所為,那他們必然還藏著一張底牌——沈懷安。此人曾是媚香樓安插在醫閣的眼線,如今突然閉關,外界傳言其病重將亡,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威虎門接連出事,節奏精準得如同配合演出。
他睜開眼,目光冷了下來。
“去查沈懷安閉關的醫閣,暗中布下三道感應陣,一旦有人出入,立即回報。另外,封鎖所有觀夢類法器流通,凡私自持有者,按叛門論處。”
傳令弟子領命而去。
薑堰晨獨自留在密室,重新審視那枚封存了靈力殘跡的玉簡。他取出一塊古鏡,將玉簡貼近鏡麵,催動靈識激發其共鳴。鏡中漸漸浮現出一段模糊的波紋,形狀扭曲,帶著某種古老符文的殘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瞳孔微縮。
這種紋路,他在許錦佑生前見過一次。那是祥鶴樓秘傳的引思術,據說能順著記憶間隙植入意念,極難察覺。但此術早已失傳,連現任樓主都不一定掌握。
可現在,它出現了。
而且用在他身上。
他緩緩收起玉簡,指尖劃過劍柄上的缺口。那是她送他的禮物,這些年從未離身。他曾以為這是紀念,現在卻覺得像是一種諷刺。
“你到底想讓我看到什麽?”他低聲問,像是在問那個不存在的影子,“你想讓我崩潰?還是想讓我想起什麽?”
沒有人回答。
燭火跳了一下,映得他半邊臉隱在暗處。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動應對了。這場局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擊潰威虎門,而是為了擊潰他這個人。每一個細節都在試探他的反應,每一環都在消耗他的心神。若再繼續順著對方的節奏走,遲早會踏入真正的殺招。
他站起身,走到牆邊,拉開一道暗格,取出一枚漆黑令牌。這是他父親臨終前交給他的最後信物,象征著對全門最高機密的調閱權。
“既然你要玩下去,”他將令牌握緊,“那我也該看清,到底是誰在幕後。”
他轉身走向內室,腳步沉穩。剛踏入門檻,一名弟子匆匆趕來,在門外稟報:“少門主,寒音廟方向發現異狀——廟門前插著一支白玉簪,樣式古老,與當年許姑娘常戴的那支極為相似。”
薑堰晨腳步一頓。
他緩緩回頭,看向那名弟子:“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一個時辰前,據守山弟子說,清晨巡查時突然看見的,周圍無人。”
室內一片寂靜。
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不要動它。派兩人輪流盯梢,若有任何人靠近,立即擒下。”
“是。”
弟子退下後,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那支簪子他記得。許錦佑最愛的一支,曾笑著說要戴著它成親。後來她死了,簪子也不知所蹤。如今它出現在寒音廟門口,像是某種召喚,又像是一場挑釁。
他忽然冷笑一聲。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亂了陣腳?”
他回到案前,提筆寫下一道命令:即日起,全門加強戒備,所有外出弟子必須雙人同行,不得單獨行動;關閉側門,隻留正殿進出通道;徹查近三個月內所有與祥鶴樓有關的情報往來。
寫完,他吹熄燭火,獨坐黑暗之中。
遠處鍾聲敲過三響,天已大亮。
他仍不動。
直到窗外傳來一聲烏鴉啼叫,他才緩緩抬頭,望向虛空某處,仿佛穿透了重重屋簷,直指祥鶴樓的方向。
“你可以布你的局。”
他低聲說,手指慢慢收緊,指甲陷入掌心。
喜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靠謀略虐渣成神請大家收藏:()我命由我不由天我靠謀略虐渣成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