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許羽柒掌控,祥鶴樓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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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羽柒指尖還在輕敲劍鞘,那節奏不急不緩,像是在等什麽人來報信。烏鴉飛走後,山道上再無動靜,風也漸漸歇了,隻有餘火偶爾劈啪一聲,炸出幾點火星。
    她轉身,朝著主殿方向走去。
    羅景馳緊隨其後,腳步壓得極穩。兩人穿過殘破的回廊,腳下碎石被踩出細微聲響。議事廳的大門半塌,木梁斜墜,但案幾仍立著,血玉令符靜靜擺在中央,像一道無聲的宣告。
    廳內已有十餘人等候。舊部元老分列兩側,神色各異。有人低頭不語,有人目光閃爍,還有一人站在最前,手扶刀柄,聲音沉沉開口:“樓主,蘇雲曦雖敗,終究是媚香樓之主。她若逃至南境,借勢複起,屆時卷土重來,我們恐難應對。”
    許羽柒沒有立刻回應。她走到主位前,手指輕輕拂過令符表麵,動作輕緩,卻讓全場呼吸一滯。
    “你覺得,我會放她活著,是為了讓她東山再起?”她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那人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許羽柒抬眼掃視眾人,“你們怕她回來?可曾想過,三年前春宴上,是誰在我茶中下了蝕靈散?那毒入經脈,整整燒了我七日,差點毀我根基。她笑著說我氣色不好,該補補身子。”她頓了頓,目光落在另一人身上,“你兒子被威虎門打斷脊骨,扔在街頭三天,沒人敢收屍。那時候,誰跟你說江湖道義?誰替你出頭?”
    廳內一片死寂。
    “現在倒來說我心狠?”她冷笑一聲,“我不屠她全門,已是留情。若你們覺得這手段太重,大可現在轉身離開。我不攔。”
    無人動。
    她拿起血玉令符,握在手中,指節微微用力,玉麵泛起一絲暗紅光澤。
    “從今日起,祥鶴樓不再講虛仁假義。誰敢犯我邊界,不論出身,格殺勿論。此令即規,違者——”她抬眼,目光如刃,“下場同薑堰晨。”
    話音落下,有人喉頭滾動,有人垂下視線,更有人悄悄攥緊了袖中的手。
    許羽柒不再多言,轉身便走。
    羅景馳緊跟其後,腳步未亂。他能感覺到身後那些目光,有敬畏,有猶豫,也有不甘。但他知道,真正的歸心,不是靠一句話、一道令就能達成的。
    必須有人帶頭。
    他停下腳步,在主殿門前的高階之上單膝跪地,長刀橫於身前,低聲道:“願為樓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聲不高,卻如鍾鳴撞入眾人耳中。
    緊接著,一名緋影衛從側殿走出,同樣跪下,雙手捧刀:“誓死效忠!”
    又一人從廊柱後現身,摘下腰間令牌,重重磕在地上:“屬下追隨!”
    一個接一個,有人遲疑,有人咬牙,有人閉眼跪倒。最終,整座主殿前的廣場上,黑壓壓一片人影伏地,兵刃叩地之聲接連響起,匯成一股沉悶而有力的浪潮。
    許羽柒站在高階之上,背對著他們,未曾回頭。
    風掠過她的衣角,帶起一絲微塵。她終於緩緩轉身,目光掃過跪伏的人群,最後落在羅景馳身上。
    “起來吧。”她說。
    羅景馳起身,站定在她身側三步之外,姿態如鬆。
    許羽柒抬手,將血玉令符收入袖中。她沒有再看任何人,隻是緩步走下台階,青衫拂過焦土,腳步沉穩。
    “傳令下去,三日內重設九闕陣眼,更換所有巡防口令。凡未經許可擅入禁地者,格殺。”她邊走邊說,語氣平靜,“另外,把北門外那塊封印石移開,換上新的紋路。要讓他們以為,那是蘇雲曦自己逃出去的。”
    羅景馳低聲應是。
    她忽然停步,抬頭望向北方夜空。那裏烏雲漸散,露出一角清冷月光。
    “她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第一處虛防線。”她輕聲道,“告訴巡衛,不要追得太緊,也不要太鬆。要讓她聽見腳步聲,卻又看不見人。”
    “是。”
    “還有,”她轉頭看向羅景馳,“把那份名單給我。我要親自審一遍。”
    羅景馳一頓,“樓主是要……清理內鬼?”
    “不是清理。”她嘴角微揚,“是請他們‘喝茶’。一個個來,別嚇著別人。”
    羅景馳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許羽柒繼續前行,走入主殿深處。這裏原本是藏書閣,如今隻剩斷壁殘垣。她徑直走向角落一處暗格,蹲下身,推開一塊鬆動的石板。
    裏麵藏著一枚銅牌,上麵刻著“南線三十七”。
    她捏著銅牌站起身,指尖摩挲著邊緣的磨損痕跡。這張牌,是三個月前埋下的釘子之一。當時她還未完全掌控身體,隻能借原身舊部之手,悄然布下幾條隱線。
    如今,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
    “羅景馳。”她將銅牌遞過去,“派人去一趟威虎門西營,把這個交給趙統領。就說,是他當年托人保管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
    羅景馳接過銅牌,眉頭微皺,“可趙統領早已……”
    “我知道他死了。”許羽柒打斷他,“但他的副將還活著,而且一直懷疑他死得不明不白。這張牌,會讓他想起一些不該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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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景馳明白了,眼中閃過一抹銳光。
    “記住,”她補充道,“送信的人不能穿祥鶴樓服飾,也不能用我們的暗語。要像是一封從地下冒出來的舊信,沒人知道是誰寫的,也沒人知道是怎麽到的。”
    “屬下明白。”
    許羽柒點點頭,重新走出藏書閣。外麵天色仍未亮,但東方已有些微光滲出雲層。
    她站在主殿門前的高台上,俯視整片廢墟。火勢早已控製,隻剩下幾處餘燼還在緩慢燃燒。遠處傳來士兵清理殘骸的聲音,整齊劃一,不再混亂。
    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她抬起右手,輕輕撫過左胸心口的位置。那裏有一道舊傷,是雙劍穿心留下的印記。如今皮肉愈合,可每當夜深人靜,仍能感覺到一絲冰冷的痛意。
    但她不怕痛。
    她隻怕人心不齊。
    而現在,她終於看到了歸心的跡象。
    “樓主。”羅景馳低聲問,“接下來,是否要著手重建樓規?”
    “不必急。”她淡淡道,“規矩不是寫出來的,是打出來的。等威虎門亂了,等媚香樓徹底散了,自然會有人明白,什麽叫鐵律。”
    她頓了頓,望著北方漸明的天際,“現在,我們隻需要等。”
    等一個人崩潰。
    等一座門自毀。
    等整個江湖,重新學會怕這個名字。
    羅景馳沉默片刻,忽然問道:“若蘇雲曦中途醒悟,識破虛防線呢?”
    許羽柒唇角微動,像是笑了一下。
    “她不會。”她說,“人在逃亡時,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她每走一步,都會覺得背後有人跟著。哪怕什麽都沒看見,她也會相信有人在追。時間越久,念頭越深,到最後,不用我們動手,她自己就會把自己逼瘋。”
    她說完,轉身步入主殿內堂。
    羅景馳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片刻後,一名緋影衛快步走來,跪地呈上一封密報。
    羅景馳接過,展開隻看了一眼,臉色驟變。
    密報上寫著:
    “蘇雲曦昨夜宿於荒廟,今晨被村民驅趕,途中嘔血三次,神誌不清,疑已中毒。”
    他抬頭望向內堂方向,嘴唇微動,終是未語。
    風從門外吹進來,卷起地上一張燒了一半的紙片,打著旋兒貼在門檻上。
    紙上殘留的字跡模糊不清,隻看得出最後一個詞: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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