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暗線留醫師,解毒關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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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在案上輕輕晃了一下,許羽柒的手指從袖中抽出那張紙,邊緣的茶漬已經幹了,像一塊褪色的舊疤。她將紙平鋪在桌角,目光落在“林大夫”三個字上,指尖緩緩壓住那一行小字。
半刻鍾前,影衛剛回稟完梧川的消息。
她沒有立刻下令,而是沉默地翻開了另一本冊子——是早年祥鶴樓收集的江湖醫者名錄殘頁,紙麵泛黃,墨跡斑駁。翻到“媚香樓客卿”一欄時,名字大多被紅筆劃去,有的還附著死因注釋。唯獨一個名字幹幹淨淨:林硯。
“三十歲前任職,專研冷僻毒理。”她低聲念出記錄內容,聲音不高,卻讓立在一旁的羅景馳微微繃緊了肩。
“此人曾拒絕參與活體試藥,後自行辭歸。”她合上冊子,“蘇雲曦那樣的人,容不下不聽話的醫師。能活著離開,說明他要麽足夠聰明,要麽……真的隻懂救人。”
羅景馳垂手站著,未接話。他知道這個時候,樓主不需要回應,隻需要一個能聽命令的人。
許羽柒抬眼看向他:“我讓你查的三件事,可有回報?”
“回來了。”羅景馳從懷中取出一份薄箋,“林大夫返鄉後未曾再與任何門派往來,靠一間小藥鋪維生。這些年診治的多是寒症、疫病和中毒病例,尤其是山民誤食野菇或蛇毒咬傷者居多。他用的方子偏古法,但有效,十裏八鄉都稱他一聲‘林善人’。”
許羽柒點頭,示意他繼續。
“至於藥錄……”羅景馳頓了頓,“據線報,他在家中藏有一卷手抄殘本,名為《偏方輯要》,其中記載了七種已失傳的迷香解法,以及一種針對經脈閉塞型慢性毒的壓製療法——手法與當年媚香樓暗中使用的‘纏絲引’極為相似。”
她眼神微動。
“他還收徒嗎?”
“不曾公開授徒。偶有年輕人上門求學,都被婉拒。但他每月初七都會去村外破廟義診,自帶藥材,分文不取。”
許羽柒輕輕敲了兩下桌麵。節奏很穩,像是在計算什麽。
片刻後,她提筆寫下一道密令:
“自即日起,梧川方向的情報組增派一人,專司林硯日常動向監控。內容不限於診療對象、來往人員、書信傳遞,甚至他所用藥材的來源與用量。若有外來勢力接觸,無論身份高低,立即上報。”
寫完,她吹幹墨跡,遞過去:“你親自安排人選。記住,不能穿黑衣,不能露臉,更不能讓他察覺自己被盯上了。”
羅景馳接過密令,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若他真如情報所說清白,這般監視……是否太過?”
“正因為他可能清白,才更要盯緊。”許羽柒站起身,走到牆邊地圖前,手指點在梧川的位置,“一個人能在那種地方全身而退,還能守住底線活到現在,不是傻子就是極聰明。我不信運氣,隻信選擇。”
她轉過身,目光沉靜:“蘇雲曦死了,但她的手段不會跟著一起埋進糞坑。萬一有人想複刻那些毒,或者拿舊賬對付我們,到時候誰能解?咱們的醫官隻會縫皮止血,連‘斷魂霧’長什麽樣都沒見過。”
羅景馳沉默下來。
“我不是要拉他入局。”她語氣緩了些,“我隻是不想將來某一天,看著手下人躺在地上抽搐,卻沒人知道怎麽救。”
她說完,從案底暗格取出一枚玉牌。通體素白,無紋無字,觸手溫潤。
“這是空引牌。”她將牌子遞出,“你親自走一趟梧川,不必見他,也不必留下姓名。隻把這塊牌放在他藥鋪後院的井沿上,朝上放,別遮掩。”
羅景馳接過玉牌,有些遲疑:“如果他發現了呢?”
“那就看他是把它扔了,還是留著。”
“若他不理?”
“那就說明他比我想的更幹淨——而這樣的人,更值得留著。”
她重新坐下,指尖輕撫案角那張沾了茶漬的紙:“有些事現在不用做,有些人現在不能動。但我得知道,當風雨再來時,哪裏還有屋簷能擋一擋。”
羅景馳抱拳,轉身欲走。
“等等。”
他停下。
“回來之後,把你在梧川看到的一切,寫成簡報,單獨呈遞。不要混在其他情報裏,也不要標名歸檔。”
“屬下明白。”
門關上前,許羽柒又補了一句:“還有,以後所有關於醫藥類的情報,改用青竹筒傳送。舊渠道太雜,難保沒眼線滲進來。”
“是。”
腳步聲遠去,殿內重歸安靜。
許羽柒沒有動。她盯著地圖上的梧川,許久,才緩緩收回視線。
她拉開抽屜,取出一隻小瓷瓶,打開蓋子,倒出一粒黑色藥丸。指甲大小,表麵粗糙,散發著淡淡的苦味。這是昨夜從一名俘虜口中搜出的——據說是威虎門某支殘部私下流通的“定神丹”,但實際上含有微量麻痹神經的成分,長期服用會導致記憶模糊、反應遲鈍。
她將藥丸放回瓶中,擰緊蓋子,放入另一個標著“待驗”的格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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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外傳來輕微叩響。
“進來。”
一名影衛低頭入內,雙手捧著一份新報:“梧川方向剛傳來的加急消息。林大夫昨日收治了一名昏迷男子,症狀類似‘軟筋散’中毒,但脈象更深,疑似混合了另一種未知毒素。他連夜配藥,今晨病人已醒。”
許羽柒接過情報,快速掃過內容,忽然問:“那人是誰送來的?”
“不清楚。據藥鋪鄰居說,是個蒙麵人半夜敲門,放下人就走,沒留話。”
她眼神一凝。
“繼續盯著。另外,查清楚那病人醒來後說了什麽,有沒有提起幕後主使,或者提到別的城市的名字。”
“是。”
影衛退出後,她坐在原位沒動。
手指慢慢摩挲著瓷瓶邊緣,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從未謀麵的醫師模樣——或許是個瘦弱書生,穿著洗舊的灰袍,在昏黃油燈下翻著泛黃的手稿;又或許他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才一直藏著那本不該存在的藥錄。
她不需要他現在就站出來。
她隻需要他在未來某個時刻,願意接過那塊玉牌。
隻要他還活著,隻要他還記得怎麽救人,那麽這張網就算織成了。
外麵天色漸暗,燭火跳了一下。
她吹熄了旁邊一根快燃盡的蠟燭,重新拿起筆,在新的紙上寫下幾個字:
“醫藥線,獨立建製。”
然後圈住“獨立”二字,畫了一條橫線。
這不是命令,也不是計劃,隻是一個開始。
她將紙折好,夾進一本普通賬冊裏,仿佛那隻是一筆無關緊要的批注。
遠處鍾聲響起,晚巡的影衛開始換崗。
她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風不大,帶著初秋的涼意。
街角有個挑擔的老郎中正收拾藥箱,佝僂著背準備回家。路過的孩子咳嗽兩聲,老人停下,從袋子裏抓了把草藥遞過去,擺擺手,沒收錢。
許羽柒靜靜看了幾息,關上了窗。
她坐回案前,翻開一本新冊子,提筆寫下第一行:
“凡涉及毒、疫、隱疾者,歸丙字檔,專人專管,閱後焚毀。”
筆尖頓了頓,又添一句:
“丙字檔首任執掌,暫缺。候梧川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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