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媚香樓暗動,再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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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的血珠順著密報邊緣滑落,在“鐵駝幫”三字上暈開一團暗紅。許羽柒不動聲色地合上冊子,袖口輕輕一拂,將那頁紙壓進了案底。
    她抬眼看向羅景馳:“近三日,往媚香樓方向的暗線往來頻次,查清楚了沒有?”
    羅景馳站在下首,聲音低而穩:“回樓主,昨日午時起,共發現七條加密傳訊線路異常激活,信號源來自原威虎門八處分舵。對方使用的中繼節點是廢棄的舊驛館,手法隱蔽,但頻率過高——每半個時辰一次,像是在等回複。”
    許羽柒輕輕點頭,指尖在桌角敲了一下,節奏不快不慢。
    “蘇雲曦終於坐不住了。”她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冷意,“我剛替她掃清門檻,她連謝禮都來不及備,就急著踩進來占地盤。”
    羅景馳垂眸:“要不要截斷線路,或者……換掉幾個接頭人?”
    “不必。”她搖頭,“讓他們通,也讓她們見‘人’。現在攔,反倒顯得我們怕了她動手。可若她真以為這是撿便宜的好時候……那就讓她多拿些,等背得動不了的時候,再摔也不遲。”
    她站起身,走到輿圖前。南六州地形鋪展在眼前,幾處標記尚未幹透的朱砂點,正是昨夜威虎門西庫焚毀的位置。她的目光緩緩移向東南——青崗渡、雲嶺道、鬆溪集,三條商路交匯之地,曾是威虎門稅銀最豐的咽喉。
    手指落在青崗渡上。
    “這裏,原本歸誰管?”
    “林五爺。”羅景馳答,“原威虎門外圍十二舵之一,手底下三百多號人,專做短途護鏢和關卡抽成。前日他帶著殘部退守山腳破廟,對外宣稱閉門守喪。”
    許羽柒嘴角微揚:“守喪?怕是在等新主子給飯吃吧。”
    她轉身回到案前,提筆寫下一道令箋,墨跡未幹便遞了出去:“派一個會哭窮的細作,混進林五爺的人裏去。就說祥鶴樓要裁撤北線雜役,他可以帶人投奔媚香樓,那邊已經放出話來,願意收編舊部,每人每月兩錢銀,外加半畝安置地。”
    羅景馳接過令箋,略一遲疑:“可這條件……太低了。”
    “正因為低,才像真的。”她淡淡道,“蘇雲曦精打細算慣了,不會一開始就大把撒錢。她要的是控製,不是養兵。越是摳門,越能讓那些走投無路的人信以為真。”
    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記得讓那人臨走前‘不小心’漏出口風——說我們內部有消息,祥鶴樓北庫藏圖可能外泄,正主已經聯係上了媚香樓某位‘紅人’。”
    羅景馳眼神一凝:“您是要引柳鶯出手?”
    “柳鶯也好,蘇雲曦也罷,隻要她們動心,就會犯錯。”她冷笑,“當年她在畫舫上用一杯酒毒翻三個門派長老,靠的就是貪字當頭。如今局勢不同,但她骨子裏沒變。”
    命令很快傳了下去。
    兩日後清晨,邊哨急報送抵聚議堂。
    “啟稟樓主,青崗渡昨夜已被人接管。三隊黑衣人打著流民旗號入關,自稱‘安濟團’,開始對過往商隊征稅,稅率與威虎門舊製一致。經查,其中兩名帶隊者曾在媚香樓賬房任職。”
    許羽柒正在批閱一份藥材入庫單,聞言擱下筆。
    “稅率一致?”她問。
    “是。且他們出示了蓋有偽印的地契文書,聲稱受‘南盟商會’委托代管此地。”
    她輕笑一聲:“南盟商會?那是十年前就被吊銷執照的老殼子了。她倒是省事,連新招牌都不想做。”
    她起身走到輿圖前,從匣中取出一枚黑玉棋子,緩緩落在青崗渡位置。
    “魚進網了。”
    隨即她開口下令:“第一條,開放鬆溪集至雲嶺道的兩條次要商路,允許通行車輛增至每日三十輛,優先放行糧貨。第二條,命陳九淵準備一批‘寒筋散’,劑量減至三分之一,混入即將送往鬆溪集的賑災米中——記住,隻加在分發給流民的那一部分。”
    羅景馳記下命令:“第三條?”
    “第三條,”她目光掃過輿圖邊緣一圈隱秘據點,“傳令緋影衛主力,全部回撤至聚魂殿周邊三裏內,轉入潛伏狀態。另外,在青崗渡附近安排兩個‘逃難婦人’,一個賣茶水,一個施粥,身份必須經得起盤問。”
    “是。”
    堂內一時安靜下來。
    許羽柒坐回主位,翻開新送來的影哨記錄。一頁頁翻過,直到某一行停下。
    她盯著其中一行字看了許久——“密語末尾出現疊音‘啊…啊’,頻率穩定,持續三日”。
    這是蘇雲曦的習慣。
    小時候她說話總結巴,每逢緊張或急切,句尾就會不自覺地重複最後一個音節。這事極少有人知道,連媚香樓老人都未必記得。唯有貼身心腹柳鶯,在傳緊急令時偶爾會模仿這個口癖,作為識別真偽的暗記。
    而現在,這份暗記出現在了聯絡原威虎門殘部的密令裏。
    說明什麽?
    說明蘇雲曦親自下了指令。
    她不僅動了手,還急於推進。
    許羽柒合上記錄本,指尖在封麵上輕輕劃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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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我在忙著收拾薑堰晨的爛攤子,沒空顧她。”她低聲說,“可她忘了,獵人從來不急著殺鹿,隻等它走進陷阱中央。”
    羅景馳站在一旁,沒說話。
    他知道樓主此刻不需要回應,隻需要一個能聽見命令的人。
    片刻後,許羽柒再次開口:“讓賣茶的那個婦人,三天後‘無意’提起一句——聽說北庫藏圖已經在路上了,接頭人今晚就會經過雲嶺道。這話要說得像聽來的,不能太刻意。”
    “屬下明白。”
    “還有,”她忽然轉向他,“你親自去一趟地宮,告訴陳九淵,準備好‘逆息香’。一旦確認柳鶯離開媚香樓總部,立刻啟動第一輪布控。”
    “逆息香”是陳九淵新研的藥,無色無味,點燃後可使人呼吸漸緩,意識模糊卻不昏迷,最適合用來製造“意外失言”的場合。
    羅景馳領命欲退。
    “等等。”她叫住他,“這幾天,聚議堂的茶換成新貢的雪頂白毫。別用之前的陳年普洱了。”
    羅景馳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沒解釋。
    但他懂了。
    換茶,意味著更換所有可能被滲透的日常供給。哪怕是一片茶葉,也不能再用舊渠道。
    這不隻是防,是反獵。
    他退出聚議堂時,天色陰沉,風從廊下穿行而過,吹動簷角銅鈴。
    許羽柒獨自坐在案後,手中拿著一支未拆封的密函。信封火漆完整,上麵沒有任何標識,隻有右下角一抹極淡的胭脂痕。
    她盯著那抹紅看了很久。
    然後輕輕將信推到一邊。
    她知道是誰來的。
    也知道裏麵寫了什麽。
    無非是些虛與委蛇的試探,夾著幾分得意,幾分挑釁。
    但她不急。
    她還有三張牌沒出。
    北庫藏圖、逆息香陣、還有那個藏在流民婦人身上的“假內丹”——仿製得連蘇雲曦親手摸過都難以分辨真偽。
    她隻需要等。
    等對方把所有力氣都押進這場局裏。
    窗外風勢漸強,一片枯葉拍在窗紙上,發出輕響。
    她抬起手,看了看右手小指。
    裂開的指甲邊緣已經結痂,不再滲血。
    她收回手,重新執起朱筆,在輿圖上圈出一個新的點——雲嶺道西側的廢棄驛站。
    筆尖頓住。
    下一刻,一名緋影衛疾步而入,跪地稟報:“啟稟樓主,鬆溪集施粥點傳來消息——有個穿灰袍的男人,連續三日來喝粥,每次都坐在角落,左手總捂著胸口,像是藏著什麽東西。今日他走得太急,掉落了一塊腰牌,上麵刻著‘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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