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台邊緣的裂痕狀光紋仍在跳動，黃光如脈搏般起伏。 雲璃的手指懸在符牌上方，未再觸碰石碑，但那股共鳴的餘韻仍在體內回蕩。她緩緩收回手，符牌邊緣的金紋尚未消散，像一道凝固的閃電嵌在古銅表麵。
    夜無痕掌下的冰層發出細微碎裂聲，黑色黏液在寒冰中劇烈扭動，卻被徹底封死在接口處。 他抬頭，目光掃過控製台背麵滲出的銀絲，低聲道：“它在試圖連接什麽。”
    “不是連接。”雲璃輕聲說，“是回應。”
    她翻轉符牌，貼於靈蝶翅心。 光能流轉，符牌驟然升溫，一道微弱的銀線自牌麵延伸而出，直指石碑裂痕。幾乎同時，碑體內部的灰光劇烈波動，裂痕中浮現出半幅模糊投影——暗影尊者立於一座石壇前，黑袍垂地，袖口露出半枚殘缺徽記，形狀與符牌金紋如出一轍。
    “子時三刻，”投影中的聲音低沉沙啞，“影生根處，光自囚。”
    話音落，投影消散，石碑光暈驟暗。控製台屏幕閃爍，黃光轉為橙紅，熱感波紋自牆體表麵擴散，一道掃描光束緩緩掃過夾層入口。
    林婉兒低聲念著石碑刻痕‘影生根處’，目光閃爍：‘古語記載，此地乃是地下光脈交匯之處，唯得光之認可者方能涉足。’
    “可這裏沒有光。”雷鳴看向四周鏽蝕的管道與灰暗岩壁，“隻有這破碑在閃。”
    雲璃搖頭：“光不在表麵。”她蹲下身，指尖輕觸地麵接縫，那裏殘留著一絲銀絲的痕跡，“它被囚住了。”
    夜無痕蹲在控製台旁，冰劍劃開數據線外皮，露出內部金屬芯。他將一縷寒氣注入，冰晶順著線路蔓延，短暫凍結了信號回路。掃描光束停滯一瞬，隨即重啟。
    “時間不多。”他說，“係統正在喚醒更深層的監控。”
    雲璃閉眼，符牌貼上靈蝶翅心。 光能共振，靈蝶雙翅輕顫，一滴銀露自翅尖滑落，滴在控製台接縫處。銀露未散，反而如活物般延展，勾勒出縱橫交錯的線條——一張地下通道網絡圖在金屬表麵浮現，唯一閃爍的紅點位於最底層，標注著“z7”。
    “廢棄反應堆區域。”夜無痕從控製台休眠係統中調出原始圖紙，與銀線圖重疊比對，“這裏曾是基地的能量中樞，符合‘光核’描述。”
    “但沒有通風口。”林婉兒皺眉，“z7的維修管道在三年前坍塌，現在隻能從主通道進入。”
    “主通道有動態守衛。”雷鳴冷笑，“八分鍾一輪，我們沒機會混進去。”
    雲璃盯著地圖，手指劃過紅點周圍：“z7的牆體厚度比其他區域薄三成，且下方有冷卻管道直通地底水道。如果能在守衛換崗時製造幹擾，我們有機會從側翼突破。”
    “幹擾？”林婉兒看向她，“你打算讓靈蝶再灑一次光？”
    “不。”雲璃搖頭，“靈蝶的銀露隻能激活一次地圖。接下來，靠我們自己。”
    她拔出匕首，在地麵劃出簡略布局：東側爆炸點、主通道封鎖位、監控幹擾區、z7入口路徑。四人圍攏。
    “雷鳴，你負責東側動力艙。”雲璃指向地圖邊緣，“用雷能引爆備用能源罐，爆炸要夠大，但不能引發連鎖反應。”
    雷鳴咧嘴：“明白，動靜夠大，又不至於把屋頂炸塌。”
    “林婉兒，你在監控盲區釋放火雀熱流。”她指向主控室上方，“讓紅外探測失靈三十秒。”
    “三十秒？”林婉兒挑眉，“夠你衝到門口了。”
    “不夠。”雲璃看向夜無痕，“你需要冰封主通道，拖延守衛至少一分鍾。”
    夜無痕點頭：“我可以凍結地麵與天花板，形成冰障。但一旦他們用熱能武器，冰層會在十秒內融化。”
    “十秒夠了。”雲璃將匕首插回腰間，“我會帶著靈蝶從冷卻管道潛入z7，直擊入口。”
    “你一個人？”林婉兒皺眉，“萬一裏麵不止一個守衛？”
    “z7是儀式準備區，不會設重兵。”雲璃握緊符牌，“而且……那地方在等我。”
    她沒有解釋，但夜無痕看出了她眼中的決意。他沉默片刻，伸手：“符牌給我看看。”
    雲璃遲疑一瞬，將符牌遞出。夜無痕指尖撫過金紋，寒氣微凝，符牌表麵浮現出極淡的霜紋，與金紋交疊，竟短暫共鳴。
    “它在發熱。”他說。
    “它在回應某種頻率。”雲璃收回符牌，貼於心口，“就像昨夜石碑的光。”
    雷鳴忽然抬手，雷獸低鳴，前爪無意識抓撓地麵。他低頭看向腳下：“這地方……有雷能殘留。”
    “z7曾是能量中樞。”夜無痕道，“雷能被用於穩定光核，後來廢棄，但殘留不會完全消散。”
    “那就更好辦了。”雷鳴咧嘴，“等我引爆時，順便喚醒那些老家夥，讓它們幫我造點亂。”
    雲璃點頭，從懷中取出符牌，雙手一掰——符牌從中裂開，分成兩半。她將一半遞給夜無痕。
    “另一半在我這裏。”她說，“如果z7的門被啟動，我會用它觸發共鳴，幹擾儀式。”
    夜無痕接過半塊符牌，指尖觸到裂口邊緣，金紋微閃。他抬眼看向雲璃：“若你被困，我會破牆而入。”
    “不要衝動。”雲璃低聲，“儀式一旦被打斷，後果未知。等信號，等我用靈蝶釋放銀光。”
    “銀光三閃，我們行動。”林婉兒接話。
    “兩閃，撤退。”雲璃補充。
    四人靜默片刻。控製台的橙紅光仍在跳動，掃描波紋逐漸密集。距離子時三刻，不足兩小時。
    雲璃抬手，靈蝶振翅飛出，銀光灑向四人腳下，形成一層幾乎不可見的微光屏障。 靈能波動被徹底屏蔽，連呼吸都仿佛被靜音。
    “靜默狀態，開始。”她低聲下令。
    雷鳴伏低身體，雷獸隱入陰影。林婉兒將火雀召回肩頭，羽翼收攏。夜無痕掌心凝出薄霜，緩緩覆蓋在鞋底，消弭腳步聲。雲璃最後看了一眼符牌，將半塊收入懷中，另一半交由夜無痕貼於內袋。
    她蹲在維修管道入口，靈蝶停在肩頭，翅尖銀光微弱如星。
    遠處，控製台的紅光突然加速閃爍，屏幕邊緣的裂痕狀光紋擴張一寸，一道新的古文浮現：
    “鑰已至，門將啟。”
    雲璃屏息，手指搭上管道邊緣。金屬冰冷，卻隱隱傳來震動，仿佛地底深處有某種東西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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