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的灰白粉末消失後，雲璃立刻抬起腳後退半步。她沒有多想，直接抬手示意晨曦靈蝶行動。幻獸雙翼輕振，一圈微光自它身上擴散開來，貼著地麵蔓延至剛才站立的位置。那片區域的空氣微微扭曲了一下，像是有看不見的東西被蒸發。
    “是靈力蝕化塵。”她說，“會慢慢吸走我們的能量。”
    夜無痕一步上前，冰劍點地，寒氣順著岩麵迅速鋪開，在他們周圍形成一道薄薄的冰層。“暫時封住地麵，別再靠近那塊區域。”
    雷鳴已經退到後方，目光掃視四周濃霧。“現在怎麽辦？前麵路分了三條。”
    雲璃從腰間取出一枚晶石，通體透明，內部有一絲極淡的光流轉。她蹲下身，將光感共鳴石輕輕拋向前方岔路。石頭滾入第一條小徑時毫無反應，第二條也一樣。當它落在左側那條路上時，突然輕微震動起來，表麵浮現出一圈漣漪般的光暈。
    “這邊。”雲璃伸手撿起石頭，收進包裏。
    三人不再遲疑，沿著左側小路前進。越往前走，霧氣越重，能見度不足五米。腳下的地麵逐漸變得堅硬，踩上去發出沉悶的響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讓人呼吸不暢。
    走了不到百米，霧中開始出現影子。那些影子模糊不清，卻分別模仿著三人的身形和動作。緊接著，聲音傳來。
    “你真的相信他們能贏嗎？”一個像雲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不過是個邊陲小鎮出來的孩子，憑什麽對抗整個黑暗勢力？”
    雲璃腳步一頓，但沒有回頭。“別理它，是幻象。”
    另一個聲音接上，這次是夜無痕的語氣：“你早就該死了。那一戰之後，你不該活到現在。”
    雷鳴握緊拳頭，低吼一聲：“閉嘴！”
    雲璃迅速下令：“晨曦靈蝶，釋放靜心光。”
    幻獸再次展翅，一層柔和的光波以它為中心向外擴散。那些影子晃動了幾下，隨即消散。霧中的聲音戛然而止。
    “繼續走。”雲璃說，“別停。”
    夜無痕走在最前，劍尖劃過地麵，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雷鳴緊跟其後，手臂上的雷鏈刃已經解開一段，纏在掌心。雲璃居中，一邊觀察前方，一邊留意腳下。
    沒過多久，地麵開始發生變化。黑色的晶體從岩縫中鑽出，迅速覆蓋路麵，像某種生物在生長。它們彼此連接，形成一片堅硬的殼狀結構，阻擋去路。
    “不能讓它完全閉合。”雲璃喊道。
    夜無痕揮劍砸向最近的一塊晶殼，冰爆瞬間炸開，裂紋蔓延開來。但新的晶體馬上從裂縫中鑽出，速度比之前更快。
    雷鳴雙手按地，雷能灌入地下，引發一陣震蕩。晶體表麵出現細密裂痕，蔓延範圍擴大。趁著這個空隙，雲璃抓住兩人的手：“一起衝！”
    三人同時發力，踏著尚未完全凝固的地麵疾奔而出。身後，晶體迅速合攏，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最後一刻，他們躍出迷霧帶，雙腳落在一片開闊的穀地上。
    眼前景象讓人心頭一沉。
    山穀中央立著一座圓形祭壇，由九根黑柱環繞而成。每根柱子上都刻滿符文，正不斷閃爍暗光。祭壇上方懸浮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核心，緩慢旋轉，吸收著周圍流動的靈氣。數名黑袍人站在柱後，麵具遮臉，一動不動。
    就在他們現身的瞬間，那顆暗核光芒一閃，所有黑袍人齊齊轉頭。
    站在最中間的人緩緩轉身。他的鬥篷邊緣泛著幽光，臉上帶著一張半透明的麵具，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個清晰可見的笑容。
    雲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跳加快的感覺。她低聲說道：“列陣。”
    三人迅速站定位置。雲璃在前，夜無痕移至右後側，雷鳴占據左翼。武器全部就位，靈力開始調動。
    祭壇上的首領沒有說話，隻是抬起一隻手。他掌心朝上，指尖凝聚出一團跳動的黑火。火焰映照在他的麵具上，光影交錯。
    雲璃握緊手中的脈衝槍，聲音清晰地傳出去：“你們的儀式，到此為止。”
    對方依舊沉默，但那隻手緩緩落下，黑火熄滅。周圍的黑柱忽然亮起，符文開始逆向流轉。空氣中靈力波動加劇，地麵微微震顫。
    雷鳴低聲道：“他們要開始了。”
    夜無痕的手指收緊，冰劍表麵凝結出一層霜。
    雲璃盯著祭壇中心，發現那顆暗核的旋轉速度正在提升。一絲裂痕出現在它的表麵，仿佛裏麵有什麽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她剛要開口下令，晨曦靈蝶突然劇烈抖動翅膀，發出一聲短促的鳴叫。
    雲璃立刻察覺不對。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裏綁著一根細線，連著一個小型警示器。此刻，警示器屏幕正瘋狂閃爍紅光。
    “不是我們在打斷他們。”她聲音變冷，“是儀式已經進入不可逆階段。”
    話音未落，中央祭壇猛然一震。黑柱之間的地麵裂開縫隙，湧出大量黑霧。那些霧氣並非隨意擴散，而是有規律地盤旋上升，圍繞暗核形成一道螺旋氣流。
    首領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平穩：“你們來得正好。”
    雲璃沒有回應。她知道接下來不會再有談判，隻有戰鬥。
    她舉起脈衝槍，瞄準暗核裂痕處。晨曦靈蝶飛到她肩頭，雙翼收攏，蓄勢待發。
    夜無痕向前半步，劍尖指向敵人。雷鳴將雷鏈刃甩出一圈弧線，電流在金屬鏈上跳躍。
    山穀內風聲驟停。
    首領抬起雙臂，黑袍隨風鼓動。九根黑柱同時爆發出強光，符文盡數點亮。
    雲璃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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