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腳下一空，身體猛地前傾。夜無痕反應極快，一手抓住她手臂，用力往後一拉。兩人踉蹌後退幾步，靠在岩壁上停下。
    她喘著氣，右手撐地，指尖觸到一片潮濕的碎石。剛才那一步再往前半尺，可能就掉下去了。她沒敢動，閉上眼，試著穩住心跳。
    夜無痕低聲問：“傷到了？”
    “沒有。”她搖頭，“隻是差點踩空。”
    她慢慢坐直，把背貼在牆上。煙霧還在翻滾，視線裏全是灰黑色的影子晃動。耳邊安靜得奇怪，連風聲都聽不見。
    她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的吊墜。金屬表麵有點發燙，震動比之前更急，像是在提醒什麽。她不敢再用靈力探查，體內已經空了，強行調動隻會讓傷加重。
    “我們得找到他們。”她說。
    夜無痕點頭：“先確定方向。”
    她靠牆站起，左手扶著岩壁，一步步往前挪。腳底傳來細沙的觸感，地麵還算平整。她一邊走，一邊回想剛才的聲音。
    林婉兒的火焰鳥叫過一次，是短促的兩聲。雷鳴吼了一聲，位置偏右，但聲音斷得突然，後麵再沒動靜。
    她停下腳步，在原地輕輕敲了三下岩壁。
    一下，兩下，三下。
    這是禦獸學院教的基礎聯絡暗號，緊急情況下用。如果有人聽見，會回應兩次。
    她等了幾秒。
    左側遠處，傳來兩下輕微的敲擊。
    是林婉兒。
    她鬆了口氣，轉向那個方向：“她在那邊。”
    夜無痕跟上來，站在她側後方：“我去前麵探路。”
    “別走太遠。”她說，“保持能聽見的距離。”
    兩人貼著岩壁前行。每一步都放得很輕。煙霧太濃，看不清三步外的東西，隻能靠感覺和聲音判斷周圍。
    走到一半，雲璃忽然抬手示意停下。
    地麵有輕微震動，不是腳步聲，更像是某種金屬摩擦石頭的聲音。很輕，但連續不斷。
    她蹲下身，手掌按在地上。震動來自前方右側，距離不遠。
    “有東西在動。”她低聲說。
    夜無痕握緊冰劍，目光掃向前方。他往前邁了一步，剛要抬腳，雲璃一把拉住他手腕。
    “等等。”
    她從腰間取下一塊小石子，往前輕輕一拋。
    石子落地的瞬間，空氣中閃過一道極細的黑線，像蛛絲一樣橫在通道中央。石子碰到那根線，發出輕微的“滋”聲，隨即冒起一縷黑煙。
    “是陷阱。”她說，“碰上去會觸發攻擊。”
    夜無痕眯眼看著那根幾乎透明的絲線：“怎麽繞過去？”
    “走邊上。”她指了指右側的碎石堆，“那裏縫隙多，不容易被鎖死。”
    兩人改道，踩著碎石緩慢移動。雲璃每走一步都盯著地麵，生怕再碰上別的機關。
    終於靠近了林婉兒的位置。
    她停下，在五步開外輕聲喊：“林婉兒？”
    裏麵傳來窸窣聲，接著是壓低的聲音：“雲璃？”
    “是我。”她說，“別動，我們過去。”
    她示意夜無痕留在原地警戒，自己慢慢靠近。岩壁有個凹進去的小坑，林婉兒蜷縮在裏麵，懷裏抱著火焰鳥。鳥的翅膀受了傷，羽毛焦黑一片，但還在微微起伏。
    “你還好嗎？”雲璃蹲下問。
    “沒事。”林婉兒抬頭，臉色發白，“剛才被氣浪掀了一下，撞到頭，現在還有點暈。火焰鳥替我擋了一次攻擊，傷得不輕。”
    雲璃伸手摸了摸鳥的背部，溫度很高，像是燒起來了。她想用光之力試試淨化，剛調動靈力，胸口一陣悶痛，喉嚨發甜。
    “別用了。”林婉兒抓住她的手，“你臉色太差，靈力撐不住的。”
    “我知道。”她收回手，“先離開這裏。”
    “雷鳴呢？”林婉兒問。
    “不知道。”她說，“剛才聽到他喊了一聲，之後就沒動靜了。”
    林婉兒咬了咬嘴唇：“他不會丟下我們跑掉的。”
    “我也這麽想。”雲璃看向夜無痕，“我們得繼續找。”
    夜無痕走過來，低聲道：“右側有金屬碰撞聲，可能是他。”
    “走那邊。”雲璃說，“但得小心，敵人可能在等我們分開行動。”
    三人開始向右移動。林婉兒扶著牆走，速度不快。雲璃走在最前，手裏攥著吊墜，靠它的震動判斷前方是否有異常。
    走了約莫十步，吊墜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
    她立刻停住。
    前方地麵的顏色變了，沙土中間混著一層暗灰色粉末，鋪成一條直線，通向更深的區域。
    “別踩。”她伸手攔住身後兩人，“地上有東西。”
    夜無痕蹲下看了看：“像是藥粉，遇濕會燃。”
    “他們想逼我們走另一邊。”林婉兒說。
    雲璃回頭看了眼來路。那條碎石堆已經被煙霧徹底吞沒，看不清退路。
    “隻能從邊上繞。”她說。
    三人沿著岩壁邊緣前進。這裏的地麵高低不平，有些地方需要攀爬。雲璃肩上的傷一直在滲血，動作一大就扯得生疼。她咬牙忍著，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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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繞過那片藥粉區。
    再往前，通道變窄，兩側岩壁收攏，隻剩一人能通過的空間。
    雲璃剛踏進去，腳下踩到一塊鬆動的石頭。
    石頭滾落，砸進下方黑暗中，好幾秒後才傳來落地聲。
    “下麵是空的。”夜無痕說。
    “小心點。”她放慢腳步，貼著左邊岩壁走。
    走到一半，右側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有人摔倒了。
    緊接著，是金屬拖地的聲音。
    雲璃立刻停下：“誰在那裏？”
    沒人回答。
    她屏住呼吸，仔細聽。
    又是一聲輕咳。
    是雷鳴。
    “雷鳴！”她壓低聲音喊，“是你嗎？”
    這次有了回應：“……雲璃？”
    “我們在左邊通道，你能動嗎？”
    “腿被石頭壓住了，出不來。”
    “堅持住，我們想辦法。”
    她轉身對夜無痕說：“他被困在右邊，我們需要打開一條路。”
    夜無痕看了看岩壁：“這裏太窄，沒法破開。”
    林婉兒忽然說：“我能燒開一點，但火不能大，不然會引爆炸藥。”
    “你還能用靈力？”雲璃問。
    “還有一點。”她點頭，“夠燒軟岩石。”
    雲璃想了想：“你負責燒，夜無痕掩護。我來控製節奏。”
    林婉兒上前，把手貼在岩壁上。火焰鳥虛弱地叫了一聲，一團小火苗從它口中飛出，落在林婉兒掌心。
    她深吸一口氣，將火苗推入岩縫。
    岩石開始發紅，冒出黑煙。溫度迅速升高。
    “快了。”她咬牙堅持，“再有五秒……”
    就在火勢最旺時，吊墜猛地一震。
    雲璃抬頭，看見上方岩縫裏垂下一根黑色絲線，正緩緩下降，末端連著一枚菱形鐵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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