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的劍剛撤回半寸，雲璃就拽住了他的手腕。她沒說話，隻是把目光投向西北方向那隻帶傷的豹形幻獸。它的右後腿微微顫了一下，爪尖在地麵劃出一道淺痕。
    光幕又震了一次，晨曦靈蝶的翅膀幾乎不再發光。林婉兒喘著氣靠在雷鳴肩上，焰狐趴在地上，尾巴垂了下來。雷鳴握緊長棍，指節泛白，但沒再開口要衝出去。
    “它們剛才改了順序。”雲璃低聲說，“可那一下偏轉，它用了比之前多的時間。”
    夜無痕盯著那隻幻獸的後腿：“你看出什麽了？”
    “不是指令的問題。”她搖頭，“是它的身體撐不住快速轉身。每一次換位前，它必須先把重心移開，這個動作沒法跳過。”
    林婉兒抬頭：“你是說……它自己會露破綻？”
    “對。”雲璃點頭，“遠程操控能打亂攻擊節奏，但不能讓一隻受傷的幻獸瞬間完成高難度動作。隻要我們盯住它調整姿態的那一瞬，就能搶出空當。”
    雷鳴舔了下嘴唇：“可剛才那一擊已經暴露了目標，它們不會再讓我們打同一個位置。”
    “所以我們不按原來的打法。”雲璃看向夜無痕，“你剛才靠近時，它立刻做出了反應。這說明它對你有警惕，也說明它必須動。”
    夜無痕眯起眼：“你想讓我逼它提前換位？”
    “是。”她說，“你速度快，能在它還沒準備好時逼近。它為了防守，隻能提前啟動換位動作。那一瞬間，它的右側關節會完全暴露，而且周圍其他幻獸來不及補位。”
    林婉兒皺眉：“可萬一它不動呢？或者別的幻獸替它擋？”
    “不會。”雲璃的目光沒離開那隻豹形幻獸，“我注意到了，另外三隻大型幻獸都在外圍壓陣，隻有它是調度核心。它不動，整個陣型就會斷連。操控者不會讓它一直僵在原地。”
    雷鳴咧嘴笑了：“懂了。他一動，我們就知道機會來了。”
    “這次分工要變。”雲璃聲音沉下來，“夜無痕是第一波擾動者，負責逼它啟動換位；雷鳴藏在側翼，等關節暴露立刻出手，用穿透性雷擊打斷它的行動鏈；林婉兒同時從南側發動火焰壓製，製造假象，牽製支援力量；我和靈蝶在中間接應，用最後一道光之力撕開口子，掩護你們突進路線。”
    林婉兒咬唇：“靈蝶還能撐住嗎？”
    雲璃把手貼在胸口，掌心泛起微弱的暖意。她將靈力緩緩注入體內，再通過契約連接傳給晨曦靈蝶。蝶翼輕輕抖了一下，邊緣浮起一絲極淡的銀光。
    “夠一次爆發。”她說，“隻要我們配合到位，一次就夠了。”
    雷鳴低頭檢查雷紋刃扣，指尖劃過符文槽。能量正在充能，指針接近滿格。他抬頭：“我準備好了。”
    夜無痕沒動，隻是看著雲璃：“如果我逼得太急，它可能直接後撤，不換位。”
    “那就再逼一次。”她說，“但它每調整一次站位，傷處承受的壓力就更大。第三次之後，它不可能再穩住重心。”
    林婉兒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焰狐耳朵豎起，鼻孔張開，火光在喉嚨深處滾動。
    “我可以在它移動前半息釋放火浪。”她說，“這樣能幹擾它的判斷。”
    “好。”雲璃點頭，“記住，所有動作必須卡在它抬爪落地的瞬間。早了會被防住，晚了它就完成了換位。”
    四人重新站定位置。夜無痕退到左後方陰影裏，冰劍橫在身前。雷鳴蹲伏在右側岩角後，長棍斜指地麵。林婉兒站在南側開闊處，焰狐伏在腳邊。雲璃立於中央，晨曦靈蝶停在肩頭，翅膀微微顫動。
    光幕又晃了一下，黑影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密。一隻黑暗幻獸撲上來，撞在屏障上，被彈開時留下一道焦痕。接著又是兩隻、三隻，接連不斷。
    “它們在加壓。”夜無痕低聲道，“想逼我們先動手。”
    “別管。”雲璃閉眼，“等它自己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空氣變得沉重，呼吸都帶著阻力。林婉兒的額角滲出汗珠，順著臉頰滑落。雷鳴的手臂肌肉繃緊，隨時準備躍出。
    忽然，那隻豹形幻獸的右後腿抽搐了一下。它緩緩抬起前爪，身體開始向右側傾斜。
    “來了。”雲璃睜眼。
    夜無痕立刻向前踏出一步，冰劍指向目標。寒氣順著地麵蔓延，在空中凝成一道薄霧。
    豹形幻獸猛然警覺，軀體一扭，試圖完成換位。但它右腿剛發力，舊傷牽動，動作遲滯了半拍。
    就在這一瞬，雷鳴從岩角後暴起，長棍掄圓，雷紋刃扣爆出刺目電光，直劈其右後腿關節。
    林婉兒雙手掐訣，焰狐張口噴出火浪，火流呈扇形掃向南側通道。五隻撲來的黑暗幻獸被烈焰逼退，陣型出現短暫斷裂。
    雲璃抬手，晨曦靈蝶振翅升空，最後一點銀光灑落，在雷鳴前方拉出一道弧形光帶。那是突破路徑的指引。
    雷鳴的速度提到極限，棍尖即將命中目標關節——
    豹形幻獸突然甩尾，厚重軀體強行扭轉，原本暴露的位置被遮住大半。雷鳴一擊打在肩胛骨上，發出沉悶撞擊聲，幻獸踉蹌後退，但未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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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擋住了！”林婉兒喊。
    “不。”雲璃盯著地麵，“它退了。”
    夜無痕眼神一凜：“它剛才那一轉，右腿完全吃力，現在落地不穩。”
    雷鳴落地翻滾，避開側麵偷襲，回頭一看，果然見那隻豹形幻獸右後腿明顯跛行，爪尖拖地。
    “第二次換位一定會更慢。”雲璃說，“它撐不了三次。”
    林婉兒喘著氣：“我們還有機會？”
    “有。”雲璃看向夜無痕，“再來一次，節奏更快。”
    夜無痕點頭，冰劍輕點地麵，寒氣再次凝聚。
    雷鳴重新握緊長棍，雷紋刃扣的能量重新充能。林婉兒抹掉臉上的汗，雙手再次結印。
    晨曦靈蝶落在雲璃肩上，翅膀隻剩一絲微光。她伸手撫過蝶翼，又一次輸入靈力。光芒勉強亮起，但比之前更弱。
    “還能撐一次。”她低聲說。
    “夠了。”夜無痕活動手腕，“下一次，我不給它調整的機會。”
    四人再次歸位。包圍圈繼續收縮，光幕劇烈晃動，仿佛隨時會碎裂。黑暗幻獸的腳步聲密集如鼓，壓迫感越來越強。
    雲璃盯著戰場，聲音很輕：“聽我口令。”
    夜無痕握緊劍柄。
    雷鳴屏住呼吸。
    林婉兒指尖燃起火苗。
    晨曦靈蝶微微振翅。
    西北方向，那隻帶傷的豹形幻獸緩緩抬起前爪，身體開始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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