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1章暗流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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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市委家屬院的梧桐樹在風裏沙沙作響,像無數細碎的低語。買家峻坐在書房的台燈下,指尖撫過周正陽遺物清單上的字跡——“軍綠色筆記本,內含雲頂閣項目資金流水及涉黑人員名單”。清單是李維民今夜送來的,紙頁邊緣還帶著技術科複印機的餘溫。
“筆記本在哪?”買家峻問,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李維民站在窗邊,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周正陽死前,將遺物托付給了他的戰友——張建國。但1995年周正陽車禍後,張建國帶著遺物失蹤了,從此再無音訊。”
買家峻的目光落在清單上“張建國”三個字上,筆跡被複印機印得有些模糊,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他想起周正死前的話:“買書記……小心……你……”原來他想說的是“小心周正”,因為周正是周正陽的弟弟,也是“夜鶯”計劃的繼承者。
“查張建國的背景。”買家峻說,聲音裏帶著一絲寒意,“他當過兵,在哪個部隊?”
“西南邊防團,偵察連。”李維民掐滅煙頭,走到桌邊,“1990年退伍,回滬杭後在雲頂閣當過保安,1993年調至後勤部。”
買家峻的指尖頓了頓:“雲頂閣?”
“是。”李維民的聲音很輕,“周正陽1993年調離警隊後,曾和張建國聯係密切。我們懷疑,周正陽將遺物交給張建國,是讓他藏在雲頂閣。”
買家峻想起雲頂閣頂層的天台,欄杆上掛著的白色兔子布偶,耳朵上的補丁在風中飄蕩。他想起陳國棟墜樓前夜,在雲頂閣頂層說的話:“小峻,你很像我年輕的時候……”原來不是誇讚,是警示。
“張建國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哪裏?”買家峻問。
“城西的棚戶區。”李維民翻開另一頁檔案,“1995年周正陽死後,張建國曾回過老家,但第二天就消失了。我們在他家裏發現了這個。”
他遞來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塊牡丹花紋的手帕,和陳國棟辦公室找到的那塊,是同一批次的。手帕上沾著一點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幹涸了。
“這是……”買家峻問。
“張建國的血。”李維民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我們在手帕上發現了他的DNA,還有……周正陽的指紋。”
買家峻的心猛地一跳:“周正陽的指紋?”
“是。”李維民點頭,“周正陽死前,曾和張建國見過麵。我們懷疑,他將遺物交給張建國後,張建國遭到了雲頂閣的追殺。”
買家峻想起周正死在平台的風裏,想起陳國棟墜樓時的身影,想起陳雨問“爸爸是不是壞人”時的困惑。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市委書記,而是這個局裏最關鍵的一枚棋子。
“張建國的家人呢?”買家峻問。
“他妻子1994年病逝,女兒張小雨被送到了孤兒院。”李維民的聲音很輕,“1995年張建國失蹤後,張小雨也失蹤了,從此再無音訊。”
buyer峻 的手指緊緊攥著照片,紙張邊緣被捏得皺了起來。他想起陳雨抱著兔子布偶站在辦公樓前的樣子,想起她問“我能當警察嗎”時的堅定眼神。他突然意識到,陳雨和張小雨的年齡相仿,都是1995年左右出生的。
“查一下孤兒院的記錄。”buyer峻 說,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看看張小雨是不是在實驗中學附近的孤兒院待過。”
李維民愣了一下:“買書記,你……”
“去做。”buyer峻 轉身,看著窗外的夜色,“另外,查一下張建國的戰友,看看他有沒有聯係過誰。”
李維民點頭:“是。”
他轉身要走,buyer峻 又叫住他:“李組長,小心‘夜鶯’。”
李維民的身體僵了一下:“買書記,你懷疑……”
“周正不是‘夜鶯’。”buyer峻 的聲音很輕,“周正陽才是。但周正陽死了,現在的‘夜鶯’,可能是張建國,也可能是……別人。”
李維民的臉色變了變:“我明白。”
他走出書房,腳步聲在走廊裏漸漸消失。buyer峻 站在窗邊,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心髒狂跳不止。他想起周正死在平台的風裏,想起陳國棟墜樓時的身影,想起陳雨問“爸爸是不是壞人”時的困惑。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周正的死,隻是漩渦的邊緣。
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小張的短信:“買書記,陳雨小姐醒了,說要見你。”
buyer峻 收起照片,走出書房。走廊裏的燈光很暗,像一條通往深淵的隧道。他走到陳雨的房間門口,輕輕推開房門。
陳雨坐在床上,抱著兔子布偶,眼睛裏帶著一絲淚光:“叔叔……”
“怎麽了?”buyer峻 走過去,坐在床邊,“做噩夢了嗎?”
陳雨點點頭,撲進他懷裏:“我夢見爸爸和周正叔叔,他們說……他們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buyer峻 的心猛地一緊:“什麽地方?”
“一個有很多花的地方。”陳雨的聲音很輕,“爸爸說,那裏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我。”
buyer峻 抱住她,嗅到她頭發上淡淡的洗發水味:“別怕,叔叔在這兒。”
陳雨抽泣著說:“叔叔,我是不是……很麻煩?”
“不是。”buyer峻 擦去她的眼淚,“你是叔叔最重要的人。”
陳雨仰起臉,眼睛裏帶著一絲堅定:“叔叔,我要當警察,像周正叔叔一樣,保護你。”
buyer峻 的心猛地一顫。他想起周正第一次跟他去礦井時,少年倔強的眼神。他想起周正死在平台的風裏,最後那句“買書記……小心……你……”。原來他不是在警告他,而是在……保護他。
“等你長大了,”buyer峻 輕聲說,“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抱著陳雨,看著窗外的天色漸漸亮起來,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市委書記,而是這個局裏最關鍵的一枚棋子。
而這個局,從1993年,林曉萍遇害時,就開始了。
桌上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是李維民的短信:“買書記,查到了。張建國的女兒張小雨,1995年被送到城東孤兒院,1996年被一對夫婦領養,去了國外。”
buyer峻 的手指緊緊攥著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像一道冰冷的刀痕。他想起陳雨問“爸爸是不是壞人”時的困惑,想起她抱著兔子布偶站在辦公樓前的樣子。他突然意識到,陳雨和張小雨的命運,似乎在某個節點上重合了。
“另外,”李維民的短信又來了,“張建國的戰友說,1995年張建國失蹤前,曾聯係過一個人——陳國棟。”
buyer峻 的瞳孔驟然收縮:“陳國棟?”
“是。”李維民回複,“張建國說,他要把遺物交給陳國棟,讓陳國棟保護張小雨。”
buyer峻 想起陳國棟墜樓前夜,遞給他那支煙時說的話:“小峻,你很像我年輕的時候……”原來不是誇讚,是警示。他像陳國棟,也像周正陽,像所有被困在這個局裏的人。
“買書記,”李維民的短信又來了,“我們要不要……查一下陳國棟的遺物?”
buyer峻 的手指在屏幕上懸了很久,最終回複:“查。”
他抱著陳雨,看著窗外的天色漸漸亮起來,心髒狂跳不止。他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周正的死,隻是漩渦的邊緣。
“叔叔……”陳雨在夢中呢喃,“爸爸……周正叔叔……”
buyer峻 抱住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裏:“我在。”
他看著窗外的天色,想起陳國棟墜樓前夜,遞給他那支煙時說的話:“小峻,你很像我年輕的時候……”原來不是誇讚,是警示。他像陳國棟,也像周正陽,像所有被困在這個局裏的人。
“現在,棋子已經落定。”buyer峻 輕聲說,聲音裏帶著一絲寒意,“而我,已經沒有退路。”
窗外,天邊泛起魚肚白,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