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破與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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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濱,鹹濕的海風呼嘯著卷過嶙峋的礁石,帶來遠方波濤的轟鳴。
一道黯淡的土黃色光芒從遠處疾射而來,重重地砸在一片偏僻的礁石叢中。光芒散去,露出一株傷痕累累、葉片焦卷、沾滿泥土的人參。
正是亡命奔逃了不知多久的葉辰。
他一動不動地癱在冰冷的礁石縫隙裏,仿佛徹底失去了生機。隻有微微顫抖的葉子,透露著其主人內心無法平息的巨大波瀾。
不再是恐懼,而是…無盡的悔恨與悲慟。
碧潭最後轉身,將玄元控水旗的力量注入他領域時那決絕而擔憂的眼神… 那枚陰險毒針沒入他後心時,他身體瞬間的僵硬… 他化作點點碧光消散,隻剩微弱元神時傳來的最後意念… 還有那隻狐妖猙獰的貪婪和背叛…
一幕幕畫麵,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反複切割著葉辰的意識和參體。
“是我…都是我…”一股巨大的自我厭惡和悔恨淹沒了他。
如果不是他天真地以為有了係統就能輕鬆玩轉洪荒… 如果不是他急著“刷禮物”,輕信了那隻狐妖… 如果不是他實力低微,總是需要碧潭保護… 碧潭根本不會死!
他明明擁有混沌珠這樣的至寶,卻因為自己的愚蠢和懈怠,連身邊最親近的朋友都守護不了!
洪荒世界!這不是法治社會!這不是那個可以網上吐槽、線下約飯的和平年代!
這裏是洪荒!是弱肉強食,是叢林法則,是為了機緣寶物就能生死相搏,是友情和信任奢侈到需要拿命去驗證的地方!
他一直以來的心態,都錯了。他帶著一種現代人的優越感和遊戲心態,即使屢遭危險,內心深處仍覺得自己是特殊的,有係統庇佑,總能化險為夷。
他甚至潛意識裏覺得“交友送禮”是個有趣的遊戲,卻忘了這遊戲賭上的,是實實在在的生命!
碧潭的死,像一記最沉重、最血腥的警鍾,徹底敲碎了他所有的僥幸和不切實際的幻想。
“對不起…碧潭…對不起…”葉辰的意念充滿了痛苦的呢喃,參體上的傷痕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而再次滲出晶瑩的參液,那不是因為物理傷害,而是源自心底的痛。
巨大的悲傷和悔恨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的心神。但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明悟,也在這種極致的痛苦中悄然滋生。
他不再去想什麽係統任務,不再去算計什麽百倍返還,不再去幻想什麽輕鬆成聖。
他的心中,隻剩下兩個最純粹、最堅定的念頭:
變強!不惜一切代價變強!強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命運,強到足以守護想守護的人,強到足以讓所有仇敵付出代價!
複活碧潭!無論多麽艱難,無論需要付出什麽,一定要找到方法,讓那個清冷又溫柔的蛇妖少年重新站在自己麵前!
就在這極致的情緒衝擊和道心蛻變之際,他體內的混沌珠核心似乎感受到了宿主強烈的意誌,微微一震。
一直以來,葉辰隻是被動地接受著混沌珠的庇護和微弱的能量反饋。但此刻,當他摒棄了所有雜念,道心前所未有的純粹和堅定時,他與混沌珠核心的那一絲聯係,陡然加深了!
嗡——!
混沌珠內部的那片星辰大海,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主動地向他敞開了部分奧秘!
浩瀚、古老、包容萬物又蘊藏毀滅的混沌道韻,如同涓涓細流,不再是被動吸收,而是主動地、溫和地流淌進他的參體,衝刷著他的脈絡,滋養著他的元神,與他那株搖曳的大道蓮影產生更深層次的共鳴!
他參體上那些因悲傷而滲出的參液,瞬間被混沌之氣同化吸收,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並且變得更加堅韌,隱隱泛著一層混沌微光。
地仙初期的瓶頸,在這股外來的、高品質的混沌道韻衝擊和他自身道心升華的內外作用下,轟然洞開!
更多的天地靈氣尤其是濃鬱的水靈之氣)被瘋狂吸納而來,通過參體轉化,融入混沌珠空間,再反饋出更精純的混沌能量,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
他的修為,在水到渠成般,穩步邁入了地仙中期!並且根基之穩固,遠超尋常地仙,帶著一絲混沌特有的古老氣息。
這一次突破,沒有係統的返還獎勵,沒有外在的奇遇,純粹源於他痛徹心扉的悔悟、道心的重塑以及與混沌珠更深層次的融合。
葉辰緩緩“抬”起了葉子。
之前的悲傷和痛苦依舊存在,深深埋在心底,成為了永恒的烙印和鞭策。但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截然不同。
不再是之前的跳脫、僥幸、甚至偶爾的軟弱。
而是…一種曆經創傷後的沉靜,一種認清現實後的冰冷,一種破而後立的堅定。
他小心地感知了一下混沌珠空間核心處。碧潭那團微弱的元神光球,正被最溫和的混沌之氣包裹著,靜靜溫養,雖然依舊黯淡,但至少穩定了下來,沒有消散的跡象。
這讓他冰冷的心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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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潭,你等我。”他輕聲呢喃,意念堅定無比。
他再次“看”向這片陌生的東海之濱,看向那無邊無際、波濤洶湧的蔚藍大海。
危險依舊無處不在。闡教弟子、妖族、甚至可能還有其他覬覦混沌珠的存在…
但此刻的葉辰,不再茫然,不再僥幸。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活下去,變強,複活碧潭,報仇。
而第一步,就是在這東海之濱,活下去,然後找到那座傳說中的島嶼——金鼇島!
他的目光掃過礁石灘,鎖定了幾隻正在啃食海藻的低階蟹妖。這些妖獸靈智低下,實力微弱。
葉辰緩緩蠕動過去,不再是之前那種小心翼翼、生怕惹事的模樣,而是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
他在測試,測試自已新的心態,測試這洪荒血淋淋的法則。
當那幾隻蟹妖發現他,揮舞著鉗子衝過來時,葉辰沒有逃跑。
他的根須猛地探出,快如閃電,精準地纏繞住衝在最前麵的那隻蟹妖,混沌之力微微一吐!
哢嚓!
那隻蟹妖瞬間被震碎了生機,變成了空殼。
其他蟹妖嚇得立刻四散奔逃。
葉辰沒有追擊。他默默吸收掉那隻蟹妖微薄的精氣,補充消耗。
整個過程,冷靜、高效、甚至帶著一絲冷酷。
他徹底明白了。
在這裏,心軟、天真、猶豫,就是取死之道。
從這一刻起,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洪荒修道者——葉辰。
他望向大海深處,那裏雲霧繚繞,傳說有仙山聖地。
也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但他無所畏懼。
背負著逝者的期望與血仇,他邁出了走向東海的第一步,步伐沉穩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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