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族危機篇】汞雷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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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地脈驚雷】
子時三刻,萬籟俱寂,唯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狹小的礦洞入口,灑在巴清那厚重的牛皮靴上。巴清的腳步沉重而堅定,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一塊結晶汞在她的腳下化作齏粉。幽藍的熒光瞬間綻放,宛如靈動的精靈,在靴底肆意蔓延開來。那熒光仿佛具有生命一般,順著粗糙的礦洞石壁緩緩攀爬,將整個礦洞映照得如夢如幻。
三百名礦工手持青銅鑿,在巴清身後整齊列成北鬥陣型。他們身姿挺拔,目光堅定,卻又難掩眼底的恐懼與敬畏。每個人的後頸都烙著縮小版的饕餮紋,那是巴清用汞毒親自刻下的印記。這印記既是一種保護,讓他們在這危機四伏的礦洞中得以存活;但同時也是一道枷鎖,將他們的命運緊緊束縛在這片黑暗之中。
“記住,”巴清那清冷而威嚴的聲音在礦洞中回蕩,猶如驚雷乍響,驚飛了洞頂棲息的蝙蝠。蝙蝠群撲棱著翅膀,在狹小的空間中亂舞,更增添了幾分緊張的氣氛。“雷紋鑿錯一道,你們的骨頭就會變成下一個炮眼的填充物。”她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有不容置疑的決絕。
礦工們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手中的青銅鑿緩緩落下。隨著鑿子與岩壁的碰撞,岩壁滲出淡紫色的汞漿,那汞漿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這礦洞的神秘與危險。
巴清蹲下身,纖細的指尖輕輕撫過新鑿的雷紋。那雷紋線條流暢,精美絕倫,與殷墟出土的雷紋卜骨分毫不差。每一道線條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神秘的寓意。
三百斤丹砂被倒入青銅鼎耳形狀的凹槽,鼎身的饕餮紋突然張開蛇口,將丹砂盡數吞噬。那饕餮紋仿佛活了過來,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量尺。”巴清一聲令下,學徒趕忙呈上錯金量尺。巴清神色專注,在汞毒導管上刻下《連山易》的“震卦”卦辭。當最後一筆落成,青銅簧片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那聲波猶如實質一般,重重地撞擊在鍾乳石上,碎石飛濺間,一根石柱轟然倒塌。石芯中滾出一枚玉琮,表麵布滿細密的汞毒蝕痕,仿佛在訴說著它所經曆的漫長歲月和無數秘密。
“夫人!”老匠頭突然驚呼,聲音中充滿了驚恐與訝異。巴清抬頭,隻見礦工們的黥麵刺青滲出銀液,在空中緩緩凝成甲骨文字。她瞳孔驟縮,那是“丙辰年秋,清主地裂”——與李斯玉璋上的預言如出一轍。
老匠頭突然暴起,獨眼泛著詭異的青光,手中的青銅鑿如閃電般直取汞毒導管!“找死!”巴清旋身避開,動作敏捷如風。赤霄劍出鞘半寸,寒芒映出老匠頭扭曲的臉,那臉上寫滿了瘋狂與決絕。
鑿子刺入岩壁的瞬間,整座礦脈劇烈震動,仿佛大地都在憤怒地咆哮。岩壁上浮現出三星堆神樹的紋路,每片樹葉都化作青銅簧片,發出刺耳的共振聲,仿佛是來自遠古的詛咒。
巴清扯斷老匠頭的衣襟,露出胸膛上的刺青——那是一幅九鼎裂紋圖,與她暗中繪製的驪山地宮坍塌圖完全重合。“說,誰派你來的?”她的劍尖抵住老匠頭咽喉,聲音冰冷如霜。
老匠頭突然獰笑,牙縫裏滲出黑血:“李斯大人早就算準了… 你以為改良煉汞術是巧合?那些青銅碎屑,都是給你的陷阱!”他的笑聲在礦洞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2雷火噬心】
在那寂靜而陰森的深夜,三更梆子聲悠悠傳來,尚未完全消散在這幽深的礦洞之中。此時,礦洞頂部原本緩緩彌漫的汞蒸氣,竟詭異地開始凝聚,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這一切。巴清瞪大了雙眼,瞳孔急劇收縮,那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她的心跳瞬間加速。
定睛一看,那凝聚而成的虛影,竟是相國府密探的裝束,其腰間所佩的玉佩上,清晰地刻著一個“斯”字暗記。這一發現,讓巴清瞬間意識到局勢的嚴峻。隻見那虛影揮動手中的利劍猛斬而來,劍刃劃過空氣,帶起的淩厲氣流竟如刀刃一般,無情地刮破了她的衣袖。那衣袖的破裂處,仿佛在訴說著這一擊的凶險。
“汞雷,啟動!”巴清大聲疾呼,毫不猶豫地將染血的玉琮塞進充滿汞毒的導管之中。刹那間,玉琮麵上那精美的穀紋開始以驚人的速度高速旋轉起來。與此同時,三百根青銅簧片同時劇烈震顫,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仿佛要將整個礦洞都震塌一般。
汞蒸氣在密探虛影的周圍迅速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如同無形的枷鎖,緊緊地將其困住。那旋渦的力量強大無比,似乎要將虛影徹底吞噬。就在這時,老匠頭看準時機,猛地撲向導管,企圖做出一些舉動。然而,巴清反應迅速,一腳狠狠地踹飛了老匠頭。老匠頭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重重地撞在了祭鼎之上。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祭鼎內的黑血飛濺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奇異的弧線,竟形成了《歸藏易》中的雷卦符號。巴清見狀,毫不猶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一滴殷紅的血珠滴落,準確無誤地滴在了卦象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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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整座礦洞亮如白晝,光芒耀眼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轟隆!”一聲沉悶如雷的轟鳴從地底深處傳來,強大的衝擊力使得礦洞都微微顫抖。汞雷在密探虛影的腳下轟然炸開,青色的火焰席卷開來,所到之處,一切都化為灰燼。那密探的虛影在這強大的力量下,被撕成了無數的甲骨殘片。
令人驚奇的是,這些殘片落地之後,迅速開始重組。眨眼之間,竟拚出了一幅地宮地圖,上麵清晰地標記著驪山皇陵最新的殉葬坑位置。巴清蹲下身來,纖細的指尖輕輕劃過地圖上青銅劍的紋路。她敏銳地發現,那青銅劍上的鉻鹽工藝,與她手中的赤霄劍竟如出一轍。
“原來如此…” 她低聲呢喃,聲音中充滿了恍然大悟的意味,“李斯用殉葬坑藏兵,卻沒想到汞雷會暴露他的秘密。”
此時,老匠頭艱難地掙紮著爬起,嘴角不斷溢出銀汞,那模樣顯得十分淒慘。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以為贏了?真正的殺招… 在上麵。”
話音未落,礦洞頂部突然傳來石塊崩塌的巨大聲響,那聲音震耳欲聾,令人膽戰心驚。一束清冷的月光透過裂縫灑落下來,正好照在老匠頭逐漸凝固的臉上,映出他那絕望而又不甘的神情。
巴清緩緩抬頭,望向那束月光,隻見月光中漂浮著無數細小的汞珠。每顆珠子裏,都清晰地映出相國府那高高翹起的飛簷鬥拱,仿佛在預示著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3亡秦讖現】
五更時分,深沉的夜幕仍如濃稠得化不開的墨汁般,嚴嚴實實地籠罩著廣袤無垠的大地。四下裏一片死寂,萬籟俱寂中,唯有礦洞所在之處突兀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的巨響,仿佛要將這沉睡的世界猛然驚醒。伴隨著這聲巨響,礦洞已被炸開一個巨大得令人瞠目結舌的天坑,那坑口宛如一張猙獰的巨口,無情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巴清身姿挺拔如鬆,靜靜地站在坑邊,一襲衣衫在夜風中微微飄動。她的目光凝重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黑暗,直直地俯瞰著坑底那些零亂散落的青銅鼎殘件。鼎耳裂紋中滲出的銀液,宛如蜿蜒爬行的細蛇,正緩緩地、艱難地拚出 “亡秦者清” 四個神秘而古老的甲骨文。那每一個筆畫,都仿佛承載著千鈞的重量,蘊含著無盡的深意。
巴清握緊手中的赤霄劍,劍身突然傳來一陣強烈到令人心悸的震動。那震動仿佛穿越了悠悠歲月,跨越了無盡的時空,在回應著某種來自遠古的神秘呼喚。這呼喚帶著曆史的厚重與滄桑,令人心潮澎湃。“當啷!”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在幽深的礦洞中不斷回蕩,仿佛是曆史的回響。巴清毫不猶豫地揮劍猛劈在鼎身上,刹那間,青銅碎屑如暴雨般向著四周瘋狂飛濺。那場景,猶如一場絢爛而又殘酷的金屬之舞。
奇妙的是,那些碎屑在遇到風的瞬間,竟神奇地凝成三千陰兵虛影。這些虛影手持寒光閃閃的戈戟,身姿威武。他們甲胄上的銘文不斷變化,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曆史的滄桑變遷。從楚篆 “誅暴” 到秦隸 “清逆”,每一次的變化都像是曆史長河中的一朵浪花,承載著厚重的曆史和複雜的權謀鬥爭。那變幻的銘文,猶如一幅幅生動的畫卷,展現著朝代的更替和權力的角逐。
巴清的瞳孔驟縮,心中瞬間明白,這分明是李斯精心策劃的借刀殺人的陰謀!在這波譎雲詭、風雲變幻的局勢中,她深知自己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和果斷,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陰兵借道,不過如此。” 她冷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畏的勇氣和堅毅的決心。手中的劍再次高高揮起,毫不猶豫地向著那些虛影狠狠斬去。
在劍風的淩厲衝擊下,虛影如脆弱的煙霧般迅速消散,露出坑底那神秘莫測的三星堆太陽輪殘件。輪齒間卡著一卷由汞毒凝成的詔書,那字跡猙獰扭曲,仿佛在張牙舞爪地威脅著巴清的生命:“著巴清獻首級於驪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巴清的心房。
巴清微微彎腰,小心翼翼地拾起殘件,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將其輕輕地、謹慎地嵌入赤霄劍的劍格。就在那一瞬間,劍身頓時浮現出一幅絢麗而複雜、令人歎為觀止的阿房宮星象圖。紫微星位被汞毒侵蝕出一個觸目驚心的缺口,那缺口竟正與她腕間青銅鼎的裂痕完美吻合,仿佛冥冥之中有著某種神秘而不可言說的聯係,是命運的安排,還是曆史的必然?
礦道深處突然傳來編鍾轟鳴,那聲音雄渾而沉重,聲波裹挾著奇異的能量,在彌漫的汞霧中凝成一道血色路標。巴清目光敏銳,一眼便認出,那是第二卷 “赤霄裂?商戰狼煙” 的起始坐標。她緩緩伸出手,輕輕觸碰那路標,指尖傳來金屬的涼意,那涼意仿佛穿透了她的肌膚,直抵靈魂深處,讓她仿佛觸碰到了時空的界限。
“該收網了。” 她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卻堅定。轉身對身後的學徒下令,”封鎖礦洞,即日起訓練礦工使用汞雷。另外,派人監視驪山殉葬坑,但凡有青銅劍出土…”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老匠頭的屍體上,那屍體冰冷而僵硬,讓她心中湧起一陣悲憤。”斬草除根。” 她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憐憫,隻有在這殘酷鬥爭中生存下去的決心和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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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鉤沉索隱】
當清晨的第一縷晨光宛如一位輕盈的使者,悄然無聲地滲入那昏暗幽深的礦洞時,巴清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天坑邊緣,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周圍彌漫著濃厚的潮濕氣息,那氣息仿佛是大地沉睡時呼出的夢囈,帶著絲絲涼意,浸潤著每一寸空間。
她的目光略顯迷離,如同被一層輕紗所遮掩,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枚溫潤如玉的玉琮。玉琮質地細膩,觸手生溫,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故事。琮麵上的穀紋仿若擁有獨立的靈魂一般,還在緩緩地、不緊不慢地轉動著,發出細微得幾不可聞的蜂鳴聲。那聲音極其微弱,卻又異常清晰,仿佛是來自遠古歲月的低語,攜帶著千年的秘密和滄桑,悠悠地在耳邊回響。
她忽然想起《淮南萬畢術》中的記載:“汞可裂石,亦能通神。” 也許,這看似簡單的寥寥數語,並非隻是尋常的文字記錄,而是上古文明留給後人的神秘鑰匙。這把鑰匙隱匿在歲月的長河之中,等待著有緣之人前來發現,去開啟那扇被時間塵封已久、布滿鏽跡的厚重大門。
“夫人,” 一位麵容尚顯稚嫩的學徒匆匆趕來,腳步略顯踉蹌,雙手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份密報,神色緊張而急切,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李斯的船隊已過巫峽,船上裝載的青銅構件… 與礦洞中的雷紋機關相似。”
巴清微微挑眉,那挑起的弧度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思索,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警覺,仿若黑夜中劃過的一道閃電,稍縱即逝。隨後,她不動聲色地將玉琮收入袖中,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
她心裏清楚得很,一場遠比想象中更為猛烈、更為驚心動魄的風暴正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悄然醞釀。汞雷的轟鳴不僅僅是一次單純的技術突破,更是對李斯這位在朝堂之上權傾朝野、呼風喚雨的權臣發出的無畏宣戰。
那個自認為掌控一切、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天下視為自己手中棋局的李斯,恐怕怎麽也想不到,他眼中視為“邪術”,不屑一顧甚至欲除之而後快的東西,正是顛覆大秦根基、打破現有格局的開端。
她緩緩站起身來,身姿挺拔而堅定,宛如一株曆經風雨卻依然屹立不倒的青鬆。手中的赤霄劍在燦爛的陽光下劃出一道耀眼奪目的弧線,那光芒猶如流星劃過天際,璀璨而短暫。劍身上的汞毒結晶折射出七彩絢爛的光芒,如夢如幻,美得令人心醉,卻又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淩厲,仿佛在警告著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遠處,驪山的輪廓在朦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那起伏的山巒連綿不絕,宛如一條沉睡的巨龍。霧氣在山間繚繞,使得驪山的身影更加虛幻縹緲,仿佛在默默地訴說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秘密充滿了神秘的色彩和無盡的誘惑,吸引著人們去探尋、去揭開那隱藏在曆史深處的麵紗。
巴清輕輕撫著腕間雕刻精美的饕餮紋,那精美的紋路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她的眼神堅定而從容,心中已然有了周全詳盡的計較:既然命運要她成為眾人眼中的“亡秦者”,那她就索性在這動蕩不安、風雲變幻、充滿了未知與挑戰的亂世中,以無畏的勇氣和非凡的智慧,去披荊斬棘,去衝破重重阻礙。她要刻下屬於自己的不朽傳奇,讓後人銘記,讓曆史見證她的輝煌與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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