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掌權革新篇】始皇密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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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玄鳥銜詔·皇命如獄】
巫山的雨,仿佛永無休止。鉛灰色的天幕低垂,將連綿的峰巒與奔湧的長江都浸染成一片壓抑的墨色。巴清站在懷清台尚未封頂的最高處,任憑冰冷的雨絲抽打在臉上,目光穿透雨幕,死死鎖在巫山礦場的方向。
地脈深處那非人的機械轟鳴,經過數日調養雖暫時低沉下去,卻如同蟄伏的凶獸喘息,時刻提醒著她那深埋地底的恐怖存在。陳蛟耳後那枚青銅鼎眼刺青,這幾日也異常安靜,但那冰冷的觸感卻如同附骨之疽,時刻盤踞在巴清心頭。
“夫人,”巴邑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礦洞已按魯師傅的法子,用摻了朱砂和雄黃的糯米漿暫時封住了滲漏黑汞的裂隙,機括聲也弱了。但…汞池產量銳減三成,礦工們人心惶惶,都不敢再下深層礦道了。”
巴清沒有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片滾燙的“神龜甲片”。產量銳減…這消息若傳到鹹陽,傳到那位對驪山地宮水銀江河圖有著近乎偏執渴求的帝王耳中…後果不堪設想!李斯正愁找不到把柄!
就在這時——
“嗚——嗡——!”
一陣低沉、威嚴、穿透力極強的號角聲,陡然撕裂了巫山沉悶的雨幕,自長江下遊方向滾滾而來!那號角聲非金非革,帶著一種古老蒼涼的韻律,仿佛自九幽地府升起,又似從九天雲外降臨!
巴清和巴邑同時臉色劇變!
“玄…玄鳥號角?!”巴邑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是…是陛下的…禦前中車府!”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驚呼,雨幕深處,長江湍急的水道上,一艘巨大得如同移動宮殿的樓船輪廓,破開雨霧,緩緩顯現!樓船通體漆黑,形製古樸厚重,船首並非尋常的龍首或獸頭,而是一隻振翅欲飛、以玄鐵鑄就的巨大玄鳥!
玄鳥雙目鑲嵌著鴿卵大小的血紅寶石,在昏暗的天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船身兩側,是兩排巨大的、包裹著青銅的船槳,每一次劃動,都攪起滔天的濁浪,發出沉悶如雷的破水聲!
玄鳥金車! 始皇帝巡狩天下、傳達最緊急詔令的禦用座駕!它出現在此,隻意味著一件事——來自鹹陽宮最深處的、不容置疑的意誌,已如雷霆般降臨!
巨大的樓船無視風浪,霸道地橫在夔門碼頭。沉重的錨鏈砸入江水的巨響,如同敲響了喪鍾。一隊隊身著玄黑重甲、麵覆青銅惡鬼麵具的郎官,如同地獄歸來的陰兵,沉默而迅捷地踏著跳板登岸,瞬間控製了碼頭所有要道,冰冷的殺氣彌漫開來,連滂沱的雨勢都似乎被凍結。
一名身著深紫色錦袍、麵白無須、眼神陰鷙如鷹的中年宦官,在四名持戟郎官的護衛下,踏著濕滑的碼頭石階,一步步走向早已聞訊趕來的巴清。他手中,捧著一個一尺見方、通體由整塊墨玉雕琢而成的玉函,玉函表麵浮雕著猙獰的螭龍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巴氏清,接旨!”宦官的聲音尖細而冰冷,穿透雨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他正是始皇帝最信任的中車府令——趙高!
巴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撩起裙裾,在冰冷泥濘的地麵緩緩跪下。身後,巴邑及一眾巴氏族人、護衛,齊刷刷跪倒一片。
趙高並未展開聖旨,隻是將那沉重的墨玉函遞到巴清麵前,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纏繞著她:“陛下口諭:驪山地宮,水銀為脈,江河未成,朕心難安。巴氏丹砂,三月之內,水銀供量,翻倍呈送!延誤一日,巴蜀無巴!”
三月!翻倍!延誤則族滅!
冰冷的字眼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巴清的心髒!巫山礦脈異變,黑汞肆虐,機括噬脈,深層礦道根本無法開采!產量不降已是萬幸,如何翻倍?!這分明是…催命符!
“臣婦…領旨!”巴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雙手接過那沉重如山的墨玉函。玉函入手冰涼刺骨,寒意直透骨髓。
趙高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弧度,俯下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清夫人,相國大人讓咱家帶句話:巫山異動,事出反常。這增產的擔子…您可要‘量力而行’。若力有不逮…相國府,很樂意‘代勞’。” 代勞二字,咬得極重,充滿了赤裸裸的威脅與覬覦!
巴清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眸中翻湧的殺意與冰寒。李斯!果然是他!借始皇之威,行釜底抽薪之實!她抬起頭,臉上已是一片恭順的平靜:“有勞府令大人。巴清…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皇恩,亦不敢…勞煩相國大人。”
趙高陰惻惻地笑了笑,不再多言,轉身帶著森嚴的儀仗,踏上了玄鳥金車。巨大的樓船調轉船頭,破開雨浪,如同來時一般,帶著無上威壓,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隻留下巴清跪在泥濘中,懷中抱著那方象征著催命皇權的墨玉函,以及…身後無數道驚惶絕望的目光。
【 2冰蠶隱卦·鼎讖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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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清台深處,一間完全由厚重青石砌成的密室。牆壁上鑲嵌的青銅油燈散發著昏黃跳躍的光芒,將室內映照得影影綽綽。空氣凝滯,彌漫著石頭的冷冽與墨玉函散發出的淡淡寒意。
玉函已被打開,靜靜地放置在石案中央。函內,並非預想中的黃綾詔書,而是一卷材質奇特的“帛書”。它薄如蟬翼,近乎透明,觸手冰涼滑膩,帶著玉石般的質感,卻又柔韌異常,正是傳說中的西域貢品——冰蠶絲帛!絲帛之上,以最上等的朱砂混合著金粉,書寫著始皇帝那特有的、剛勁峻拔如刀劈斧鑿的小篆詔令:
“製詔巴氏清:朕紹承天命,肇建驪宮,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爾掌巴蜀丹穴,夙夜匪懈,朕心甚慰。然工期迫近,水銀之需,倍於往昔。著爾自接詔之日起,三月為期,水銀供量倍之!不得延誤!朕以丹砂酬爾功,亦以廷尉問爾罪!欽此!”
字字如刀,句句帶血!尤其是最後“廷尉問罪”四字,朱砂淋漓,透著一股森然的殺伐之氣!
巴清的目光掃過詔令,最終定格在落款處那方鮮紅刺目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傳國玉璽印鑒上。巨大的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嶽,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肩頭。
“夫人…”老賬房楊文的聲音帶著哭腔,“三月翻倍…這…這如何可能啊!深層礦道根本下不去人!汞池產量還在跌!這…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巴清沒有回答。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蠶絲帛那冰涼滑膩的表麵。就在指尖接觸到絲帛邊緣的瞬間,異變陡生!
她袖中貼身收藏的那片“神龜甲片”,毫無征兆地變得滾燙!與此同時,石案旁,魯申為了研究礦洞黑汞而帶來的一小罐密封的、粘稠的黑汞樣本,罐口的蠟封竟“啵”的一聲輕響,自行裂開一道縫隙!一縷極其細微、卻凝練如實質的黑色汞氣,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嫋嫋升起,在密室內昏黃的光線下,詭異地朝著石案上的冰蠶絲帛詔書…飄去!
“小心!”魯申臉色劇變,失聲驚呼。
然而已經晚了!
那縷黑汞氣如同嗅到血腥的螞蟥,瞬間纏繞上冰蠶絲帛的邊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看似水火不侵、堅韌無比的冰蠶絲帛,在接觸到黑汞氣的刹那,竟發出極其輕微的“滋滋”聲,如同被強酸腐蝕!
“汞氣蝕帛?!”魯申驚駭欲絕,撲上前就想搶救那珍貴的詔書。
巴清卻猛地抬手製止了他!她的眼睛死死盯住被黑汞氣纏繞腐蝕的絲帛邊緣,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隻見那被腐蝕的絲帛邊緣,原本光滑的質地竟然如同冰雪消融般,極其詭異地…分層了!在表層書寫著始皇詔令的冰蠶絲之下,竟然還隱藏著另一層更薄、更透明的絲帛!而此刻,那縷邪異的黑汞氣,正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沿著夾層絲帛上某種預先存在的、極其細微的紋路,飛速地侵蝕、勾勒!
暗金色的線條在黑汞氣的腐蝕下,在夾層絲帛上迅速顯現、蔓延!那些線條並非文字,而是由長短不一的橫線爻)組成的、充滿神秘玄奧氣息的卦象!
坎水)上,坤地)下!
“地水師卦?!”魯申湊近一看,失聲叫出這卦象之名,但隨即他的聲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戛然而止,渾濁的老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因為那黑汞氣並未停止!它如同貪婪的食屍鬼,在完整地蝕刻出“地水師”的卦象後,竟毫不停歇地湧向卦象下方本該是爻辭的位置!暗金色的爻辭文字在黑汞氣的腐蝕下開始顯現,然而顯現出的,卻並非《歸藏易》中記載的“師貞丈人吉”等正辭,而是…一行扭曲、猙獰、充滿了不祥詛咒意味的血紅色古篆!
“鼎歿於清”!
四個血淋淋的大字,在黑汞氣的纏繞下,如同用鮮血書寫在夾層絲帛之上!與上方那代表戰爭、凶險的“地水師”卦象交相輝映,散發出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邪異與死亡氣息!
鼎歿於清!鼎…亡於清?!
巴清如遭雷擊,渾身冰冷!這夾層中的《歸藏易》卦象,絕非始皇所留!是誰?是誰能在呈送禦覽的密詔中動手腳?李斯?趙高?還是…那深埋地底、以機括噬脈的青銅邪鼎本身?!這“鼎歿於清”的讖言,是預言?是嫁禍?還是…某種古老詛咒的啟動?!
“轟——!!!”
仿佛是為了回應這驚世駭俗的讖言,密室厚重的石壁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這一次,震動並非來自腳下的地脈深處,而是…來自隔壁陳蛟休息的房間方向!同時傳來的,還有陳蛟一聲淒厲到變形的慘嚎!
“啊——!我的頭!好痛!鼎…鼎要裂開了!”
【3 蛟瞳焚鼎·皇詔噬心】
“少主!”巴邑反應最快,如同一頭發怒的巨熊,猛地撞開密室厚重的石門,衝向隔壁!
巴清抓起石案上那幅顯現著“地水師”卦象和“鼎歿於清”血讖的冰蠶絲帛,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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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蛟的房間內,景象駭人!
年僅十二歲的少年蜷縮在床榻角落,雙手死死抱住頭顱,身體因劇痛而劇烈抽搐,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左耳耳後那枚青銅鼎眼刺青,此刻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熔岩般灼目的暗紅血光!
那血光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紋路中瘋狂流轉、搏動!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陳蛟撕心裂肺的慘叫,仿佛那刺青正化作燒紅的烙鐵,灼燒著他的腦髓!
更可怕的是,隨著鼎眼刺青的瘋狂搏動,房間的地麵、牆壁,竟也開始微微震顫!並非來自地底深處的那種沉悶轟鳴,而是一種更尖銳、更狂暴、帶著金屬扭曲斷裂般刺耳噪音的震動!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手,正在地底深處,狠狠撕扯著某座龐大無匹的青銅造物!
“鼎…鼎眼…在燒…在叫…”陳蛟痛苦地嘶嚎,雙眼翻白,嘴角溢出白沫,“它…它要出來了…它說…說皇詔…是鑰匙…是…是祭品…啊——!”
鑰匙?祭品?!巴清心頭巨震!她猛地看向手中緊握的冰蠶絲帛詔書!那“鼎歿於清”的血讖在昏暗的光線下猙獰畢露!難道…這始皇催命的密詔,這夾層中隱藏的邪異卦讖,本身…就是觸發巫山地底那青銅邪鼎徹底蘇醒的…鑰匙?!而陳蛟…這個耳後烙印著鼎眼的少年,就是獻祭給那邪鼎的…活牲?!
“魯申!”巴清的聲音因極度的驚怒而嘶啞,“鎮住它!想辦法鎮住那鼎眼!”
魯申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聞言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從隨身布袋裏掏出各種朱砂、符紙、桃木釘,口中念念有詞,試圖靠近陳蛟。然而他剛靠近床邊三步之內,陳蛟耳後鼎眼血光猛地一盛!
“嗤——!”
一道筷子粗細、凝練如實質的暗紅血光,如同毒蛇吐信,猛地從鼎眼刺青中激射而出,狠狠打在魯申手中的桃木釘上!
“哢嚓!”堅硬如鐵的百年桃木釘應聲而斷!魯申如遭重擊,悶哼一聲,整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掀飛出去,撞在牆壁上,噴出一口鮮血!
“吼!”巴邑目眥欲裂,怒吼一聲,拔出腰間巨斧,就要不顧一切地劈向陳蛟耳後那妖異的刺青!
“住手!”巴清厲聲喝止!她看出那鼎眼刺青已與陳蛟性命相連,強行破壞,陳蛟必死無疑!她死死盯著那瘋狂搏動、散發著毀滅氣息的鼎眼,又低頭看向手中那如同燙手山芋般的冰蠶絲帛詔書。詔書夾層上,“地水師”卦象與“鼎歿於清”的血讖在黑汞氣的殘餘作用下,依舊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地水師…興師動眾,凶險異常…鼎歿於清…鼎亡於我手?
一個瘋狂而大膽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瞬間照亮了巴清混亂的思緒!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猛地抬頭,眼中再無半分猶豫,隻剩下孤注一擲的決絕!她不再試圖壓製陳蛟,反而一步上前,在巴邑和魯申驚駭的目光中,將手中那幅蘊含著邪異卦讖的冰蠶絲帛詔書,狠狠地…按向了陳蛟耳後那枚瘋狂搏動的青銅鼎眼刺青!
“以皇詔為引!以卦讖為祭!你要鑰匙?我給你!你要祭品?這承載著天子氣運與詛咒的絲帛,夠不夠格?!” 巴清的聲音如同寒冰碎裂,帶著玉石俱焚的瘋狂!
“滋啦——!!!”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在了冰麵上!冰蠶絲帛接觸到鼎眼刺青血光的瞬間,爆發出刺耳的灼燒聲和刺目的青煙!絲帛上那“鼎歿於清”的血紅讖言,如同活物般扭曲掙紮,發出無聲的尖嘯!而陳蛟耳後的鼎眼刺青,血光驟然暴漲到極致,將整個房間映照得一片血紅!陳蛟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弓起如蝦米,七竅之中竟滲出縷縷暗紅色的、帶著金屬腥氣的血絲!
“轟隆隆隆——!!!”
這一次,地底的震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狂暴程度!不再是機械的轟鳴,而是如同萬鈞青銅巨鼎在深淵中瘋狂撞擊、傾覆、碎裂般的恐怖巨響!整座懷清台都在劇烈搖晃,磚石簌簌落下!密室牆壁上,一道道新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
“夫人!地…地龍徹底醒了!”巴邑扶住搖搖欲墜的牆壁,聲音帶著絕望。
巴清卻死死按著那塊緊貼在鼎眼刺青上、正被血光瘋狂侵蝕的冰蠶絲帛,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如同握住一塊燒紅烙鐵般的劇痛與那邪鼎狂暴的意誌衝擊。她嘴角卻勾起一絲冰冷的、近乎瘋狂的弧度。
賭對了!這承載著始皇意誌與邪異卦讖的詔書,對這青銅邪鼎而言,既是鑰匙,也是…劇毒!它在瘋狂吞噬皇詔中蘊含的力量,卻也同時被那“鼎歿於清”的詛咒反噬!
絲帛在鼎眼血光的灼燒下迅速變得焦黑、碳化。當最後一絲暗紅血光不甘地縮回陳蛟耳後,那枚青銅鼎眼刺青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下去,恢複了冰冷死寂的青銅色澤,隻是紋路深處,似乎多了一道極其細微的、如同被利刃劃過的焦黑裂痕。陳蛟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床榻上,昏死過去,七竅流出的暗紅血絲也停止了。
地底深處,那毀天滅地般的傾覆巨響,在達到一個令人肝膽俱裂的頂峰後,竟也如同被扼住了喉嚨的巨獸,發出一聲沉悶至極、充滿了痛苦與不甘的嗚咽,漸漸…平息了下去。
密室中,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碎石落地的聲音和眾人粗重的喘息。
巴清緩緩抬起手。掌心一片焦黑灼傷,劇痛鑽心。而她手中,那幅冰蠶絲帛詔書,連同夾層中那邪異的卦象與血讖,已在鼎眼血光的灼燒和反噬下,徹底化為了一小撮…散發著焦臭與金屬腥氣的…黑色灰燼。
灰燼從她指縫間簌簌落下。
始皇催命的密詔,毀了。地底邪鼎的躁動,暫時被這“劇毒”的祭品壓製了。
然而,“鼎歿於清”那四個血淋淋的大字,卻如同最惡毒的詛咒,深深烙印在了巴清的腦海深處。三月翻倍的水銀供量,如同一柄懸頂之劍。而巫山地底那暫時沉寂的青銅邪鼎,更像是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灰燼飄散。巴清看著掌心焦黑的灼痕,又望向巫山礦場的方向。深淵的凝視,從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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