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掌權革新篇】丹砂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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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汞毒封棺】
巴清的手指撫過冰冷的楠木棺槨,指尖所觸之處,是亡夫巴裕生前慣穿的玄色深衣,如今整齊疊放其中,空蕩蕩地撐起一個人形。墓室陰冷,四壁新鑿的痕跡尚帶著山岩的粗糲,唯有中央這具棺木,被數十盞青銅人魚燈映照得幽光浮動。燈油裏摻了丹砂提煉出的赤色晶粉,燃燒時散出奇異的甜香,混著水銀特有的金屬腥氣,在密閉的空間裏無聲彌漫。
“夫人,真要如此?”老礦工陳叔的聲音在空曠的墓室裏帶著回響,他捧著一隻沉重的青銅方壺,壺口密封,卻隱隱透出令人心悸的銀亮反光。壺身刻滿繁複的殷商祭祀紋路,正是從礦洞深處那座神秘青銅鼎上拓印下來的符咒。
巴清的目光沒有離開棺槨。“陳叔,你該清楚,丹砂礦脈深處滲出的‘活汞’是何等霸道。它能蝕金斷玉,更能隔絕蟲蟻,永保屍身不腐。”她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裕哥生前最重體麵,我不能讓他的衣冠塚,有半分損毀的可能。況且……”她眼底掠過一絲寒芒,“尋常盜墓賊,也當不起這份‘厚禮’。”
陳叔不再多言,與另一名心腹礦工合力,小心翼翼地將沉重的青銅壺抬至棺槨上方特製的凹槽處。壺底機關旋開,一道粘稠如融銀、卻又詭異流動著的液體,無聲無息地傾瀉而下。
那不是普通的水銀,而是礦脈深處伴生青銅鼎而生的“活汞”,色澤更亮,隱隱泛著幽藍,甫一接觸空氣,便蒸騰起極淡的銀色霧氣,絲絲縷縷,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迅速沉降,將棺內疊放的衣物完全覆蓋、包裹。
“滋……”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墓室中格外清晰。隻見那玄色深衣上沾染的些許塵埃,瞬間被汞液吞噬、消解,衣物本身卻絲毫無損,反而在流動的銀光覆蓋下,呈現出一種冰冷、永恒的光澤。
濃烈的金屬腥氣陡然加劇,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連燃燒的燈火都為之搖曳暗淡了幾分。陳叔二人屏住呼吸,迅速退開幾步,眼中帶著敬畏與恐懼。他們親眼見過這“活汞”的威力——曾有不慎沾上一點的礦工,頃刻間皮肉潰爛,化作一灘銀黑血水。
巴清卻上前一步,立於棺槨之畔。她凝視著棺內那片流動的、致命的銀海,仿佛透過它,看到了亡夫模糊的容顏。她取出一枚小巧的青銅鏡,鏡背正是那殷商大祭司的猙獰紋樣。鏡麵緩緩拂過棺槨上方蒸騰的稀薄汞霧。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彌漫的銀霧仿佛受到無形之力的牽引,不再四散,而是凝聚、拉伸,竟在棺槨上方勾勒出一個模糊而扭曲的人形輪廓!那人形似乎穿著寬袍,姿態僵硬,頭顱低垂,赫然是巴裕下葬時的模樣!
“裕哥……”巴清低喚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墓室中顯得格外孤寂。那汞霧凝成的人形輪廓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即潰散,重新化作絲絲縷縷的銀霧,沉入棺中,與那流動的汞液融為一體,再不分彼此。汞毒封棺,亡魂凝形,這衣冠塚,已成絕地。 巴清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隻剩一片冰封的決然。
“封棺,下葬!”
【2楚璧驚魂】
沉重的棺蓋在繩索的牽引下緩緩合攏,隔絕了那片致命的銀光。八名精壯的赤霄軍預備役士兵皆是礦工中選拔出的好手),肩扛粗大木杠,喊著低沉渾厚的號子,將楠木巨棺穩穩抬起,一步步走向墓室中央早已掘好的方形墓穴。
墓穴底部,並非尋常的夯土,而是鋪著一層厚厚的、混合了朱砂與硫磺的赤色粉末,刺鼻的氣味衝淡了水銀的腥甜。這是巴清的命令,以陽剛熾烈之物,鎮守陰宅安寧。
棺槨四角,各放置了一尊小巧的青銅鎮墓獸,造型猙獰,似虎非虎,獠牙畢露,獸瞳處鑲嵌著細小的丹砂顆粒,在燈火下泛著血光。這些鎮墓獸的樣式,同樣脫胎於礦洞深處那座神秘巨鼎上的浮雕。
棺槨被繩索緩緩沉入墓穴。就在棺底即將觸及赤色粉末的刹那,巴清親手捧起一件物品,鄭重地放入棺槨頭部預留的凹槽內。
那是一枚玉璧。
玉質溫潤,卻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陰冷。直徑約莫一掌,通體呈現一種深沉內斂的青色,邊緣處則沁染著幾縷不祥的暗紅血絲。玉璧表麵,以極其精湛的刀工,浮雕著密密麻麻、相互糾纏的蟠螭紋。螭龍無角,身形蜿蜒扭曲,鱗片細密如蛇,龍睛處鑲嵌著細如針尖的黑色寶石,在幽暗的光線下,仿佛無數隻冰冷的眼睛在窺視。
“楚地穀紋蟠螭璧?”隨侍在側的陳叔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年輕時走南闖北,見識頗廣,一眼便認出這絕非巴蜀之物,而是典型的楚國貴族喪葬重器!那獨特的蟠螭紋飾,那沁入玉髓的血絲,那陰冷詭譎的氣息,都指向了千裏之外的荊楚之地。
巴清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沒有聽到陳叔的驚呼。她隻是深深看了一眼那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玉璧,眼中情緒複雜難辨——有痛楚,有疑惑,最終化為一片深沉的冰寒。她親手合上了凹槽上方的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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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棺!”她清冷的聲音響起。
沉重的棺槨終於穩穩落在赤色粉末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塵土微揚。
就在此時!
“嗡——!”
在這幽深而靜謐的墓室之中,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中彌漫著朱砂、硫磺和水銀混合的刺鼻氣味,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突然,一聲極其輕微、卻尖銳得仿佛能刺穿耳膜的震顫,猛地從棺槨頭部傳出。
那震顫猶如一道無形的閃電,瞬間劃破了這死寂的氛圍,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為之一顫。這聲音雖輕,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眾人的心頭,讓人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緊接著,一股濃鬱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毫無征兆地彌漫開來。那血腥氣就像一個無形的惡魔,迅速地在墓室中蔓延,瞬間壓過了原本就刺鼻的朱砂硫磺和水銀的味道。這股血腥氣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人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許多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夫人快看!”一個眼尖的士兵指著棺槨頭部,聲音帶著驚駭的顫抖。他的手指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仿佛那棺槨頭部隱藏著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眾人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剛剛合攏的凹槽縫隙處,竟緩緩滲出了粘稠、暗紅的液體。那液體就像從地獄深處流淌出來的邪惡之血,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那液體如同擁有生命一般,沿著楠木棺槨的紋理蜿蜒流淌。它就像一條暗紅色的小蛇,在棺槨上緩緩爬行,每一寸爬行的軌跡都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恐怖的故事。在幽暗的光線下,那液體紅得發黑,散發出濃烈的鐵鏽與腐朽混合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充滿死亡和腐朽的世界,讓人的靈魂都為之顫抖。
“楚璧泣血,大凶之兆!”有人驚恐地喊道。在古老的傳說中,楚璧泣血是一種極其不祥的征兆,它往往預示著巨大的災難即將降臨。墓室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冷空氣從四麵八方湧來,讓所有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所有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冰冷的陰影,仿佛被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所籠罩。
巴清死死盯著那不斷滲出的暗紅血痕,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以至於掌心都滲出了血珠。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堅定和決絕。這枚玉璧,是她清理亡夫遺物時,在一個從未見過的、帶有楚地風格漆盒的夾層中找到的。當時,她看到這枚玉璧時,就被它的精美所吸引。玉璧的質地溫潤細膩,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仿佛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
她不明白,這枚玉璧為何會出現在丈夫最私密的物品中。丈夫生前從未向她提起過這枚玉璧,也從未表現出對楚地文化有特別的興趣。這枚玉璧就像一個神秘的謎團,一直困擾著她。
而如今,它此刻的異變,又昭示著什麽呢?是丈夫隱藏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還是這枚玉璧本身就帶著一種邪惡的力量?巴清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卻沒有一個能夠讓她找到答案。
【3魚符現蹤】
“開!”巴清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方才的驚駭與疑慮,在血腥氣彌漫的瞬間,已被她強行壓下,化作磐石般的決斷。
士兵們麵麵相覷,封土儀式剛進行到一半,棺槨已落穴,此時再開棺……這於禮不合,更犯了大忌諱!然而巴清的眼神比墓穴更冷,掃視之下,無人敢有半分遲疑。陳叔一咬牙,親自帶著兩名最得力的礦工上前,用撬棍小心地插入凹槽蓋板的縫隙。
“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蓋板被艱難地撬開。
濃烈到幾乎實質化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隻見那枚青玉蟠螭璧,此刻正躺在凹槽內,通體被一層粘稠的暗紅血漿包裹,璧身上那些蜿蜒的蟠螭紋路,在血漿的浸潤下仿佛活了過來,扭曲蠕動,散發出妖異的光澤。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血漿正源源不斷地從玉璧內部滲出,仿佛這玉璧本身就是一個流血不止的傷口!
巴清麵沉如水,毫不避諱那濃重的血腥和可能的邪異。她伸出帶著特製鮫皮手套的手,直接探入那粘稠的血漿之中,一把抓住了那枚冰冷的玉璧!
觸手滑膩陰寒。她用力一握,指間傳來極其細微的機括彈動感!
“果然有夾層!”陳叔低呼。
巴清眼神銳利如刀,手指在玉璧邊緣幾處看似裝飾的蟠螭鱗片上快速而精準地按壓、撥動。她的動作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竟與礦洞中啟動某些古老機關的手法隱隱相似。
“哢噠!”
一聲輕響,在死寂的墓室中清晰可聞。玉璧側麵,一道細如發絲的縫隙悄然裂開。巴清用指甲一挑,一塊薄如蟬翼的弧形玉片彈了出來,露出了璧身內部一個極其精巧的微型暗格!
暗格之中,沒有預想中的密信或毒物,隻有半枚東西。
巴清將它拈出,放在掌心。那東西約莫半指長,青銅鑄造,表麵覆蓋著一層墨綠色的銅鏽,但依舊能辨認出其造型——魚形。魚身線條流暢,魚鱗以細密的陰刻線表現,魚尾處斷裂,顯露出新鮮的茬口。魚腹之下,赫然刻著一個清晰的秦篆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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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
相國李斯!
在這座幽深神秘的墓室之中,仿佛時間都已凝固,呈現出死一般的寂靜。四周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將眾人緊緊包裹。唯有那散發著幽綠光芒的人魚燈,在這死寂中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那是燈油燃燒時特有的聲響,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低語。
而眾人壓抑的呼吸聲,也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每個人都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卻又難以掩飾內心的緊張與不安。血腥氣與水銀那刺鼻的冷腥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彌漫在空氣中,如同一層無形的枷鎖,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感到窒息。
陳叔站在角落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他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哆嗦著,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懼,直直地看向巴清。要知道,李斯,那可是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在朝堂上權傾朝野,跺一跺腳整個大秦都要為之震動。
而他的信物,此刻竟出現在夫人亡夫陪葬的、明顯來自楚地的詭異玉璧之中,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陳叔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無數的疑問,這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又牽扯到了多大的旋渦?光是想想,就讓他不寒而栗,仿佛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
巴清緊緊地攥著那半枚冰冷的魚符,仿佛那是她抓住真相的唯一線索。魚符斷裂的茬口,如同毒牙一般硌著她的掌心,每一下都讓她感到疼痛,但她卻渾然不覺。她的思緒如脫韁的野馬,開始在記憶的長河中狂奔。
她想起了礦洞賬簿邊角那隱秘的楚國王璽暗紋,那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卻如同一個神秘的符號,一直潛藏在她的記憶深處。當時她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卻並未多想,如今想來,那或許就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她又想起了鹽道上偽裝水匪襲擊者武器上鑄著的“斯”字暗記,那些襲擊者手段殘忍,來勢洶洶,當時她以為隻是普通的水匪搶劫,現在看來,這背後很可能有著更深的陰謀。還有那被燒毀的假賬本灰燼中檢出的另半枚相國府魚符,當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那半枚魚符在灰燼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些線索如同破碎的鏡片,原本散落在各個角落,看似毫無關聯。而此刻,被這半枚魚符折射出的寒光,驟然拚湊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輪廓。李斯的手,早已如毒蛇般,無聲無息地探入了她亡夫的棺槨,在黑暗中操縱著一切。
這枚楚璧,絕非簡單的陪葬品。它究竟是什麽呢?是某種交易的信物?就像古代商人之間的契約,代表著一種不可言說的交易?還是操控的媒介,通過它,李斯可以在暗中掌控一切?又或者,它是一個精心布置、指向她巴清的致命陷阱的開端?巴清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4亡者之疑】
巴清緩緩合攏手掌,將那半枚帶著亡夫棺中血腥氣的魚符緊緊包裹。冰冷的青銅棱角刺痛掌心,卻遠不及心頭那翻湧的驚濤駭浪帶來的寒意刺骨。她抬起頭,目光掃過墓穴中那具被劇毒水銀包裹的衣冠棺槨,掃過周圍驚疑不定的心腹,最後落在陳叔慘白的臉上。
“今日之事,”她的聲音在密閉的墓室中回蕩,冰冷、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壓下了所有人心底的恐慌,“出此墓室,爛於腹中。若有半字泄露……”她沒有說完,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得眾人心頭一凜,紛紛低頭,齊聲應諾:“謹遵夫人之命!”
“封土!”巴清不再看那棺槨,決然轉身。
士兵們如夢初醒,立刻揮動工具,將早已備好的混合著朱砂、石灰的夯土,一鏟鏟、一筐筐地傾倒入墓穴。沉重的泥土迅速覆蓋了楠木棺槨,掩蓋了那滲血的玉璧凹槽,也暫時掩埋了那令人窒息的秘密。塵土飛揚,血腥氣與水銀味被新土的氣息漸漸衝淡。
巴清背對著逐漸填平的墓穴,走向墓室出口。幽深的甬道裏,隻有她孤寂而堅定的腳步聲在回蕩。搖曳的燈火將她的身影拉長,投在粗糙的岩壁上,如同一個沉默而巨大的問號。
亡夫巴裕溫潤謙和的麵容在她腦海中浮現,與那枚陰冷的楚璧、那半枚相國府的魚符,詭異地重疊在一起。那個與她同床共枕多年,將整個巴氏丹砂基業交托到她手中的男人,他的心底,究竟埋藏著多少她從未觸及的陰影?他對她的情深義重,是真心,還是……一場精心編織、連死亡都未能終結的騙局?
楚人的手,李斯的符,竟都伸進了我夫君的棺槨之中。 這念頭如同毒藤,纏繞上她的心髒,帶來尖銳的刺痛和冰冷的懷疑。她停下腳步,指尖深深掐入那半枚魚符的斷裂處,幾乎要將其嵌入骨肉。
甬道盡頭,微弱的天光隱約可見。巴清深吸一口氣,將翻湧的驚疑、痛楚和冰冷的殺意,盡數壓回眼底深處。她挺直脊背,如同山岩般不可動搖。無論真相如何殘酷,無論前路如何凶險,她已無退路。巴氏的家業,萬千礦工的性命,還有這棺槨中透出的巨大陰謀,都沉甸甸地壓在她一人肩上。
她抬起手,看著掌心那半枚染血的魚符,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李斯,楚國……無論你們在圖謀什麽,這半枚魚符,便是引燃燎原之火的火星。
“這盤棋,才剛剛開始。” 她低聲自語,聲音消散在通往光明的甬道風中,隻留下無盡的寒意。身後,墓室石門在機括聲中緩緩關閉,將汞毒、血玉和亡者的秘密,連同那半枚致命的魚符線索,一同封入永恒的黑暗。而前方的路,荊棘密布,殺機四伏,通向權力與陰謀交織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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