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武神荒
    第一卷：罪血孤星，葬神遺秘
    第三章 不速之客，淵底秘聞
    溶洞內一片漆黑，隻有潭水滴落的“滴答”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葉煌躲在岩石後，氣息收斂到極致，神魔粒子在體內緩緩流轉，既保持著隨時能爆發的狀態，又不泄露半分波動——他從《神獄鎮魔經》的法門中隱約悟得，這功法不僅能淬煉肉身，還能隱匿氣息，隻是他如今修為尚淺，隻能做到粗淺的偽裝。
    洞口的腳步聲停頓片刻後，又再次響起，這次來得更近了些，伴隨著藤蔓被撥開的“沙沙”聲。一道佝僂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盞青銅油燈，昏黃的燈火搖曳不定，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濕漉漉的岩壁上，顯得格外詭異。
    葉煌眯起眼睛，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量來人。那是一個老者，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像是被歲月雕刻過一般。他穿著一身破舊的灰色布衣，衣角沾滿了泥土和暗紅色的汙漬，不知是血還是其他東西。老者的背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手裏除了油燈，還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刀，刀身雖然破舊，卻隱隱透著一股殺伐之氣。
    最讓葉煌警惕的是老者的眼神——那是一雙渾濁卻異常銳利的眼睛，像是鷹隼一般，掃視著溶洞內的每一個角落，帶著幾分審視和警惕，顯然是個經驗老道、常年在險境中討生活的人。
    老者緩緩走到水潭邊，放下油燈，先是俯身查看了一眼潭水，又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在鼻尖嗅了嗅，眉頭微微皺起：“靈氣倒是濃鬱，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潭邊散落的人類骸骨上，還有那些被葉煌吸收過能量的妖獸骸骨，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看來這裏住了些日子了，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在葬神淵底安家？”
    葉煌屏住呼吸，一動不動。他能感覺到老者的氣息並不強，大概也就煉肉境巔峰的水準，比他現在的煉皮境中期要強上一些，但並非不可敵。隻是他不清楚老者的來曆，也不想輕易暴露自己，畢竟在這淵底，多一個敵人就多一分危險。
    老者似乎並未察覺到岩石後的葉煌，他走到那麵刻滿古紋的岩壁前，伸出粗糙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紋路，嘴裏喃喃自語：“這些鬼畫符，到底是什麽東西？老夫守在這裏十幾年，還是看不懂……”
    “守在這裏十幾年？”葉煌心中一動。這個老者竟然在葬神淵底待了這麽久？他為什麽要守在這裏？難道也和這些古紋、石碑有關？
    就在這時，老者像是想起了什麽，從背上的布包裏掏出一塊幹癟的肉幹，咬了一口，又灌了一口腰間葫蘆裏的水，含糊不清地說道：“再過幾天，就是月圓之夜了，不知道那東西會不會再次出現……希望這次能多撈點好處，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那東西？”葉煌心中的疑惑更甚。這葬神淵底，除了妖獸，還有其他詭異的存在嗎？
    老者吃完肉幹，將布包重新背好，又拿起油燈，準備轉身離開。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目光突然落在了岩石旁的地麵上——那裏有一滴暗紅色的血跡，正是葉煌之前左腿傷口結痂後脫落時留下的，因為被陰影遮擋，之前一直沒被發現。
    老者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手中的短刀猛地握緊，厲聲喝道：“誰在那裏？出來！”
    葉煌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從岩石後走了出來，雙手負在身後，體內神魔粒子隨時準備爆發，眼神平靜地看著老者：“前輩，晚輩隻是路過此地，在此借宿幾日，並無惡意。”
    “路過？”老者上下打量著葉煌，眼神中充滿了懷疑，“葬神淵底是什麽地方，你一個毛頭小子，敢說路過？看你這穿著，像是青陽城那邊的人，是不是青陽門派來的？”
    提到“青陽門”三個字，老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葉煌心中一動，連忙說道：“前輩誤會了，晚輩與青陽門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麽可能是他們派來的？”
    “不共戴天之仇？”老者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葉煌，“看你年紀不大，修為也才煉皮境中期，能和青陽門結下什麽仇？莫不是在騙老夫？”
    “晚輩葉煌，青陽城葉家之人。”葉煌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悲痛，“三個月前，青陽門誣陷我葉家私藏魔功，將我葉家滿門抄斬，唯有晚輩僥幸逃脫，墜入這葬神淵中，苟活至今。”
    “葉家？”老者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青陽城葉家……老夫倒是聽說過，十幾年前，那可是青陽城的大族，怎麽會被青陽門說滅就滅了？”
    “隻因青陽門覬覦我葉家的一件東西，便羅織罪名，痛下殺手。”葉煌咬牙說道，他沒有提及“星辰鑰”，畢竟眼前這個老者來曆不明，不能輕易透露家族的秘密。
    老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斷葉煌話語的真假。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青陽門那群雜碎，向來心狠手辣，老夫當年也受過他們的迫害，逃到這葬神淵底，才算保住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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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葉煌心中的警惕稍稍放下了些。看來這個老者，確實和青陽門有仇，或許可以暫時放下敵意。
    “不知前輩高姓大名？為何會在這葬神淵底待了十幾年？”葉煌問道。
    “老夫姓莫，你叫我莫老就行。”老者擺了擺手，語氣緩和了些，“至於為什麽待在這裏……說起來，也和你身後的這些古紋有關。”
    葉煌心中一喜，連忙說道：“莫老，您知道這些古紋的來曆？”
    “老夫不知道。”莫老搖了搖頭，“十幾年前，老夫被青陽門追殺，誤入這葬神淵底，偶然發現了這個溶洞。當時，這岩壁上的古紋突然發光，老夫體內的修為竟然莫名其妙地提升了一截。從那以後，老夫就守在這裏，一來是為了躲避追殺，二來是想研究這些古紋，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更多好處。”
    “那您剛才說的‘月圓之夜會出現的東西’，是什麽？”葉煌追問。
    提到這個，莫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那是一種極其詭異的黑影，每年月圓之夜，就會從淵底最深處出現，朝著這溶洞的方向而來。它們沒有實體，像是一團霧氣，卻帶著極強的腐蝕性，觸碰到的東西都會化為飛灰。老夫曾見過一頭二階妖獸赤焰豹，被那黑影碰到，瞬間就變成了一灘黑水。”
    葉煌心中一驚。沒有實體，還帶著腐蝕性？這東西聽起來比妖獸還要可怕。
    “那黑影到了溶洞附近，就會圍繞著這麵岩壁打轉，似乎在尋找什麽，過一個時辰左右，就會自行退去。”莫老繼續說道，“老夫觀察了十幾年，發現每次黑影出現後，岩壁上的古紋就會亮上幾分，而且潭水中的靈氣也會變得更加濃鬱。隻是那黑影太過危險，老夫每次都隻能躲在溶洞深處，不敢靠近。”
    葉煌的目光落在岩壁上的古紋上，心中隱約猜測，那黑影的目標，或許就是這些古紋，或者是與古紋相關的石碑。而守碑人所說的“影殺將至”，會不會指的就是這種黑影？
    “莫老，您可知曉‘極武紀元’？”葉煌嚐試著問道。
    “極武紀元？”莫老皺起眉頭，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老夫活了幾十年，走過不少地方，也聽過不少秘聞，卻從未聽過這個紀元。怎麽，你知道？”
    葉煌搖了搖頭：“晚輩也是偶然得知，隻是不清楚具體是什麽。”他沒有說出守碑人的事情，畢竟這涉及到石碑和《神獄鎮魔經》的秘密，不能輕易告訴外人。
    莫老也沒有追問，他看了一眼葉煌，說道：“你既然和青陽門有仇，又被困在這葬神淵底，不如暫時和老夫作個伴。這淵底危險重重，多一個人，也多一分照應。”
    葉煌心中思索了片刻。他如今修為尚淺，獨自在淵底生存確實艱難，這個莫老雖然來曆不明，但至少和青陽門有仇，而且在淵底待了十幾年，對這裏的環境肯定很熟悉，暫時和他合作，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葉煌點了點頭，“那就多謝莫老了。”
    莫老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些：“不用客氣。老夫在這裏待了十幾年，也憋得慌，有個人說說話也好。對了，你剛才在修煉？這潭水的靈氣雖然濃鬱，但單純吸收，進度太慢了。”
    葉煌心中一動：“莫老有辦法加快修煉速度？”
    “那是自然。”莫老得意地笑了笑，從背上的布包裏掏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一看，裏麵裝著十幾顆暗紅色的漿果，“這是血靈果，生長在淵底的血靈藤上，蘊含著濃鬱的氣血之力，正好適合煉皮、煉肉境的修士吸收。老夫這些年，也就收集了這麽點，你拿去，應該能幫你突破到煉皮境後期。”
    葉煌看著那些血靈果，心中有些感動。在這生死難料的淵底，莫老竟然願意將如此珍貴的靈果送給自己。
    “莫老，這……”
    “拿著吧。”莫老把布包塞到葉煌手裏，“老夫如今已是煉肉境巔峰，卡在這個境界十幾年了，這些血靈果對我沒用。你修為提升得快些，日後遇到危險，也能多幫襯老夫一把。”
    葉煌不再推辭，接過布包，鄭重地說道：“多謝莫老，晚輩記下了。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報答就不必了，隻求咱們能在這淵底多活幾天。”莫老擺了擺手，“再過三天，就是月圓之夜了，那黑影又要來了。咱們得趕緊做好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葉煌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想親眼看看，那黑影到底是什麽東西，或許能從它身上，找到一些關於古紋和石碑的線索。
    他握緊了手中的血靈果，眼神變得堅定起來。無論那黑影有多危險，他都必須弄清楚真相。隻有變得更強，才能為葉家報仇，才能揭開那些隱藏在歲月中的秘密。
    接下來的三天，葉煌和莫老一起，在溶洞深處開辟了一個隱蔽的洞穴，作為月圓之夜的藏身之處。葉煌則借助血靈果的力量，潛心修煉。血靈果的氣血之力果然雄厚，遠比吸收潭水靈氣和妖獸精血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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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兩天時間，葉煌的修為就從煉皮境中期，一路飆升到了煉皮境後期。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變得更加堅韌，甚至能抵禦普通妖獸的利爪攻擊。體內的神獄空間也擴大了不少，能夠容納更多的神魔粒子。
    第三天傍晚，夕陽的餘暉透過葬神淵的縫隙，灑下微弱的光芒。淵底的空氣變得格外陰冷，隱隱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莫老臉色凝重地說道：“該躲起來了，那東西，快要來了。”
    葉煌點了點頭，跟著莫老鑽進了那個隱蔽的洞穴。洞穴很小，隻能勉強容納兩個人，洞口被厚厚的藤蔓和岩石遮擋，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
    洞穴內一片漆黑，兩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洞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沙沙”聲，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爬行。緊接著，一股濃鬱的腐臭味彌漫開來，讓人作嘔。
    “來了。”莫老的聲音壓低到極致，帶著一絲緊張。
    葉煌心中一緊，透過岩石的縫隙，朝著洞外望去。
    隻見遠處的黑暗中，出現了一團團黑色的霧氣，它們像是有生命一般，緩緩朝著溶洞的方向飄來。霧氣所過之處，地麵上的碎石和雜草，瞬間化為烏有，隻剩下一片焦黑的痕跡。
    那就是莫老所說的黑影！
    葉煌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能感覺到，這些黑影中蘊含著一股極其邪惡的力量，與他體內石碑的氣息，隱隱有些相似，卻又更加狂暴、更加詭異。
    黑影越來越近，很快就來到了溶洞門口。它們沒有進入溶洞，而是圍繞著那麵刻滿古紋的岩壁，不停地打轉，像是在尋找什麽。
    就在這時，岩壁上的古紋突然自動亮起，散發出淡淡的藍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黑影擋在外麵。黑影似乎被藍光激怒了，瘋狂地衝擊著屏障，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金屬在灼燒。
    葉煌緊緊地盯著那些黑影，忽然發現，其中一團黑影的中央，似乎有一個極其微弱的光點，那光點的形狀，竟然與他丹田內石碑上的核心紋路一模一樣！
    “難道這些黑影，也和極武紀元有關？”葉煌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就在他思索之際，丹田內的黑色石碑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神獄漩渦也隨之加速旋轉，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石碑中散發出來，竟然想要將洞外的黑影吸進來！
    葉煌心中一驚，連忙運轉功法，壓製住體內的異動。他生怕被黑影察覺到，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黑影在岩壁外衝擊了約莫一個時辰，似乎耗盡了力量，又或者是沒能突破古紋的屏障，漸漸開始退去，朝著淵底最深處飄去，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直到黑影徹底消失，莫老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嚇死老夫了，每次都是這樣，真是要命。”
    葉煌卻沒有放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岩壁上的古紋，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這些黑影到底是什麽？它們為什麽會被古紋吸引？石碑為什麽會對它們產生吸力？
    還有守碑人所說的“影殺將至”，到底指的是這些黑影，還是影殺樓的殺手？
    無數的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越發覺得，這葬神淵底，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似乎與他的命運，與葉家的冤案，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知道，想要解開這些疑問，唯有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一步步探索下去。
    淵底的夜色，越發濃重了。而葉煌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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