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清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根燒紅的烙鐵，深深地烙印在了玉蓮仙子的神魂之上。
    每當她在心裏默念一遍，都感覺像是在被淩遲。
    千萬年的苦修，幾十萬年的仙風道骨，幾十萬年受人敬仰的玉蓮仙子之名，就在剛才，被那個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徹底抹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她聽著都覺得陌生的，凡俗到不能再凡俗的名字。
    蕭清清。
    她現在，叫蕭清清。
    一個丫鬟的名字。
    蕭清清能感覺到，攬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卻像一座無法撼動的神山，讓自己動彈不得。
    那隻手上傳來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宮裝，清晰地傳遞到蕭清清的肌膚上，讓蕭清清感覺像是被火燒一樣。
    屈辱，無邊的屈辱。
    蕭清清想掙紮，想尖叫，想告訴眼前這個男人，自己是玄仙！
    是東勝仙域的至高主宰之一！
    不是可以任人擺布的玩物！
    可是，神魂深處那顆黑色的種子，隻是微微一動，就讓蕭清清所有的念頭都化為了泡影。
    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懼，告訴自己，隻要自己敢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違逆，下一秒，自己就會從這個世界上被徹底抹除，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玉玲瓏隻能僵硬著身體，任由那個男人攬著自己，像是在展示一件新到手的戰利品。
    另一邊的玉玲瓏，情況比她師尊蕭清清好不了多少。
    作為玉靈宮的宮主，玉玲瓏向來心高氣傲，眼高於頂，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當貼身丫鬟四個字從陳曉峰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蕭清清的腦子就徹底空了。
    她甚至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引爆自己的金仙本源，跟這個魔鬼同歸於盡！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一股鑽心刺骨的劇痛，就從玉玲瓏的神魂深處猛地爆發出來！
    啊！
    玉玲瓏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身體一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
    是神魂禁製！
    那個男人，甚至不需要開口，僅僅是一個念頭，就能讓玉玲瓏嚐到比死亡還要痛苦的滋味！
    看來你還不太習慣自己的新身份。
    陳曉峰的聲音淡淡地響起，聽不出喜怒。
    陳曉峰攬著玉玲瓏腰肢的手，微微用了一點力，玉玲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扶正。
    玉玲瓏嚇得渾身一顫，臉色慘白如紙，連連搖頭，聲音裏帶著哭腔：不……不是的……主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主人這個詞，玉玲瓏是從哪本古籍裏看到的，用來稱呼那些掌控著奴隸生死的存在。
    現在，玉玲瓏想不出比這個詞更合適的稱呼了。
    玉玲瓏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陳曉峰聽到這個稱呼，眉毛挑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點意思。
    陳曉峰轉頭看向身邊的蕭清清，問道：你呢？
    也叫我主人？
    蕭清清的身體猛地一震。
    蕭清清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幾乎要將嘴唇咬破。
    讓自己喊出主人這兩個字？
    這比讓蕭清清承認自己叫“蕭清清”還要難受一萬倍！
    可是，看著徒弟那痛苦到扭曲的臉，感受著自己神魂裏那顆蠢蠢欲動的恐怖種子，蕭清清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是……主……人……！
    這兩個字，仿佛用盡了蕭清清全身的力氣。
    說完之後，蕭清清感覺自己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精氣神，整個人都變得空洞起來。
    嗯，還算聽話。
    陳曉峰滿意地點了點頭。
    陳曉峰鬆開了攬在兩人腰間的手，負手而立，看著她們。
    既然是我的丫鬟，那就要有丫鬟的樣子。
    陳曉峰打量了一下兩人身上的華麗宮裝，這身衣服太礙事了，換掉。
    話音剛落，陳曉峰隨手一揮。
    兩道流光閃過，兩套嶄新的衣服，憑空出現在了蕭清清和玉玲瓏的麵前。
    那是一套淡青色的侍女長裙，款式簡單，布料看起來也很普通，沒有任何仙氣繚繞，就像是凡間大戶人家裏丫鬟穿的衣服。
    蕭清清和玉玲瓏看著眼前的衣服，瞳孔驟然收縮。
    怎麽？
    不願意？
    陳曉峰的聲音冷了下來。
    蕭清清和玉玲瓏同時打了個寒顫。
    她們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秒，神魂禁製就會徹底爆發。
    玉玲瓏的眼中，淚水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玉玲瓏顫抖著伸出手，拿起了那套青色的侍女裙。
    蕭清清則是慘然一笑，臉上露出了萬念俱灰的神情。
    蕭清清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神采，隻剩下一片死寂。
    蕭清清也伸出手，默默地拿起了那套衣服。
    尊嚴？
    在絕對的生死掌控麵前，尊嚴又算得了什麽呢？
    她們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了。
    她們隻是，奴隸，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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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曉峰似乎也覺得讓她們當眾換衣有點不雅，隨手一揮，一道光幕將她們兩人籠罩了起來。
    光幕之中，傳來了衣衫窸窣的聲音。
    廣成子和林玄一低著頭，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感到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哀。
    連玉蓮仙子這樣的玄仙老祖，都被逼到如此地步，他們又算得了什麽呢？
    很快，光幕散去。
    兩個全新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蕭清清和玉玲瓏，已經換上了那套淡青色的侍女長裙。
    簡單的布料，簡單的款式，穿在她們身上，卻依然無法掩蓋她們那絕世的容顏和完美的身段。
    隻是，那華貴雍容的氣質，那高高在上的仙氣，已經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碎的卑微和落寞。
    她們低著頭，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就像是兩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等待著主人的發落。
    嗯，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
    陳曉峰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陳曉峰走到兩人麵前，伸出手，輕輕抬起了蕭清清的下巴。
    從今天起，忘了你們的過去。
    你們隻是我的丫鬟，蕭清清，和玉玲瓏。
    陳曉峰的聲音不大，但卻像是一道不可違逆的法則，深深地刻進了兩人的靈魂裏。
    聽明白了嗎？
    ……是，主人。
    蕭清清眼神空洞地回答。
    ……明白了，主人。
    玉玲瓏抽泣著應道。
    陳曉峰鬆開手，轉身看向遠處正在忙碌的吳道子。
    好了，正事辦完了，也該找點樂子了。
    陳曉峰自言自語道。
    陳曉峰感覺，統一這個小小的東勝仙域，似乎也並不是一件那麽無聊的事情。
    至少，收兩個玄仙和金仙當丫鬟，這種體驗，還是挺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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