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青萍破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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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的牛油!
歸墟核心那粘稠凝固、足以磨滅混元聖人的混沌漿糊,在這道灰白混沌劍光麵前,竟被輕易地...洞穿!一條僅容劍光通過的、散發著冰冷死寂氣息的歸墟通道,被強行開辟出來!
劍光沒有絲毫猶豫,裹挾著劍鞘,化作一道灰白混沌的流光,沿著這條強行開辟的死亡通道,朝著那冥冥中傳來同源悸動的方向——鹹陽宮!義無反顧地...飆射而去!
劍光離去的刹那,被洞穿的歸墟核心劇烈震蕩,粘稠的漿糊瘋狂湧動,試圖彌合那條通道,但那道灰白劍痕卻如同永恒的傷疤,頑固地烙印在“無”之中,散發著令歸墟意誌都為之忌憚的寂滅鋒芒!
蘭池殿內。
通天教主那一點青萍劍罡,如同定海神針,精準無比地點入三色能量風暴的核心!
劍罡並未蘊含毀滅之力,而是帶著一種截取一線生機的無上玄奧!它首先點在成蟜眉心那光芒暴漲的灰白寂滅紋路上!
錚——!
一聲清越的劍鳴響起!
狂暴肆虐的寂滅寒意如同被無形的劍網束縛、切割,瞬間變得凝滯、有序!那毀滅性的爆發勢頭被強行遏製、疏導!
緊接著,劍罡餘勢未衰,順勢而下,點在成蟜心口那團沸騰暴漲的暗金祖龍金光之上!
“鎮!”
通天口中吐出一個道音真言!
沸騰咆哮的祖龍金光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那失控的、毀滅性的膨脹瞬間被壓製、撫平!金光中蘊含的嬴政祖龍精血與九葉還陽草的磅礴生機,在青萍劍意的引導下,不再與寂滅寒意無謂衝撞,而是化作一股溫潤堅韌的暖流,如同金色的溪流,開始沿著成蟜瀕臨破碎的經脈緩緩流淌、滋養、修複!
最後,青萍劍罡分出一縷最精純的截天劍意,如同最靈巧的繡花針,精準地刺入那團被嬴政導入、卻因衝突而瀕臨潰散的翠綠還陽藥力之中!
“引!”
道音再起!
原本狂暴紊亂的還陽藥力,在截天劍意的梳理下,瞬間變得溫順平和,翠綠的光華不再刺目,而是化作無數充滿生機的光點,如同甘霖般均勻地灑落在成蟜千瘡百孔的軀殼之內,配合著祖龍生機的暖流,全力修複著被兩股恐怖力量摧殘的生機!
青萍一點,截天三式——束寂滅!鎮祖龍!引還陽!
三管齊下,那足以毀滅一切的狂暴衝突,竟在通天教主無上劍道修為的強行幹預下,被硬生生...定住了!
風暴瞬間平息!
成蟜弓起的身體重重砸回榻上,體表遊走的龍鱗虛影與蔓延的灰白紋路光芒急速黯淡下去,眉心那道寂滅紋路雖未消失,卻不再閃爍,變得如同冰冷的石刻。心口的金光也內斂沉寂。他周身依舊散發著寒意,卻不再刺骨致命,而是如同寒冬深潭,冰冷卻穩定。那瀕臨崩潰的恐怖氣息終於平複下來,雖然依舊微弱,卻不再是風中殘燭,而是如同冰層下頑強流淌的溪流。
殿內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通天徹地的手段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嬴政看著榻上氣息平穩下來的成蟜,又望向殿頂那道踏空而立、青衫獵獵的身影,眼神無比複雜。有震驚,有忌憚,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渴望。這就是聖人之威?
“聖...聖人?!”趙姬癱軟在地,望著通天教主的身影,聲音顫抖,充滿了敬畏。
羋宸、老宦令等人更是匍匐在地,頭都不敢抬。
呂不韋眼中充滿了怨毒與不甘,死死盯著通天,又瞥向氣息平穩的成蟜,心中瘋狂咆哮:“為什麽?!為什麽又是你!碧遊宮!通天!”
通天教主目光掃過殿內狼藉,最終落在嬴政身上,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子身負道孽,更染祖龍因果,非此界凡俗可醫。他體內生機已被本座暫時封鎮,可保三日無虞。三日內,將其送至金鼇島碧遊宮。過時...魂飛魄散。”
話音落,他不再停留,青萍劍微微一震,身影化作一道青色劍虹,瞬間撕裂空間,消失無蹤,隻留下殿內死寂的眾人和一道久久不散的空間裂痕。
呂不韋相府,地下秘殿。
燭火搖曳,映照著呂不韋慘白如紙、卻猙獰扭曲的臉。他盤坐在一座由無數扭曲蠱蟲雕像構成的詭異陣法中央,七竅中依舊殘留著暗金色的汙血痕跡。身前的地麵上,用腥臭的血液畫著一個複雜的六芒星陣,陣眼處擺放著幾塊屬於劍蠱煞魔的暗金碎塊和碎裂的陰傀母令殘片。
“噗!”呂不韋猛地又噴出一口暗金色的血,血中混雜著細小的蠱蟲殘肢。他眼中充滿了怨毒與瘋狂。
“通天!碧遊宮!壞我大事!此仇不共戴天!”他嘶啞低吼,聲音如同夜梟。不僅奪舍成蟜、染指劍鞘的計劃徹底破產,自己更是本源重創,連最隱秘的蠱種聯係都被那寂滅劍意抹除!
他顫抖著枯瘦的手指,蘸著自己吐出的汙血,在那六芒星陣上飛快地勾畫著惡毒的符文。每畫一筆,他的臉色就灰敗一分,氣息更加萎靡,但眼中的瘋狂卻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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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帶走他?去碧遊宮?”呂不韋嘴角勾起一絲毒蛇般的獰笑,“本相讓你們...誰都去不成!”
他猛地咬破舌尖,將一口蘊含本命蠱源的精血噴在陣眼那些暗金碎塊上!
“以吾精血為引!以萬蠱怨念為憑!喚醒吧...沉寂的凶煞!”他雙手結印,口中念誦著古老惡毒的蠱咒。
嗡——!
地上的六芒星陣猛地亮起慘綠色的幽光!陣眼處那些暗金碎塊如同蘇醒的凶獸,劇烈搏動起來,散發出陰冷、汙穢、充滿無盡惡意的氣息!碎塊表麵,無數細小的複眼虛影睜開,貪婪地吞噬著呂不韋噴出的精血和陣法引動的怨念之力!
“去吧!寄生!侵蝕!將‘道孽’與‘龍怨’的種子...埋入驪山!”呂不韋眼中幽光大盛,對著陣法中心一指!
咻!咻!咻!
數道凝練到極致、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暗金血線,如同最詭毒的魔蟲,從搏動的碎塊中激射而出!它們無視空間阻隔,穿透地宮岩壁,循著冥冥中驪山地脈因祖龍暴動而產生的劇烈波動,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朝著驪山核心...瘋狂鑽去!
呂不韋癱軟在陣法中,氣息奄奄,臉上卻帶著癲狂的笑意。他無法直接對抗通天,也無法再染指成蟜。但他要將水徹底攪渾!他要將成蟜體內那寂滅道孽的引子和祖龍暴動的怨念,以最汙穢的方式,種入驪山祖龍歸寂的核心!他要讓那裏...變成下一個爆發的火山!讓通天和嬴政,都自顧不暇!
蘭池殿內,死寂被粗重的喘息打破。
通天教主離去,留下的威壓漸漸消散。眾人如同剛從噩夢中驚醒,心有餘悸。
嬴政緩緩收回目光,臉上恢複了帝王的沉靜,但那深沉的眼底,卻翻湧著驚濤駭浪。他看了一眼氣息平穩、卻如同冰雕般躺在榻上的成蟜,目光掃過殿內狼藉和驚魂未定的眾人。
“傳寡人旨意。”嬴政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冰冷而威嚴,“長安君成蟜,身染奇疾,需靜養。即日起,蘭池殿封閉,無寡人手諭,任何人不得擅入!違者...斬!”
“喏!”趙高躬身領命,身影如同鬼魅般掠出殿外,執行封鎖。
趙姬張了張嘴,看著嬴政冰冷的側臉,最終沒敢再說什麽。今日發生的一切,已超出了她的掌控和想象。
羋宸在老宦令攙扶下掙紮起身,臉色灰敗,對著嬴政和趙姬微微躬身,聲音沙啞:“太後,大王,老朽無能...告退。”他需要立刻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通天教主現身和成蟜體內那恐怖力量的消息,稟報華陽太後!
嬴政微微頷首,目光卻一直未離開成蟜。
眾人心思各異地退去,殿內隻剩下嬴政、昏迷的成蟜,以及角落裏重傷昏迷的呂不韋被侍衛抬至角落)。
嬴政走到榻前,凝視著成蟜蒼白冰冷的麵容,看著他眉心那道如同石刻般的灰白寂滅紋路。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著一絲極其細微的祖龍感應,緩緩靠近成蟜的眉心。
就在指尖即將觸及紋路的刹那——
成蟜緊閉的眼瞼,微微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他那毫無血色的嘴唇,極其輕微地翕動了幾下。
沒有聲音發出。
但嬴政憑借著指尖那絲祖龍感應,卻“聽”到了兩個冰冷、死寂、仿佛從萬古冰原深處傳來的意念字節:
“歸...墟...”
嬴政的手指猛地僵在半空!瞳孔驟縮!
歸墟?!
這個隻存在於最古老洪荒秘典中的禁忌詞匯!傳說中萬物終結的葬地!成蟜體內那寂滅力量的源頭...竟來自那裏?!
通天教主讓他三日之內送成蟜去金鼇島...碧遊宮與歸墟...又有何關聯?
無數疑問如同冰水,瞬間淹沒了嬴政的心頭。他看著成蟜,這個他曾經視為棋子、如今卻身懷驚天秘密的幼弟,眼神變得無比深邃複雜。
而此刻,無人察覺的角落,重傷昏迷的呂不韋,那藏在袖中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勾動了一下。他體內,一絲微弱卻無比隱晦的蠱蟲波動,正順著他之前噴在地上的汙血,悄然滲透進冰冷的金磚縫隙...如同無形的毒網,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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