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薪火破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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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金屬門的撞擊聲與能量切割的銳響愈發急促,門板上已然出現熔紅的裂痕。前方光門蕩漾著不穩定的波紋,其後氣息未知。
沒有時間猶豫。焰靈姬緊握矩子令,將嬴政真靈護在胸前,一咬牙,猛地衝入了那道光門之中!
預想中的通道並未出現。踏入光門的瞬間,周圍景象驟然扭曲、變換!他們彷佛落入了一個由無數巨大齒輪、連杆、滑軌構成的無限嵌套的機關迷宮之中。冰冷的金屬光澤充斥視野,複雜的機括運轉聲震耳欲聾,空間時而拉伸時而壓縮,上下左右的方向感徹底失序。
這並非實體建築,而是以龐大機關術與神魂之力構築而成的意識空間陷阱——森羅機心獄!顯然,墨衡钜子留下的不僅是生路,更是最後一道考驗,或者說,是為了防止矩子令落入心術不正者手中的最終防線。
無數由能量構成的機關獸虛影、布滿尖刺的活動牆壁、觸發即會引動神魂攻擊的符文陷阱,從四麵八方絞殺而來。它們的攻擊並非純粹的能量衝擊,更帶著幹擾思維、瓦解意誌的奇特效力。
焰靈姬憑藉巫族強悍的體魄和戰鬥本能艱難閃避、格擋,每一次碰撞都讓她氣血翻騰,傷勢加重。懷中的嬴政真靈也被這混亂的空間法則和神魂攻擊擾動得明滅不定。
這樣下去必被耗死在此!焰靈姬猛地將一絲微弱的巫力注入手中矩子令。
矩子令輕顫,散發出溫潤的青光。並未提供強大的力量,卻像一枚指南針,與這森羅機心獄的底層運轉法則產生了微妙的共鳴。一道道由光線構成的、複雜無比的幾何數理軌跡和能量流動模型,直接投射在她的意識海中。
這些模型龐大浩瀚,變化無窮,憑藉她的見識根本無法理解。但她的優勢在於巫族對“軌跡”和“規律”的原始直感,以及此刻被逼到絕境的超常專注。她完全放棄了理解,而是將這龐大的數據流視作一幅動態的“獵物行動軌跡圖”,憑藉本能去尋找那唯一的、不斷變化的“生路”縫隙!
同時,她感受到懷中嬴政真靈那不屈的意誌正在與這片壓抑的空間抗爭,那黑金色的薪火餘燼雖弱,卻異常頑強地燃燒著,對那些試圖瓦解意誌的神魂攻擊有著天然的抵抗力。
一個念頭閃過。她將矩子令貼近嬴政真靈,嚐試著將那龐雜的數據流也導入一絲過去。
嗡!
嬴政的真靈劇烈一顫!那蘊含著人皇統禦力與祖龍霸念的意誌,雖虛弱,其計算與布局的本能卻被這極致的數理難題瞬間激發!他無法處理全部,卻能憑藉其高度凝聚的意識,如同戰場上捕捉戰機般,直指核心,從那無窮變化中刹那鎖定數個關鍵的節點和路徑,並將這份模糊的“答案”以意誌波動的方式傳回給焰靈姬!
兩者配合,一個憑藉原始直感駕馭矩子令提供數據洪流,一個憑藉帝王心術的算力直指關鍵破綻!焰靈姬的身形頓時變得飄忽起來,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找到攻擊的死角,踏在能量流轉的間隙,如同在狂風暴雨的縫隙中穿梭的雨燕,向著機心獄的深處急速突進!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無窮無盡的機關幻象驟然消失。他們來到了一片絕對寂靜的純白空間。空間中心,懸浮著一顆由純粹光芒構成的、不斷變幻著複雜幾何形態的核心——這是森羅機心獄的終樞,也是最後的試煉。
一個由光芒凝聚的、與墨衡钜子有幾分神似的老者虛影出現在核心前,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緩緩開口,聲音直接響徹靈魂:
“後來者,能至此,已證爾等之能。然矩子令所係非輕,最後一問:”
“若得默偃之城之力,爾欲何為?是偏安一隅,獨善其身?是恃強征伐,以戰止戰?還是……”
隨著老者的話語,純白空間中演化出種種景象:墨家遺民在城中平靜卻封閉的生活;駕馭機關大軍橫掃外界、卻帶來無邊殺孽;以及…嚐試以機關術普惠蒼生、改善民生,卻引來外界更大貪婪與打壓的艱難場景。
這並非簡單的詢問,而是直指本心的道心拷問!回答稍有偏差,恐怕立刻會引動整個機心獄的毀滅性反擊。焰靈姬感到巨大的壓力,她雖有決斷,卻恐難以用言語精準表達那複雜的訴求。
就在此時,她懷中的嬴政真靈,那點黑金色的薪火,驟然明亮了一瞬!一股極其凝練的意誌騰空而起,並非聲音,而是一幅精神圖景:
圖景中,並非獨善其身,也非無盡征伐。而是展現出一個以默偃之城技術為基石,強化自身,對抗外界不公壓迫尤指天道、人教),並以此力量庇護、滋養更多的人族子民,讓他們得以自強不息,最終擁有選擇自身命運權力的宏大願景與堅定決心!這願景中,有鬥爭,有守護,更有對未來秩序的期盼,充滿了實用主義與理想主義的複雜結合。
這幅圖景,某種程度上,竟與墨家“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終極理念,以及在此基礎上尋求務實路徑的選擇,產生了深層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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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老者虛影凝視著那幅精神圖景,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點頭,露出一絲似是欣慰又似是悵然的笑容。
“善…願力而行,不忘初心…”
話音落下,老者虛影與周圍的純白空間一同消散。
那顆幾何光核緩緩飛到焰靈姬麵前,光華內斂,化作一枚溫潤的白玉機關印,落入她手中。與此同時,關於操控默偃之城部分區域機關、調動“非攻之核”純淨能量需極小心避開汙染部分)的諸多信息,也湧入她的腦海。這便是通過試煉的饋贈。
前方,一條穩固的、由光構成的階梯出現,通向未知之處,顯然是真正的出口。
然而,還未等他們鬆口氣。那枚白玉機關印與她手中的青銅矩子令同時震動起來!兩者產生共鳴,一道隱藏極深的信息流猛地衝入焰靈姬意識——那是墨衡钜子留下的最後的警告與遺言:
“後來者…謹記…汙染之源…非獨崆峒印投影…人教執事…更將一縷寂滅心魔種…藏於核中…觸之…恐引墨傀邪化…乃至…驚動…執事本尊…”
幾乎在這信息顯現的同時,透過與機關印的微弱聯係,焰靈姬“看”到——身後那森羅機心獄之外,巨大的玄武機關獸已經徹底轟破了金屬大門,衝入了大殿!而原本隻是執行程序的墨傀們,其眼中的紅光正在逐漸變得猩紅而暴戾,動作也開始扭曲、充滿攻擊性,彷佛正在被那深藏的“寂滅心魔種”快速汙染、邪化!
更可怕的是,透過非攻之核,她模糊地感覺到,一股冰冷而強大的意念,正順著那魔種的聯係,從極遙遠的時空之外…悄然投注而來!
心獄得贈見通路,魔種驚現引邪潮。通過了最終試煉,獲得了控製城市的部分權限和寶貴信息,卻也知曉了隱藏更深的危機——寂滅心魔種。此刻,身後追兵正在邪化,實力暴增,更可能引來遠方人教執事的注視。那光梯出口之外,真的是安全之地嗎?他們要如何應對這內外夾擊、愈發凶險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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