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楚歌暗起·龍息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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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陽丞相府的密室中,呂不韋麵沉如水。星魂刺殺失敗的訊息已然傳來,他並未過多惱怒,反而露出一絲冰冷的譏誚。對他而言,星魂與成蟜鬥得兩敗俱傷才是最佳局麵。
    “成蟜……嬴政……還有那藏頭露尾的陰陽家……”他喃喃自語,指尖劃過暗格中最後一枚血色玉符。這枚玉符,並非聯係星魂,而是通往另一個方向——楚地,更準確地說,是楚國內部對現任楚王楚考烈王)不滿、且與華陽太後嬴政祖母,楚係外戚領袖)關係微妙的宗室貴族。
    “既然你們都要逼本相……”呂不韋眼中狠厲之色一閃,猛地捏碎了血色玉符!一道微不可察的血光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他深知,華陽太後雖為楚女,但在秦利益深遠,未必願見母國大亂。但他聯係的這批楚國貴族,則不同。他們野心勃勃,急於上位,且對秦國充滿貪婪與忌憚。呂不韋向他們透露的“情報”極為毒辣:秦王嬴政欲借驪山龍氣,練就無敵大軍,首要目標便是聯合魏國,南下伐楚,瓜分其地!同時,他還“無意間”透露了驪山工坊的“精確布局圖”及“糧草物資囤積點”。
    他要借楚人之刀,既報複成蟜毀其工坊,更要將秦國拖入與楚國的邊境衝突,打破眼下對他不利的平靜局麵!
    數日後,秦楚邊境,武關之外。
    一支裝扮成流匪、實則由楚國貴族私兵與重金聘請的荊蠻巫祭組成的軍隊,突然越過邊境,直撲驪山地區!
    這些荊蠻巫祭,手段詭異莫測,能驅使毒蟲猛獸,更能施展令人防不勝防的詛咒巫法。他們並不與秦軍邊防守軍硬碰,而是利用呂不韋提供的“情報”,如同毒蛇般繞過防線,精準地襲擊了幾處驪山工坊的外圍糧草轉運點和匠人聚居區!
    一時間,邊境烽火驟起!毒霧彌漫,詛咒橫行,不少秦軍士卒和工匠莫名渾身潰爛或瘋癲而死,恐慌迅速蔓延。
    消息傳回鹹陽,朝堂震動。楚人無端犯邊,手段如此陰毒,群臣激憤,紛紛請戰。
    嬴政麵色陰沉得可怕。他剛剛安撫下地底龍魂,國內稍定,楚人便來挑釁?他看向成蟜:“王弟,你如何看?此事是否與日前陰陽家刺殺有關?”
    成蟜眉頭緊鎖。係統仍在緩慢恢複中,分析能力有限,但他憑借直覺和現有信息,敏銳地察覺到異常:“王兄,楚軍進軍路線太過精準,直指我工坊軟肋,似有內應。且其手段陰毒,卻避實就虛,不像要大舉進攻,反倒像……像要激怒我大秦,誘我大軍南下?”
    然而,不等嬴政和成蟜細查根源,製定方略,前方的戰況陡然升級!
    一股約千人的楚軍精銳,在數名大巫祭的帶領下,竟然突破了外層防線,逼近到了驪山主工坊的核心區域!他們似乎得到了某種指令,不再掩飾,開始瘋狂攻擊工坊設施,甚至試圖挖掘地脈!
    “阻止他們!”公輸勝目眥欲裂,帶領郎官和工匠們拚死抵抗。但巫蠱之術防不勝防,秦軍節節敗退。
    地麵的劇烈震動、巫法的邪惡氣息、以及鮮血的刺激,再次深深驚擾了地底那剛剛平複不久的祖龍之魂!
    這一次,它的憤怒不再是無差別釋放,而是帶著一種被螻蟻屢次挑釁的極致厭煩與殺意!
    “轟——!!!”
    一道凝練至極、肉眼可見的暗金色龍息,竟猛地從驪山山體某處裂縫中噴薄而出!這龍息並非火焰,而是蘊含著極致毀滅意誌的能量洪流,如同天罰之劍,精準地掃過那支突入核心區域的楚軍!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被龍息掃中的楚軍士卒和巫祭,連同他們施展的邪法毒蟲,瞬間汽化,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隻在原地留下一條深不見底、光滑如鏡的可怕溝壑!
    天地間一片死寂。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無論是秦軍還是遠處窺探的楚軍,都嚇得魂飛魄散!
    嬴政腰間的秦王璽再次劇烈震顫,滾燙無比。他感受到地底那恐怖的力量,也感受到那力量在發泄後,傳來的一絲快意與……對他這個“血脈後裔”的模糊認可?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源自血脈本源的力量感與征服欲湧上嬴政心頭。他猛地拔出太阿劍,指向楚地方向,聲音如同雷霆般響徹四方:“楚人無道,犯我疆土,襲我工坊,今又引動地脈之怒,天理難容!三軍聽令!集結!”
    他竟然要借此機會,順勢發動對楚國的報複性進攻!
    成蟜心中暗叫不好!楚國襲擊疑點重重,地底龍魂狀態不穩,此時大舉興兵,絕非良策!他正欲勸阻,異變再生!
    天空之中,那原本因龍息噴發而紊亂的雲氣,忽然被無形的力量撥開。熒惑之星火星)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熾亮,其色如血,並且——停滯了!就在楚國的分野上空,停滯不動!熒惑守心)
    這等星象,在古人看來,是極大的凶兆,主戰亂、死亡、君王之厄!
    更詭異的是,那血色的星光,似乎受到某種引導,竟分出一縷,遙遙照向了鹹陽宮方向,落在了……呂不韋的身上!雖然隻是一閃即逝,卻被不少仰觀星象的官員和陰陽家弟子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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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熒惑守楚……星光照相……”
    “這是……天命示警?還是……”有人竊竊私語,看向呂不韋的眼神變得驚疑不定。
    呂不韋本人也是心中劇震,臉色微變。他沒想到星魂竟如此狠毒,在利用完他之後,反手又用星象術陰了他一把!這熒惑之光,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暗示他才是引來戰禍的“災星”!
    而成蟜,在看到那熒惑之星異常的光芒軌跡時,腦中係統殘留的數據庫突然被觸動,閃現出一段信息:【異常星力引導痕跡檢測。疑似超大型星力陣法‘移禍接木’啟動特征。效果:轉移因果,嫁禍於人。】
    是星魂!他不僅利用了呂不韋,更在最後關頭,以通天手段扭曲星象,將引發戰爭的罪責和天罰的征兆,一部分轉嫁到了呂不韋頭上,另一部分則牢牢鎖定在了楚國上空!既報複了呂不韋可能的二心,也為秦國伐楚送上了“天命”的借口,更將水攪得更渾!
    嬴政看著那血色星象,又看看臉色難看的呂不韋,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寒光。他並未收回成命,伐楚之心似乎更加堅定。
    成蟜心中寒意更甚。星魂此計,一石數鳥,毒辣至極。秦國大軍若真的南下,無論勝敗,都必將深陷戰爭泥潭,而這,恐怕正是星魂及其背後勢力最樂於見到的局麵!
    地底龍魂因戰意而躁動,天上熒惑因陰謀而守心。秦國這輛戰車,似乎正被無形的大手推動著,衝向一個硝煙彌漫的未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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