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歸途險阻·標記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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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原點引爆的餘波仍在身後震蕩,天道鎖鏈的怒吼與輪回竊賊的嘶嚎如同追命的喪鍾。成蟜強壓下喉頭翻湧的腥甜,任由焰靈姬以淨化薪火所化的虹橋卷住,兩人將速度提升至極致,化作一灰一紅兩道糾纏的流光,沿著來路瘋狂遁逃。
    忘川逆流,濁浪試圖阻攔,卻被成蟜以殘餘混沌之氣強行排開;奈何橋頭,孟婆的身影並未再現,唯有那碗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殘破的冥府外圍,那些低階的遊魂怨靈,感應到二人身上殘留的激烈戰鬥氣息與那絲令它們本能恐懼的混沌薪火之力,紛紛避之不迭。
    然而,無論是成蟜體內因強行引爆混沌原點而導致的大道之傷——混沌空間結構出現細微裂痕,能量流轉滯澀;還是焰靈姬血脈深處那枚如同毒蛇般盤踞的惡意標記,都如同跗骨之蛆,提醒著他們危機遠未結束。
    “那標記……在汲取我血脈中的一絲生機,並持續散發一種極隱晦的波動……”焰靈姬一邊疾馳,一邊以神念傳音,語氣凝重。淨化薪火雖能將其暫時壓製、隔絕,卻無法根除,那東西仿佛與她的一部分血脈產生了詭異的共生。
    成蟜混沌意識掃過,臉色更沉:“它在緩慢解析你的血脈結構,並向特定頻段發送定位信息。解析模式和能量特征……與那輪回竊賊同源,但更精純,更像是一個‘信標’。” 他嚐試以混沌之氣包裹那標記,試圖將其湮滅或剝離,卻發現那標記異常狡猾,竟能隨著混沌之氣的侵蝕而同步變化結構,如同擁有生命,死死紮根在焰靈姬的血脈本源之中。
    “必須先離開九幽,此地陰氣死意太重,於你壓製標記不利,於我療傷亦是阻礙。”成蟜當機立斷。
    眼看前方那處通往陽世的陰陽裂隙已然在望,其光芒卻比他們進入時黯淡了數倍,並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彌合!顯然,冥府自身的修複機製,或者說天道對這裏的掌控,正在試圖抹平這個非正常的“傷口”!
    “快!”兩人不惜損耗,再次提速,朝著那即將閉合的裂隙衝去。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並非來自身後的追兵,而是源自他們側方的虛空!一道漆黑如墨、邊緣閃爍著不祥血光的空間裂縫,毫無征兆地撕裂開來!裂縫之中,傳出的並非冥府氣息,而是充滿了暴虐、混亂與毀滅的意蘊,與那輪回竊賊有幾分相似,卻更加純粹、更加古老!
    嗖嗖嗖——!
    數道暗紅色的、由純粹惡念與毀滅能量構成的鎖鏈,如同毒蛇出洞,自那裂縫中激射而出,並非攻擊成蟜,而是精準無比地纏繞向焰靈姬!其目標,赫然是她血脈深處的那個惡意標記!
    這些鎖鏈似乎是被那標記吸引而來!它們想要將焰靈姬拖入那未知的、充滿毀滅氣息的空間裂縫之中!
    “滾開!”焰靈姬厲喝,淨化薪火全麵爆發,純白火焰化作怒龍,纏繞周身,與那暗紅鎖鏈激烈碰撞、灼燒!鎖鏈上傳來“滋滋”的腐蝕聲,但其蘊含的毀滅意誌極其頑強,前赴後繼,死死糾纏。
    成蟜眼中寒光暴漲,顧不上自身傷勢,並指如劍,一道凝聚了“信息崩解”與“熵增寂滅”之意的混沌劍氣斬出,精準地斬在幾道鎖鏈的節點之上!
    嗤啦!暗紅鎖鏈應聲而斷,化作黑煙消散。但那空間裂縫中,傳來一聲低沉而充滿惡意的咆哮,更多的鎖鏈蜂擁而出,同時,一股龐大的吸力自裂縫中產生,牢牢鎖定焰靈姬!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不僅阻斷了他們的去路,更消耗了他們本就不多的力量,而身後,那陰陽裂隙正在加速閉合!
    “你先走!”成蟜猛地將焰靈姬推向那即將閉合的陰陽裂隙,自己則毅然轉身,直麵那洶湧而來的暗紅鎖鏈與龐大的吸力。混沌之氣不顧傷勢地瘋狂湧出,在他身前布下層層疊疊的、不斷生滅的混沌屏障,如同堤壩般阻擋著毀滅洪流。
    “不成!”焰靈姬豈肯獨自離去,淨化薪火回流,想要助他。
    “走!”成蟜頭也不回,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標記在你身上,它們是衝你來的!你留下,我們誰都走不了!相信我!”
    焰靈姬看著他挺拔卻微顯踉蹌的背影,感受著血脈中那不斷吸引災難的標記,銀牙幾乎咬碎。她知道成蟜說的是事實。留下,隻會成為拖累,讓兩人一同陷落在這無盡的九幽與未知的毀滅空間夾縫之中。
    “活著回來!”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所有的擔憂與決然化作這四個字,旋即不再猶豫,身化流光,衝向那僅剩一絲縫隙的陰陽裂隙!
    在身形沒入裂隙的前一刹那,她做了一件極其冒險的舉動——她主動引動了體內那枚惡意標記,並以淨化薪火為燃料,將其短暫地、劇烈地“點燃”!
    轟!一股強烈無比的標記波動,如同黑暗中的烽火,瞬間爆發開來!這不僅讓那些暗紅鎖鏈更加瘋狂,也使得遠處隱約傳來的天道鎖鏈震蕩與輪回竊賊咆哮為之一頓,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烈的“信號”所幹擾、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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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以自身為餌,為成蟜分擔壓力,製造混亂,爭取那一線生機!
    感受到身後那爆發開的標記波動,成蟜瞬間明白了焰靈姬的意圖,心頭巨震,卻也無暇他顧。暗紅鎖鏈如同瘋魔般衝擊著混沌屏障,那空間裂縫後的存在似乎因標記的強烈反應而更加躁動,吸力驟增!
    “給我……封!”成蟜咆哮,七竅中都滲出血絲,將殘餘的混沌之力不計後果地傾瀉而出,不再是防禦,而是化作一隻巨大的、模糊的混沌之手,狠狠抓向那道空間裂縫,強行將其捏合!
    與此同時,他借助混沌之氣模擬出數十道與焰靈姬氣息相似、卻弱小的虛假標記信號,投向四麵八方,混淆感知。
    哢嚓!空間裂縫在混沌之手的蠻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驟然閉合!那洶湧的暗紅鎖鏈與龐大的吸力戛然而止。
    而成蟜也因力量耗盡與傷勢爆發,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他不敢停留,強提最後一口氣,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混沌流光,在那陰陽裂隙徹底彌合的前一瞬,險之又險地衝了出去!
    噗通!
    他重重摔落在鎬京舊址的荒草之中,久違的陽世氣息湧入肺腑,卻帶著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天空依舊是那片天空,卻仿佛蒙上了一層無形的陰翳。
    他掙紮著坐起身,第一時間感應焰靈姬的位置。還好,她就在不遠處,臉色蒼白,正盤膝調息,試圖壓製體內因強行“點燃”標記而更加躁動的血脈。
    然而,不等他們稍作喘息,成蟜的混沌意識便捕捉到,遠方鹹陽方向,一股異常磅礴、帶著肅殺與貪婪意味的強大氣息,正如風暴般凝聚、升騰!那氣息……並非來自天庭,也非人教,而是……妖族?!並且混雜著一種令人不安的、與冥府中那絲“外道魔念”隱隱相似的詭異波動!
    冥府之行,達成盟約,卻也如同捅了馬蜂窩。輪回竊賊、深淵魔念、詭異標記、妖族異動……各方勢力,似乎因他們的行動,被悄然攪動,即將登台。
    成蟜抹去嘴角血跡,眼神冰冷地望向鹹陽方向。
    “看來,有些人,有些‘東西’,已經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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