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唐生誌再生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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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翼的動作幹淨利落,很快便帶著一張翻譯好的電文紙回到了陳陽的臨時病房。他將電文遞給陳陽,低聲道:
    “總座,找到了,就在灶台磚縫裏,用油紙包著。”
    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銅陵港口,伺機清除陳陽,務必利落。’
    落款沒有名字,隻有一個代號‘孤雁’,但發電頻率和呼號,經核對,屬於唐生誌公館的秘密電台。
    陳陽看著電文上那冰冷的字句,眼中寒光閃爍,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牽動了肩上的傷口,帶來一陣刺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沉聲問:“處理幹淨了?”
    周天翼點了點頭,用手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按您的吩咐,拿到電文確認後,就在城外荒灘處理了,沉了江,保證幹幹淨淨。”
    “好!”
    陳陽將電文小心翼翼地折好,貼身收起,仿佛收起一枚致命的炸彈。
    他望著窗外,冷冷道:“看來,這武漢不是什麽安穩的後方,而是一潭更深的渾水啊。有人是怕我去了,攪了他們的好夢。”
    武漢,唐生誌公館!
    唐生誌同樣坐立不安,他接到了銅陵眼線的密報,得知刺殺失敗,陳陽隻是肩部受傷,無性命之憂,而刺客已然落網。這消息讓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唐生誌氣得在書房裏來回踱步,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他最擔心的事情正在發生——陳陽沒死,一旦到了武漢,憑借其如今如日中天的聲望和金陵突圍的功績,再加上對自己臨陣脫逃的指控,自己必將陷入極大的被動,甚至萬劫不複。
    “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
    唐生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必須搶先下手,在委員長心裏種下懷疑的種子!”
    他立刻對門外喊道:“備車!我要去見委員長!”
    不久,唐生誌的汽車駛入了戒備森嚴的委員長官邸。
    侍衛長通報後,委員長眉頭緊鎖:“他不是在閉門思過嗎?跑來做什麽?”
    侍衛長答道:“唐司令說,有極其重要的事情必須當麵稟報委座。”
    蔣校長沉吟片刻,揮了揮手:“讓他進來吧。”
    唐生誌走進辦公室,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和恭敬:“委座!”
    委員長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在家好好反省,跑出來做什麽?”
    唐生誌先是說了一番自我檢討、痛心疾首的官樣文章,然後話鋒一轉,小心翼翼地說道:
    “委座,卑職在家反複思量金陵戰事,有一事始終覺得蹊蹺,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事關黨國安危,不得不冒昧稟報。”
    “講!”委員長淡淡道。
    “委座明鑒,此次日軍圍攻金陵,動用兵力達二三十萬之眾,水陸空立體封鎖,可謂鐵桶一般。”
    我十幾萬守軍尚且…尚且力戰不支!
    他陳陽,僅率數千殘兵,如何就能如此輕易地突出重圍?
    “這…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唐生誌觀察著委員長的臉色,繼續道,“卑職絕非嫉妒賢能,隻是擔心…擔心這其中是否有詐?”
    是否乃日軍故意放水,行那‘縱虎歸山,裏應外合’之計?
    “畢竟,陳陽所部裝備突然變得如此精良,也著實令人費解…”
    “夠了!”
    委員長猛地打斷他,臉色陰沉下來:
    “孟瀟!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黃埔學生、浴血奮戰的將士,在你眼裏就成了通敵的嫌疑犯?”
    難道隻許你們…哼!就不許別人創造奇跡,成功突圍嗎?
    “你這種猜忌,隻會寒了前線將士的心!”
    見委員長動怒,唐生誌連忙躬身,語氣卻更加“誠懇”:
    “委座息怒!卑職萬萬不敢有此意!卑職一切皆是為黨國基業著想啊!”
    正因為黨國江山來之不易,才不得不防微杜漸。
    陳總隊長自然是英雄,但正因其位高權重,影響巨大,更需謹慎。
    卑職以為,待陳陽抵達武漢後,不妨先請戴局長的人與其‘聊一聊’,走個過場,澄清疑慮。
    若一切清白,正好還陳總隊長一個朗朗乾坤,更能彰顯委座和黨國對他的信任與重視;
    “若萬一…也好早做防範。此乃萬全之策,還請委座三思啊!”
    蔣委員長盯著唐生誌,目光銳利,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半晌,他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
    “行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出門!好好閉門思過!”
    “是…是…卑職告退!”
    唐生智不敢再多言,躬身退出了辦公室。
    然而,多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容易生根發芽。
    唐生誌走後,蔣校長獨自坐在椅子上,麵色陰晴不定。
    他固然欣賞陳陽的忠勇,但也深知權力場的詭譎。
    唐生誌的話,雖然動機不純,但某些“疑點”確實觸動了他內心深處那根敏感的神經。
    沉思良久,他按下了呼叫鈴:“讓戴局長馬上來見我。”
    戴老板很快趕到:“委座,您找我?”
    蔣校長將唐生誌的“疑慮”大致說了一遍,然後問道:“雨農,此事你怎麽看?”
    戴老板目光閃爍,沉吟道:
    “委座,唐司令所言…雖出於私心,但就事論事,也並非全無道理。”
    陳陽部突圍過程確有超乎尋常之處,其裝備來源也確實是個謎。
    “非常時期,謹慎一些總沒錯。”
    “哦?你的意思也是要查一查?”委員長看向他。
    戴笠微微躬身:“卑職以為,調查一下未嚐不可,但關鍵在於尺度和方式。”
    可以是以‘匯報工作、了解戰況’的名義進行,重在澄清事實,而非審訊。
    隻要把握好分寸,既能解除可能的隱患,也不會寒了有功將士的心。
    相信陳總隊長為了證明自身清白,也會理解並配合的。畢竟,一切都是為了黨國。”
    蔣委員長聽完,緩緩點了點頭: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辦。記住,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搞得滿城風雨。”
    “卑職明白!請委座放心,一定處理妥當。”
    戴老板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領命而去。
    一場針對英雄的暗流,開始在武漢悄然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