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放假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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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五二是不放假的。
當天還沒亮的時候,馬路上已經有了清潔工人忙碌的身影。
開裝修公司的老趙,淩晨六點,已經帶著小徒弟出門了,他們要翻越六十幾公裏的山路,給鎮裏的馬大姐送裝修材料。
還有更多的人,賣包子的兩夫婦,做家教的王小姐,還有打開雲歌書舍紅色的木質大門,然後擦拭檀木桌椅的陳曉歌……
當火紅的太陽剛剛登上槐樹枝時,一身西服裝束的何夢踩著高跟鞋出了門。
陪父親陪了兩天半,昨天下午把父親送到了車站。
到公司時人還比較少。
昨晚老大給何夢發消息,他自己已經調到海港去做部門總監了,所以這邊的主管空缺,老大直接推薦了她,今天公司應該會下公告。
一般像這種情況都是十拿九穩的,一是有頂頭上司的直接推薦,二是何夢的資曆和能力都達到了要求。
何夢小組內總共有十個業務經理,當然了,所謂的業務經理,實際上就是業務員,隻不過經理是行內的叫法,好聽罷了。
今天是五二,請假的有四個,隻有六個來上班。
何夢簡單地開了下早會,安排好工作。
這時,部門總監向何夢招了招手,何夢微笑著點了頭,馬上跟了上去。
總監辦公室裏,洪總監簡單地跟她講了一些自己以前當主管的心得,又跟何夢說了,下午,公司主管的任命通知就會下來,讓何夢注意一下就行了。
主要溝通了下這個,然後何夢就出來了。
公司淡綠色的背景牆上,時鍾的指針滴滴答答走著。
太陽不知不覺登上頂樓以上時,何夢簡單地吃了口中午飯。
六組的小蓉過來和何夢閑聊,自然地就聊到了何夢升任主管的事。
何夢嫵媚的眸子裏灑出迷人的光暈,聲音悅耳,像山澗的泉水,“公司的安排而已,其實誰當主管都一樣,幹好我們自己的事就行了!”
時鍾上的指針依然不緊不慢地走著。
當時鍾指向二時,管理大群裏忽然響起一陣陣“嗚嗚”的聲響,因為午休的緣故,何夢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
姣好的手指劃開手機,首先是眾人歡迎一個叫花笙的女人。
何夢往上翻了一下,下午一點多鍾剛加進管理群的。
何夢也跟著禮貌性地歡迎了一下。
誰知,叫花笙的女人立馬回複了她:“何夢姐,以後請多多指教!”
何夢嫵媚的眸子裏帶著一些疑惑,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叫花笙的啊!
再然後是洪總監在管理大群裏發下任命通知,何夢所在的三組由花笙擔任主管,何夢依然是副主管。
各組的主管紛紛慶祝。
何夢嫵媚的眸子裏才開始漾出一種原來如此的神色,以及一絲微微的心寒。
現在隻是在管理大群裏公布,讓各組的主管和副主管提前知道此事。
然後就是在整個公司大群公布,讓所有員工都知道。
先是一陣“噠噠”的高跟鞋與地麵撞擊的聲音,然後露出一個曼妙的身影。
女人身上貼著一件定製的旗袍,是青花瓷的構圖。
臉上的妝容很淡,卻已經顯出吹彈可破的皮膚,和一雙眼帶春波的眸子。
一張紅豔妖嬈的嘴唇裏,使整張清純美麗的臉增添了一絲性感。
“你好,何夢姐,我叫花笙,以後還請夢姐多指點我。”清新的像薄荷一樣的聲音飄散出來。
僅僅就相貌和氣質而言,兩個女人可以說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你好!”何夢打開粉紅色的桃花瓣似的嘴唇,水眸裏露出一絲警惕。
“何夢姐,我以前沒做過銷售,什麽都不會,以後業務方麵的事情還要依靠夢姐啊!”清新靚麗的眸子裏灑下微笑,沒有一絲絲的不好意思。
何夢眸中壓下一絲微不可察的怒火,人,最忌諱的就是脆弱,很早以前,何夢就學會了即便心中情緒波動再大,也能夠表現得很淡定。
下午簡單地安排了一下工作。
花笙微笑著朝向何夢,笑容完全地人畜無害,她聲音帶著清甜,“夢姐,和我來一下辦公室。”
花笙先一步往前走了,坐在何夢旁邊的女大學生忍不住朝花笙消失的背麵罵了一句,“綠茶婊!”
何夢噗嗤一笑,朝女大學生說道:“小心上麵有監控,你就不怕被聽見?”
女大學生一聽,臉色微變,趕快埋頭工作了。
何夢整理了下衣服,踩著從容的步子去了。
敲開玻璃門,花笙依然微笑地看著何夢,說道:“夢姐,請坐。”
何夢問道:“花主管,有什麽事,請指示!”
何夢嫵媚的眸子裏透著從容自信,還有兩分涼薄,當何夢對一個人不怎麽在乎時,就是這樣的表情。
花笙笑道:“夢姐,怎麽說您也是前輩,說不定我稱您一聲師父都不為過。”
說完這些,花笙眸光裏忽然帶起一些認真,說道:“夢姐,您手上有一個和嘉億的單子對吧,從現在開始,這個單子我來接管。”
這種要求並不合要求,主管更多是幫助手下開發更多的新單子。
像這種已經穩定合作的單子,運營部門承擔的任務更多一點,銷售部門主管從來不會在這塊做文章,因為沒有意義。
何夢嫵媚的眸子裏生出一些疑惑,說道:“這個單子一直是我在跟,林主管在時,也是由我親自會談和對接的,現在兩方合作得很穩定。”
何夢是從公司的角度來談這個問題的。
誰知花笙說:“我對嘉億的夏主管很感興趣,所以這個單子直接由我來跟,你不用管了。”
何夢眸子裏灑出更多的疑惑,夏詩宇在業內的評價確實很高,但也不過是一個主管級別的人物罷了,這個花笙怎麽對他如此上心。
不過這不是她要考慮的,隻不過這個和嘉億的單子是她手上幾個能代表能力和資曆的單子,如果直接給了花笙,她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行,我和嘉億那邊說一下,這樣方便你交接。”何夢說,其實不用這麽麻煩,何夢隻是不想這麽痛快罷了。
“不用了,今天我會親自約嘉億的夏主管吃飯,我當麵說。”花笙說道。
忽然,從手機裏傳來微信消息的聲音,何夢瞥了一眼。
“怎麽了?”花笙問。
“哦,洪總監找我!”何夢說。
“那你先去忙吧!”花笙說道,又恢複了微笑的姿態。
何夢走到洪總監的辦公室,洪總監狹長的丹鳳眼望了一眼何夢,雖然何夢已為人婦,不過在洪總監眼裏還是一個女孩。
洪總監當主管的時候,那時何夢剛大學畢業,那時候,何夢總有一大堆業務上的問題來問她,可以說,洪總監就是何夢的半個師父。
“怎麽,公司換了公告,不開心了?”洪總監溫和地望著何夢。
“不是,洪姐,公司的任命肯定是有道理的。”何夢說道。
“也不是公司不升你,這個花笙是公司大股東直接安排過來的,一時間,隻能委屈你了,不過沒關係,馬上公司會獨立一個新組出來,你來做主管。”洪總監說。
“一切聽公司安排。”何夢說。
洪總監親切地同何夢嘮了一些家常,何夢才離開。
路過花笙辦公室時,玻璃門正開著,花笙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何夢心裏不自覺鄙視了一下。
花笙按照嘉億那邊留的信息打了電話過去。
世貿大廈的J棟樓裏,夏詩宇按下接聽鍵,問道:“喂,什麽事?”
電話裏傾瀉出一個清新甜美的聲音,“你好,是夏主管對吧,我是德勝傳媒的花笙,我們倆家公司正在合作,負責這個單子的主管調任了,由我來接手,晚上可以吃個飯嗎,想和夏主管聊聊?”
花笙?夏詩宇嘴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這個女人的名字恰好躺在夏詩宇的信息庫裏。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花笙,事實上是那個人極其能幹的手下,而那個人,一直想招攬他,卻被他拒絕過很多次了。
“好啊,聽聲音就知道是美女,我怎麽可能拂了美女的好意呢?”夏詩宇笑道。
花笙打來電話之前,在夏詩宇身上發生了一點小插曲,女友發來信息,“分手吧,夏詩宇!”
三年的情意,被昨晚的一幕直接擊碎了。
夏詩宇從來不是一個糾結的人,連挽都沒有挽回,直接回道:“沒問題!”
沒問題就是真得沒問題,都說物以類聚,夏詩宇是如此灑脫的人,他女朋友又何嚐不是,直接拉黑了和他之間的所有聯係方式。
並且直接向公司提交了辭職報告,人家來公司本來就是玩玩的,現在手也分了,這公司也直接就不待了,免得再看見夏詩宇心煩。
和花笙約定的時間是六點半,夏詩宇卻故意七點才到。
花笙卻早已到了餐廳,望著燈光下清新可人的女子,夏詩宇嘀咕了一句,果然是大美人,比信息庫上提供的照片更有氣質一些,那個人的品味果然不俗。
女子顯然也認出了夏詩宇,想必也有他的照片吧!
“花生小姐嗎,看起來果然很好吃?”夏詩宇開了個不鹹不淡的玩笑。
“夏主管說笑了。”花笙這個名字確實被很多相熟的人叫做花生,不過像夏詩宇第一次見麵就這麽開玩笑的人的確很少。
漂亮的眸子開始打量夏詩宇。
“怎麽了,花生小姐是在玩偵探的遊戲嗎,觀察得這麽仔細?”夏詩宇漫不經心地說。
“夏主管果然一表人才,很高興認識你!”花笙伸出白嫩纖細的手指。
夏詩宇隨意地握了一下,對於總經理以下的人,夏詩宇無須太禮貌,夏詩宇對每個人的禮貌都是不同的,因為每個人的身份不同,所以他們能接受的底線也就不同。
夏詩宇偏偏就是個以貌取人,看菜下碟的家夥。
花笙被派來德勝傳媒的任務本身就是來攻略夏詩宇,這個人是老板點名要招攬的人。
其實花笙的老板不僅是德勝的大股東,也是林酒兒所在的思路互聯網有限公司的大股東。
但這些都不過是她這個老板隨便玩玩的產業,至於和夏詩宇的淵源,不過就是在一次酒桌上認識的。
至於想招攬夏詩宇的原因,說來也很可笑,竟然隻是因為夏詩宇酒量好。
花笙當然不知道這些了,以為這個夏詩宇有什麽過人之處。
與夏詩宇的交談中,花笙對夏詩宇還是特別有好感的,尤其喜歡夏詩宇對生活那種無時不刻帶著藐視的態度。
夏詩宇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氣質,讓花笙覺得很痛快。
“夏主管,讓我們幹了這杯。”花笙眨著漂亮的眼睛說道。
“OK!”夏詩宇拿起酒杯直接和花笙碰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餐廳中牆角的石英鍾,時針就指向了九。
“我就不送你回家了!”夏詩宇說道,和花笙聊了兩個鍾頭,和花笙的感覺恰好相反,他覺得這個女人索然無味。
花笙漂亮的眸子裏透出一絲幽怨,說道:“夏主管就不能紳士一點嗎?”
夏詩宇慵懶地笑道:“紳士個鬼啊,那都是草包幹的事,下次花小姐出來最好帶個紳士一起來,不然回去可就孤單了!”
夏詩宇也不管花笙什麽表情,漫不經心地就離開了。
他們吃的餐廳其實也就一般,並不豪華,林酒兒今天玩了一天,餓得要死,拉著閨蜜就衝進餐廳了,正巧和花笙撞在一起。
“長不長眼睛啊!”花笙生氣地說,又瞥了一眼林酒兒,這姑娘也太漂亮了,心裏不由多了一絲嫉妒。
“對不起啊,對不起。”林酒兒和閨蜜連連給花笙道歉。
“真晦氣!”花笙瞪了林酒兒一眼,眼神裏除了生氣,更多的是對其相貌的嫉妒。
在林酒兒像送瘟神一樣的目光中,花笙終於罵罵咧咧地走出了餐廳。
林酒兒和閨蜜都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想,這姑娘看起來挺清純漂亮的,火氣怎麽這麽大!
林酒兒和閨蜜就點了兩個菜,畢竟都是挺節約的女孩子。
窗戶外,從灌木叢裏伸出一個閃光燈,“哢擦”,白光閃了一下。
閨蜜突然朝林酒兒喊:“酒兒,外麵有人拍我們,你快看!”
林酒兒朝窗外一望,一道黑影就從灌木叢中逃跑了。
閨蜜隨著林酒兒走出門外,服務員馬上追出來說:“喂,你們怎麽能逃單呢?”
林酒兒望了望門外,人影早就不見了,氣鼓鼓地罵了一句:“混蛋!”
“什麽,你罵我什麽?”服務員生氣地說道,看著林酒兒漂亮的臉蛋,又有些心軟,不過還是硬氣地說:“小姑娘怎麽這麽沒有禮貌啊?”
林酒兒連忙朝服務員小哥抱歉,“剛剛外麵有人偷拍我們,我們追出去人不見了,不好意思啊,不是罵你!”
“沒關係!”服務員小哥望著林酒兒的臉蛋,不由臉有些微紅。
“我們馬上付賬。”閨蜜在一旁說道。
從餐廳出來,閨蜜對林酒兒說道:“那個拍照的人不會是色狼吧,我在網上聽說有專門的人會拍一些美女圖片,然後用PS圖片處理一下,發到那種網站上去。”
“不會吧!”林酒兒想到自己的名聲有被損害的可能,不禁有了擔憂。
“我也不知道!”閨蜜說道,“不過他們拍的應該是你,我這個顏值,肯定不值得他們發網站。”
閨蜜似乎說服了自己,從擔憂轉為對林酒兒一個人的同情。
“唉,算了,想不出辦法的事就不想了。”林酒兒歎氣道。
街上的燈火一直連上了天際,城市永遠都是這麽繁華,每一個人的喜怒哀樂都會浸沒在這輝煌的燈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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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不放假的人們
第十二章
又遇故人
四四方方的房間裏,躺著一個柔軟得像小兔子一樣的女孩。
“不行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時間我要省點花。”櫻桃一樣的小嘴扒拉了幾聲,眼睛裏露出堅定的眸光。
手機不過是個小長方形,會發光的小長方形,林酒兒用纖細柔美的手指劃了劃。
桃花眼又望了望同樣是長方形的窗戶。
牆壁上鍾表的指針指著七,風從半開的長方形窗戶裏吹進來。
林酒兒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踩著輕盈的腳步走出長方形的門。
街上是一些輪子和優美輪廓組合而成的汽車。
樹木不過是光和影。
從熱氣和香氣混合的長方體鋪子裏,林酒兒捉回來一些白白胖胖的包子。
或長方形或弧形的馬路上,遇見一個男人,男人眸光裏露出慵懶,漫不經心,卻挺帥氣的。
夏詩宇眸子裏灑下賞心悅目的目光,最近總是遇見這個女孩,蠻有意思的。
嘴角不知不覺扯出兩道彎彎的線條,又聽見林酒兒嘴裏哼著輕快的歌謠。
夏詩宇打開扇形的門,屁股坐到柔軟的墊子上,打火,踩腳。
弧線下四個飛速旋轉的輪子載著夏詩宇遠去。
從一個長方體走入另一個長方體,一路載著光和影。
忽然,一層層黑影壓著,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夏詩宇眸子裏透出一些興致,扒開幾層黑影。
黑影中心空出一塊圓形的路麵,地上坐著一個長發散亂的女人,雙手抱著膝。
前麵站著一個發福的女人,扯著趾高氣揚的脖子,從臃腫的嘴唇裏噴出一些汙穢的話來。
夏詩宇簡單概括了一下,地上的女人是小三,被胖女人摁在地麵上數落。
夏詩宇慵懶的眸子露出一些看戲的好興致。
漫不經心的眸光灑落在小三身上,豐滿的胸部,纖細的腰肢,精致的衣著,身材挺不錯嘛!
又仔細看了看臉蛋,等等,這……這不是張春麗麽,不對,氣質有點不像,如果說這是初中時期的張春麗,倒挺符合的,都是這種眼神裏透出憂鬱的氣質。
不過上次見到張春麗之後,發現她性格已經完全改變了。
那麽結論就隻剩一個了。
夏詩宇連忙走過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女人,笑道:“張春美,好久不見,走,出去敘敘舊!”
“喲,原來還養了小白臉啊!”惡心的話又從背後噴過來。
張春美抬起楚楚動人的臉,驚訝地說道:“你是……夏詩宇,姐姐說你也在世貿上班,起初我還不信呢!”
夏詩宇扶著張春美,背後的怒罵聲越來越遠。
把張春美扶上後排的車椅上,四隻輪子不知開到了哪裏。
張春美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又從包裏拿出化妝盒,拿出化妝筆塗飾了幾下。
本來就是很淡的妝。
“怎麽回事?”夏詩宇純粹是想了解情況。
“我……”張春美想說什麽,舌頭忽然打了結。
“好的,我知道了。”原來真是小三。
不過夏詩宇還是八卦地問道:“不用多說什麽,你隻用說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中間發生了什麽,還有你現在的態度!”
夏詩宇救張春美出來,真不是覺得張春美被人冤枉了,中間有什麽誤會。
單純地是因為她是老鄉,又是曾經的鄰家小妹。
看在這份情誼上,所以把她救出來。
至於那個發福的女人打張春美,這是原配打小三,天經地義。
同樣的,那個女人長得又醜,說話又毒,夏詩宇挺討厭的,這種厭惡也是真實的。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夏詩宇對於原配打小三的天經地義。
對於老女人又醜,聲音又惡毒的厭惡。
以及因為老鄉之情救張春美出來。
這三種情感都是真實而且獨立存在的。
張春美打開美麗的嘴唇,輕柔婉轉的話語傾訴著,“事情是開始於一個月前,他一直對我很關心,我挺感動的。然後他約我出去吃飯,再然後……”
張春美楚楚可憐的眸子裏忽然滴落眼淚來。
夏詩宇一聽,就明白了,這完全就是缺父愛害的,張春美兩姐妹從小就沒了父親,後來她們母親為她們找了一個繼父,沒過一年她們全家就搬走了。
看看如今兩姐妹的遭遇,想來繼父對她們也不是很好。
“你知不知道他有老婆?”夏詩宇問。
“我……我知道。”張春美含著水霧朦朧的眸子說。
“活該!”夏詩宇直接罵了一句,“那今天被打你就得認。”
對於張春美被老男人怎麽樣怎麽樣,那是你情我願,夏詩宇自然不會說什麽。
但知道別人有家室,還知難而上,最後被原配夫人打,那你張春美就得認。
張春美不否認什麽,隻是哭,哭得更傷心了。
“有懷孕嗎?”夏詩宇問。
“沒檢查過!”張春美說。
“我……”夏詩宇剛開口,就被手機鈴聲打斷,按下接聽鍵,“喂,強子啊,早上工作你安排一下,我今天有事,不來。”
夏詩宇繼續對張春美說:“我陪你去做個檢查,不管結果怎樣,都要有個了斷。”
張春美低頭“嗯”了一聲,很是溫順。
“唉!”夏詩宇心頭不由歎息了一聲,張春美從前是個很活潑的少女,真不知道這些年她們經曆了什麽。
走進醫院這個大的長方體裏,陪張春美做檢查。
婦科大夫好奇地望了夏詩宇和張春美一眼,對於顏值高的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忍不住地多看幾眼。
咋眼一看,這一對男女十分登對。
醫生對夏詩宇說:“你媳婦啊,並沒有懷孕,看來你們還需要努力啊!”
“我們……”張春美剛要否認,就被夏詩宇打斷,“行了,醫生你也別瞎操心,我們就是來看看。”
醫生也不多說什麽。
張春美跟著夏詩宇出去,想到剛才醫生說的話,臉上有些發燙。
夏詩宇看到張春美這副模樣,不由搖了搖頭,這種性格,被人欺負還真怪不了別人。
夏詩宇不由點燃一根煙,說道:“你打算怎麽辦,還去那家公司上班?”
張春美臉上一片茫然,說道:“我也不知道。”
夏詩宇說道:“直接來我們公司上班吧,辭職的事你自己辦,我不插手。”
張春美想都沒有想,連連點頭道:“好,我聽你的!”
“反正今天都耽誤半天了,幹脆今天陪你一天。剛被人打,心裏不怎麽好受吧!”夏詩宇漫不經心地說。
張春美滿臉通紅地點頭。
四個輪子載著兩個人在長方形或者弧形的馬路上滾著。
弧形的玻璃映著玻璃外的光和影。
這無數的光和影中有人和樹的光和影,也有長方體房子的光和影。
這無數的光和影之中,也必然含著這一千六百平方米內的兩個人的光和影。
這兩個光和影對立地站著,透出兩個婀娜的身段來。
花笙對於業務上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她隻擅長應付男人,和一部分女人。
所以她希望站在她對麵的何夢能幫她解決所有問題,“夢姐,我已經和洪總監說了,你就留在我們組,哪裏也不用去,你就把自己當主管,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會在這個位置待多久,我走了,主管肯定是你的!”
何夢眸子裏隱含著無語,對眼前的女人真是沒有辦法了。
本來洪總監和公司溝通,幫她獨立出一個組來,由何夢擔任主管,誰知這個女人中間插一杠子,又說服總監暫時不要變動。
遇見她真是倒了血黴了。
又想到這個女人和公司大股東的一些流言,何夢真不知道說什麽,你都有這樣的關係了,還來公司幹嘛!
何夢是這樣想的,但卻不能建議別人怎樣做,何況何夢並不想和這個花笙沾染什麽。
從女人的第六感裏,她似乎隱隱感覺到,一定不要和這個女人走得太近,否則會發生點什麽不太好的事。
收斂了思緒,何夢跟花笙說了幾句什麽,然後就沉入工作了。
不是每個人都像眼前這個甩手掌櫃這麽閑的。
轉眼,玻璃外就掛著一個火紅的球了。
六組的張主管就喊何夢吃飯,其實在公司裏,所有人都把何夢當主管看了。
花笙和一個禿頂的男人走了出去,那個禿頂男人是他們公司的總經理。
“看吧,你們花主管還是有點手段的!”張主管調侃道。
“這是你羨慕不來的。”何夢說道。
走下樓去,從何夢身邊走過一個女人。
挺有氣質的,何夢不由多瞅了一眼。
這個很有氣質的女人踩過一個個光和影,停在一個長方形的書店前。
“陳先生。”女人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陳曉歌溫和的眸光灑落到女人身上,話語裏染上淡淡的喜悅,“楚小姐,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你們分公司已經開到這邊了?”
楚雨菱淺淺地笑道:“是啊,今天第一天上班,剛下班。”
陳曉歌問道:“楚先生呢,已經回東江了?”
楚雨菱點頭道:“家裏的公司有事,他就趕回去了。”
“那你等片刻,等店員回來,我們一起吃個飯。”陳曉歌溫和地笑道。
“好,那我先看會兒書!”楚雨菱笑道。
陳曉歌望著楚雨菱淡雅的身影走向一側,白皙的手指撥動著。
這樣的一幕是很平常的,但也許,也是很溫馨的。
人間至味是清歡,淡到極處,反而生出味來。
清甜,潤心,能解生活的百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