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歸墟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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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淵中彌漫著血河凝固的鐵鏽腥氣和神經毒素的腥甜,混合著刑天引擎冷卻時散發的微弱臭氧味,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陳默背靠著一塊相對完好的玄武岩,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扯動內腑的傷勢。左眼的劇痛如同有電鑽在裏麵攪動,視野邊緣籠罩著一層血色的陰影,那是過度使用時序之瞳的代價。
    “警告!左眼視神經受損率:17...精神負荷閾值突破...建議立即停止使用時序預知能力...”量子解析的警報在腦海中尖銳鳴響。
    他強行壓下眩暈感,目光掃過深淵。刑天引擎的幽藍電弧穩定下來,如同深海巨獸沉睡時的呼吸燈。下方被禁錮的慘綠色毒液暫時失去了威脅,但深淵的危機遠未結束。
    就在這時,一陣密集而清脆的“哢嚓”碎裂聲,如同冰層破裂般,從四周的岩壁上響起!
    隻見那些被血河腐蝕、又被刑天引擎能量餘波反複衝刷的岩壁表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析出大片大片紫紅色的晶體!這些晶體形狀猙獰,如同從岩層中生長出的獠牙和荊棘,表麵閃爍著不祥的磷光,將原本幽暗的深淵染上了一層詭譎的紫紅夢魘。它們正是共工神經毒素與深淵礦物在特殊能量環境下結合形成的生物礦化結晶體!
    “檢測到高濃度神經毒素結晶化現象...物理硬度:hv 4000↑...毒素揮發性增強...神經麻痹因子濃度:致死量300...”量子解析的警報聲未落,異變陡生!
    咻——!!!
    一片尖銳如匕首的紫紅色晶體,毫無征兆地從側方的晶簇中爆射而出!速度超越了音速,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目標直指陳默毫無防備的後心!晶體尖端閃爍著幽冷的毒光,一旦命中,不僅是物理貫穿,恐怖的神經毒素會瞬間摧毀他的中樞神經!
    左眼時序之瞳的銀色齒輪紋路驟然熾亮!劇痛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眼球上!
    現世:紫紅晶體破空襲來,軌跡筆直。
    0.3秒後:晶體軌跡因深淵紊亂氣流的擾動,產生極其細微的偏移,角度左偏7度!
    0.5秒後:晶體擦著左肩飛過,肩部碳化肌膜被晶體表麵逸散的劇毒磷光侵蝕,瞬間碳化剝落!
    “軌跡修正:左偏7度!”劇痛中,陳默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線拉扯,本能地向右側猛地一擰!
    嗖!
    那枚致命的紫紅晶體帶著刺鼻的腥風,貼著他的左肩飛掠而過!“篤”的一聲悶響,深深嵌入後方十幾米外的岩壁中!堅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刺穿,晶體周圍瞬間騰起一股慘綠色的毒煙,將岩石腐蝕出密密麻麻的蜂窩狀孔洞!
    未及喘息,更多晶體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從四麵八方林立的紫紅晶簇中激射而出!破空之聲連成一片,形成一片致命的紫紅暴雨!
    “節點c2:0.4秒後兩枚晶體將在空中交擊,碎片呈扇形彈射!”
    “節點f5:上方因震動鬆動的鍾乳石狀晶柱將在0.7秒後墜落!”
    “節點k8:右側岩壁三枚晶體呈品字形封鎖閃避空間...”
    “...”
    陳默的身影在磷光閃爍的致命晶林間瘋狂穿梭、閃避、翻滾!時序之瞳超負荷運轉,將未來零點幾秒內的危機片段不斷烙印進他的視覺神經。每一次預知都伴隨著左眼刀絞般的劇痛和精神的撕裂感,鮮血順著眼角不斷滲出,染紅了半邊臉頰。
    憑借這以痛苦為代價換來的短暫未來視,他在死亡暴雨中驚險穿行。鑽石左臂不時閃電般點出:
    “解構!岩層應力點b4!”——高頻量子震蕩力場隔空降臨,前方一片因晶體生長即將崩裂塌陷的巨大晶簇轟然粉碎,化為齏粉,消除了大範圍塌方的威脅。
    “解構!毒霧噴射口g7!”——一股正要從岩縫中噴出的慘綠色濃縮毒氣,被瞬間硬化的岩壁死死封堵在內。
    然而,晶體的數量仿佛無窮無盡!深淵的岩壁如同活了過來,不斷“生長”出新的致命獠牙。一次對三枚高速交叉晶體軌跡的預判出現極其微小的延遲,陳默的閃避動作慢了半拍!
    三枚紫紅晶體如同擁有智能般,呈品字形封鎖了他左右和上方的閃避空間!尖銳的破空聲瞬間逼近,死亡的陰影籠罩而下!
    “糟了!”陳默瞳孔驟縮。千鈞一發之際,他左腳狠狠跺向地麵,左臂骨骼深處那點星核碎屑爆發出最後的共鳴之力!
    嗡!
    一股微弱的引力場以他為中心爆發!他的身體如同失去了重量,被引力場強行拉扯著,詭異地橫向平移了足足十米!
    轟!轟!轟!
    三枚晶體狠狠轟擊在他原先立足之處,堅硬的岩台如同被高爆炸藥命中,瞬間炸開一個直徑數米的深坑!紫紅色的毒霧和碎石混合著升騰而起。
    “這樣下去...會被活活耗死!”陳默背靠著一塊巨大的晶柱劇烈喘息,肺部火辣辣地疼。左眼視線因充血和劇痛變得模糊不清,視野中的血色陰影更加濃重。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目光掃視著這片死亡晶林,最終定格在刑天引擎下方那個翻湧著紫紅泥漿的深坑——刑天引擎冷卻係統排出的、散發著幽藍寒光的超低溫液滴,正如同星辰般,在深坑的血泥和紫紅磷光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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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瞬間在腦海中成型!
    “賭一把!”陳默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不再被動閃避,反而如同撲火的飛蛾,驟然撲向晶林最密集的區域!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在猙獰的晶簇間高速穿梭,刻意用動作和能量波動吸引、引動著大片紫紅晶體的注意和追蹤。他選擇的路線極其刁鑽,並非直線逃竄,而是圍繞著深坑邊緣進行高速的弧形移動!
    很快,他身後追射的紫紅晶體群匯聚成一股毀滅性的洪流!如同一條由無數致命獠牙組成的、閃爍著磷光的巨蟒,緊緊咬在他的身後!
    “時序之瞳!最大負荷!給我看!”陳默在意識中嘶吼,將殘餘的精神力不顧一切地榨取出來!左眼瞳孔中的銀色齒輪紋路熾亮到極致,如同燒融的銀水!未來三秒的影像碎片在劇烈的、幾乎要炸裂頭顱的劇痛中強行湧入腦海:
    現世:晶體洪流距離後背不足三米,磷光刺眼。
    0.5秒後:左腳精準踏中前方一塊顏色略深的特定岩塊,觸發下方早已鬆動的岩層連鎖坍塌!
    1.2秒後:身體借助岩層塌陷產生的向上衝擊氣浪,被拋向深坑正上方!
    2秒後:緊追不舍的晶體洪流因巨大的慣性,無法及時轉向,一頭紮進下方翻湧的深坑血泥之中!
    “就是現在!”陳默左腳如同戰斧般,狠狠踏碎那塊標記岩塊!
    轟隆——!!!
    腳下的岩層應聲塌陷!一股強大的、混雜著碎石和塵埃的向上氣浪猛地噴發!陳默的身體被這股力量精準地拋起,劃過一道弧線,落向深坑的中心正上方!
    下方,那緊追不舍的、由無數紫紅晶體組成的毀滅洪流收勢不及,如同決堤的熔岩,轟然衝入翻湧的紫紅色血泥深坑!
    “星核共鳴!引力牽引!目標:引擎冷卻液!”身處半空,陳默覆蓋著鑽石骨骼的左臂猛地插入下方翻騰的血泥!左臂星辰紋路再次亮起,殘餘的星輝力場全開,一股精妙的引力操控作用在深坑底部——刑天引擎排出的、散發著極致低溫幽藍光芒的冷卻液滴,被這股引力場強行牽引,逆著血泥的翻湧,如同倒流的星河般逆流而上!
    嗤——!!!!
    極致的低溫接近絕對零度的271c)與蘊含著狂暴神經毒素和能量的紫紅晶體群,在深坑中轟然相撞!量子層麵的劇烈反應瞬間爆發!
    極寒與劇毒!兩種極端屬性的力量在微觀層麵瘋狂對衝、湮滅!紫紅晶體表麵瞬間覆蓋上一層幽藍色的冰殼,但晶體內部高度濃縮、處於活躍狀態的神經毒素因溫度驟降而劇烈膨脹!
    砰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爆裂聲響徹深淵!如同無數玻璃炸彈被同時引爆!所有衝入深坑的晶體,在冰火兩重天的恐怖對衝下,從內部被撐爆,粉碎成漫天瑩紫色的劇毒粉塵!深坑中騰起一股混合著幽藍寒霧和慘綠毒塵的詭異蘑菇雲,但很快就被刑天引擎散發的穩定力場壓製、驅散。
    陳默重重落在深坑邊緣,單膝跪地,身體劇烈搖晃,幾乎無法站穩。左眼鮮血淋漓,視野完全被血色覆蓋,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顫抖著伸出右手,摸向腰間——那裏別著一支從伏羲基地冷凍艙帶出的金屬管。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管內,那散發著柔和藍色熒光的液體,正隨著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蕩漾。這是最後的基因穩定劑逆轉率99),也是他敢如此搏命的底牌之一。
    “還不夠...”他透過血色的視野,看向深坑底部。雖然晶體洪流被解決,但深坑中翻騰的血泥和殘餘的毒霧依舊蘊含著可怕的汙染,那些紫紅晶簇還在生長。“必須根除汙染源...否則後患無窮...”
    話音未落,整個深淵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如同沉睡的遠古巨獸在翻身!
    轟隆隆!
    地麵在腳下開裂,更多的、更粗壯的、如同巨蟒般的慘綠色神經束,裹挾著粘稠的毒液,從地底深處破土而出!共工殘留的怨念化作無聲的咆哮,在精神層麵衝擊著陳默的意識!
    陳默猛地抬頭,抹去糊住左眼的血汙。在那血色模糊的視野中,左瞳孔深處的銀色齒輪紋路,在深淵搖曳的紫紅磷火映照下,森然亮起,如同歸墟睜開的冷漠之眼。深淵的磷火將他搖搖欲墜的身影拉長,扭曲,投射在猙獰的岩壁上,宛如一把深深插入地獄核心、誓要將其歸零的染血之刃。
    戰鬥,遠未結束。歸墟的預兆與星核的力量,才剛剛開始展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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