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文明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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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初號”沿著“基石”指引的坐標光路,在環世界內部廣袤而寂靜的空間中艱難前行。艦船後方,那層由陳默以太初之力和“弦刃”奧義構築的 “奇點屏障” ,依舊在與真空衰變的絕對黑暗進行著驚心動魄的規則拉鋸戰。屏障如同被無形巨錘不斷敲擊的琉璃,裂紋密布,光芒急促閃爍,全靠陳默以那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引導、吞噬、轉化部分衝擊能量,才勉強維持著不即刻崩潰。
    控製中樞內,氣氛凝重得如同固態。陳默的穩態太初奇點懸浮在中央,表麵的裂痕觸目驚心,流轉的混沌之海也變得遲滯、黯淡。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那如同即將燃盡的燭火般微弱的氣息。他全部的意誌和力量,都用於維持那脆弱的平衡,連一絲多餘的意念都無法分出。
    “距離‘起源接口’還有最後一段航程,”“基石”的意念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但陳默閣下的狀態……恐怕無法支撐到完成灌注的那一刻。維持屏障的消耗,遠大於他通過‘弦刃’通道轉化的能量,他的本源……仍在緩慢而堅定地流失。”
    全息影像上,代表陳默生命本質和能量儲備的讀數,正以一種令人心焦的速度,不可逆轉地滑向紅色的危險區間。
    風熾羽的光翼無力地低垂著,她嚐試將自身的靈能源源不斷地輸向陳默,但那點能量對於此刻的陳默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
    屠煞一拳砸在虛擬控製台上,發出無聲的咆哮,血瞳中充滿了血絲和無力感。他寧願衝出去與歸零者大戰三百回合,哪怕粉身碎骨,也比現在這樣看著戰友獨自承擔所有、一步步走向消亡要好受千萬倍!
    就在這時,一道清晰而堅定的意念,通過靈能織網,接入了環世界控製中樞。並非來自陳默,也非來自“基石”,而是來自跟隨“太初號”進入環世界、此刻正護衛在周圍的殘存艦隊!
    發出意念的,是鐵砧文明此次遠征的最高指揮官,一位身軀如同熔鑄星辰的古老巨人,他的聲音如同億萬鐵錘敲打砧板,沉重而決絕:
    “陳默盟主為吾等文明存續,已傾盡所有。如今,豈能坐視其燃盡最後一絲本源?”
    他的意念瞬間得到了艦隊中無數文明代表的響應!
    “羽民文明附議!光明豈容獨逝於長夜?”
    “阿修羅族願往!血可流,魂可滅,恩義不可負!”
    “晶體帝國無異議。秩序,當庇護締造秩序者。”
    “時序聖所……燭龍尊者已先行,吾等豈能落後?”這是燭龍一族留守強者的意念)
    甚至包括那些被“基因詔令”喚醒的古老種族:“山嶽巨靈,承伏羲之詔而醒,願還此因果!”“潮汐之歌,文明之弦,當為希望奏響最終章!”
    一道道意念,代表著一個個曾經輝煌、如今殘存的文明,在這一刻,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識!
    “基石”的意念帶著震撼:“你們……意欲何為?”
    鐵砧指揮官的聲音響徹虛空:“將吾等殘存之文明本質——凝聚的科技、傳承的靈能、烙印的基因信息、乃至種族存在的集體意誌——轉化為最純粹的本源能量,注入陳默盟主體內,助他完成最後衝刺!”
    文明燃燒!這不是簡單的能量傳輸,而是將一個文明無數年積累的知識、曆史、情感、存在的意義……所有構成“文明”這個概念的本質,如同燃料般點燃,轉化為最狂暴、最純粹的力量!這意味著,參與獻祭的文明,將徹底從宇宙中抹去一切痕跡,連存在的記憶都可能被遺忘!
    這是比燭九陰燃燒時序本源更加徹底、更加殘酷的犧牲!
    “不可!”風熾羽失聲驚呼,光翼因極致的震驚而僵直,“這代價太大了!文明的火種不能就此熄滅!”
    “沒有陳默盟主,火種早已在維度斷層或真空衰變中熄滅了!”鐵砧指揮官的聲音斬釘截鐵,“存續,非苟活!若以吾等之逝,能換得盟主一線生機,能換得聯盟億萬文明之未來,此火……燃得值!”
    沒有慷慨激昂的演說,沒有悲悲切切的告別。決定在瞬間做出,執行得幹脆利落。
    首先亮起的,是鐵砧文明的艦隊。那數十艘如同移動鍛造世界的巨艦,其表麵複雜的符文和能量脈絡驟然亮到極致,隨後,艦體連同內部的鐵砧族戰士,開始如同投入熔爐的金屬般,融化成熾熱耀眼的能量洪流!那洪流中,仿佛有無數錘砧交擊的幻影,有星辰熔鑄的壯麗,有一個文明對物質結構理解的終極奧秘在燃燒!
    緊接著,是羽民文明的光輝艦隊,化作純淨無比的光能長河;阿修羅族的血屠艦,爆發出焚盡星海的猩紅煞氣能量;晶體帝國的秩序方舟,碎裂成漫天秩序符文融入能量潮汐;燭龍一族強者的投影,燃起最後的銀色時序之火……
    一個接一個,總共三十七個響應號召的種族,他們的艦船,他們的個體,他們承載的一切,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開始燃燒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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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世界內部,被無法形容的悲壯與絢爛所充斥。無數種顏色的能量,代表著不同文明的特性與曆史,如同百川歸海,跨越虛空,無視了“太初號”的物理屏障,直接湧向陳默那瀕臨破碎的奇點!
    這不是普通的能量灌輸,而是文明本質的灌注!其能量層級瞬間飆升到一個無法估量的地步!
    【文明燃燒獻祭啟動】
    【參與文明數量:37】
    【獻祭內容:文明存在本質科技樹、靈能傳承、基因信息、集體意誌等)】
    【能量輸出總量增幅:x 1012 萬億倍級提升!)】
    【能量性質:高度純粹,蘊含文明信息烙印,具備極強存在屬性】
    【目標:陳默·穩態太初奇點】
    能量輸出x1012!這是匯聚了三十七個文明一切的力量!
    這股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能量洪流,湧入陳默奇點的瞬間,並未因其狂暴而將他撐爆。那三十七個文明最後的、純粹的“存在”意誌,與陳默守護文明的信念產生了最深層的共鳴!能量中蘊含的文明信息,如同最堅實的磚石,開始主動修補他那布滿裂痕的奇點結構!
    他那原本黯淡、即將熄滅的混沌之海,如同被注入了無窮的活力,以前所未有的規模澎湃、擴張!表麵的裂痕在璀璨的能量光輝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一種更加深邃、更加浩瀚、仿佛承載了無數文明重量與希望的氣息,從奇點深處彌漫開來!
    陳默那近乎沉寂的意誌,在這股力量的支撐下,重新變得凝實、強大!他甚至能分出一部分心神,感受到那三十七個文明最後傳遞來的、無聲的祝福與托付。
    沉重,悲慟,卻也讓他的決心堅如磐石。
    外層的“奇點屏障”得到這股生力軍的注入,瞬間穩定下來!混沌光芒大盛,那些蛛網般的裂痕迅速彌合,甚至將真空衰變的黑暗向外推出了少許!
    “走!”陳默的意誌不再虛弱,帶著沉甸甸的力量感,驅動“太初號”化作一道貫穿虛空的流光,沿著坐標光路,以超越之前數倍的速度,射向環世界的最深處!
    風熾羽和屠煞看著後方那逐漸消散的、由文明燃燒形成的絢爛光霧,眼中充滿了淚水與肅穆。他們知道,這不僅是能量,這是三十七個文明用徹底消失為代價,為他們鋪就的最後一段路。
    “基石”的意念也帶著深深的敬意與震動:“文明之輝……竟可至此……吾等紀元,未能見此壯舉……”
    “太初號”衝破最後的空間阻隔,一個無比巨大的、由無數流轉的原始幾何符號構成的環形結構,出現在了前方。那就是世界引擎的——起源接口!
    最終的時刻,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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