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踏碎這淩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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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坳的春天在沉悶的秩序中悄然流逝,夏日帶著濕熱的暑氣與突如其來的雷暴雨降臨。林曦林寒)內心的掙紮,在經曆了夏目漱石式的沉鬱內省後,非但沒有平息,反而如同被壓抑的岩漿,在平靜的地表下積蓄著更熾熱、更狂暴的力量。今何在筆下,那隻不甘被神佛安排、敢於向天地揮棒的猴子,其靈魂中燃燒的叛逆之火,此刻與林曦骨子裏那份穿越者的不屈與桀驁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那幾頁泛黃的絹帛,如同天庭的檄文,時刻提醒著他此地的非常;村民麻木而有序的生活,如同無形的枷鎖,拷問著他的自由意誌;星螢與豆子依賴的眼神,是溫暖的牽絆,卻也像溫柔的牢籠。他厭倦了這種在規則縫隙中苟且的“安寧”,厭倦了無休止的權衡與隱忍!憑什麽他要被困在這彈丸之地?憑什麽他的命運要由什麽“山姥”、什麽狗屁“規儀”來決定?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離開這裏!”這個念頭如同野草,在他心中瘋狂滋長,再也無法壓製。今何在式的“不服”與“反抗”精神,如同驚雷,炸響了他沉寂已久的熱血。
契機出現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狂風呼嘯,暴雨如注,閃電撕裂天幕,炸雷滾滾,仿佛天地震怒。石頭坳的村民緊閉門戶,在自然的偉力麵前,那套人為的“規儀”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林曦站在山神廟破敗的門口,任由風雨打濕衣襟魂體模擬),感受著天地間那股狂暴而原始的能量,胸中塊壘盡消,隻剩下一種想要與天公比高的豪情。
“這天地,這規則,憑什麽束縛我林曦?!”他對著漆黑的雨夜,發出一聲無聲的呐喊。懷中的“奇點”似乎感應到了他沸騰的意誌,第一次主動傳來一陣灼熱而興奮的悸動,仿佛一頭被囚禁已久的凶獸,終於嗅到了破籠而出的機會!
“好!老夥計,你也忍不住了嗎?”林曦眼中精光爆射,“那我們就聯手,捅破這天!”
他不再猶豫,轉身進入廟中。星螢和豆子被雷聲嚇得蜷縮在角落。林曦走到他們麵前,目光灼灼:“星螢,豆子,我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星螢看著他眼中久違的、近乎瘋狂的銳利光芒,心中一顫:“林大哥,你……”
“我要去後山,去找那個‘山姥’問個明白!”林曦語氣斬釘截鐵,“這石頭坳的秘密,那星圖的來曆,離開此地的路,我必須知道!我不想再像隻老鼠一樣躲藏,也不想再被那套莫名其妙的規矩耍得團團轉!”
“太危險了!”星螢臉色煞白,“那些守衛,還有那個山姥……”
“危險?”林曦咧嘴一笑,笑容裏帶著一絲猙獰,“這一路走來,哪一刻不危險?與其窩窩囊囊地被困死在這裏,不如轟轟烈烈地闖他一回!大不了,魂飛魄散,也好過做這籠中之鳥!”
從不缺乏向死而生的勇氣。林曦此刻,也抱定了類似的決心。
他看向豆子,摸了摸他的頭:“豆子,怕不怕?”
豆子雖然害怕,但看著林曦堅定的眼神,用力搖了搖頭:“不怕!跟林叔叔在一起,不怕!”
林曦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豪氣更盛:“好!那我們就一起去!是生是死,我們在一起!”
他不再隱藏,將魂力催動到極致,同時全力引動“奇點”的力量!他要以最強的姿態,堂堂正正地去“拜山”!他要看看,那所謂的“山姥”,到底是何方神聖!
轟隆!
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映亮了林曦決絕的麵容。他一手拉起星螢,一手抱起豆子,魂體光華大盛,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無視風雨,無視那無形的結界威懾,如同逆天而行的隕星,悍然衝向石頭坳後山禁地!
“敵襲!!”後山入口的守衛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大氣息驚動,剛發出警報,就被林曦周身爆發出的氣浪掀飛出去!
林曦不再留手,速度暴漲,直接撞碎了沿途簡陋的警戒陷阱和障礙,目標直指那個被藤蔓遮掩、散發著神秘波動的山洞——山姥的居所!
“大膽狂徒!安敢擅闖聖地!”數道強大的氣息從山洞深處爆發,幾名修為明顯高於普通村民的、身著古老服飾的修士現身阻攔,顯然是守護“山姥”的真正力量。
“擋我者死!”林曦長嘯一聲,並指如劍,蘊含混沌意境的魂力洶湧而出,不再是試探,而是真正的殺招!他要以戰養戰,以最快的速度,打到“山姥”麵前!
戰鬥,講究一個氣勢如虹,一往無前!林曦將多日來的壓抑、憤懣、以及對命運的不屈,全部傾瀉在這場戰鬥中!劍指所向,空間震蕩,雷光為其助威,風雨為其伴奏!他不再講究技巧,隻追求最極致的破壞力與速度!
守護修士們又驚又怒,結陣抵擋,但在林曦這不要命般的猛攻和“奇點”那詭異莫測的力量幹擾下,陣型瞬間被衝散,紛紛受創敗退!
林曦渾身浴“光”魂力劇烈消耗的異象),眼神卻越來越亮,氣勢如虹,一步殺一人擊退),千裏不留行!生生在重重阻攔中,殺出了一條血路,衝到了山洞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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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給我滾出來!”林曦站在洞口,聲若雷霆,蓋過了風雨之聲!
山洞深處,一片寂靜。隨即,一股浩瀚、古老、帶著無盡威嚴與一絲……疲憊的意念,緩緩蘇醒,如同沉眠的巨龍睜開了眼睛。整個後山的風雨似乎都為之一滯!
“外來者……你……終於來了。”一個蒼老、平靜,卻蘊含著莫大力量的女聲,直接在林曦腦海中響起。
林曦瞳孔一縮,這氣息……遠超金丹!甚至可能接近元嬰!這“山姥”,果然不簡單!
但他毫無懼色,昂首踏入山洞:“裝神弄鬼!今日,我便要看看你的真麵目!”
山洞內部豁然開朗,並非想象中的陰森巢穴,而是一座布滿古老壁畫、中央有一座祭壇的宏偉石殿。祭壇上,懸浮著一團柔和的光暈,光暈中,隱約可見一個身著素白長袍、容顏模糊、眼神卻仿佛看透了萬古滄桑的女子虛影。
正是“山姥”!
而在祭壇下方,林曦赫然看到了一幅熟悉的景象——一幅完整的、由能量構成的、緩緩旋轉的星辰運行圖!其核心部分,與他手中絹帛所記載的,一般無二!星辰圖的中央,還有一個清晰的、散發著空間波動的……光門虛影!
“界隙通道!”林曦失聲驚呼!離開此地的路,果然在這裏!
“不錯。”山姥的虛影緩緩開口,聲音帶著複雜的意味,“此乃‘星隕古道’殘圖,亦是通往……你故鄉方向的坐標之一。”
林曦心中巨震:“你……你知道我的來曆?”
“觀測者……‘奇點’的持有者……漂泊的魂靈……”山姥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我在此沉睡萬年,一為守護此界最後生機,二為……等待變數。你,就是那個變數。”
“少廢話!”林曦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厲聲道,“打開通道,放我們離開!”
山姥緩緩搖頭:“時機未至。通道開啟,需消耗此界本源,更會引來……‘清道夫’的注視。屆時,此界生靈,包括石頭坳,皆難逃湮滅。”
“清道夫?”林曦皺眉。
“便是……定期清理‘失控世界’的至高存在。”山姥的語氣帶著一絲深深的忌憚,“此界,已瀕臨‘失控’邊緣。”
林曦愣住了。他沒想到,離開的代價如此巨大。
“所以,你就用那套狗屁‘規儀’把所有人當豬一樣圈養起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守護?”林曦怒極反笑,今何在的叛逆精神徹底爆發,“憑什麽他們的生死要由你來決定?憑什麽我的自由要為你所謂的‘大局’讓步?!”
“並非圈養,而是……延續。”山姥歎息,“若無規儀凝聚心力,此界早已崩壞。至於你的自由……”她看向林曦,眼神深邃,“你的到來,或許正是打破這死局的關鍵。但,需要方法,需要……代價。”
“什麽方法?什麽代價?”林曦緊握雙拳。
“集齊三塊‘星鑰’,穩固古道,方可無聲開啟通道,避過‘清道夫’。”山姥抬手,光暈中浮現三塊殘缺晶石的虛影,“一塊在我處,另兩塊,一在北方‘極冰淵’的‘寒寂城主’手中,一在東方‘熔火海’的‘燼滅長老’掌控之下。取得它們,帶來給我。”
林曦看著那三塊星鑰虛影,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磅礴星辰之力,心中了然。這又是一場交易,一場冒險。
是接受這看似注定的“任務”,還是繼續反抗,強行開啟通道,哪怕拉著此界陪葬?
林曦會如何選擇?
他看了一眼身旁緊張的星螢和豆子,又看向祭壇上那深不可測的山姥,最後望向那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的星圖光門。
狂傲不羈的反抗之心,與對無辜者的憐憫,在他心中激烈交鋒。
風雨,仍在洞外咆哮。他的命運,再次來到了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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