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星鑰聚首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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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林寒)三人被那股沛然莫禦的吸力卷入熔火堡,隻覺天旋地轉,熾熱的氣浪撲麵而來,仿佛墜入了巨大的熔爐之中。待得穩住身形,定睛看去,已身處一座宏偉得難以想象的殿宇之內。
大殿穹頂高不見底,由暗紅色的金屬與流動的岩漿構築而成,無數粗大的管道縱橫交錯,將地心熔岩的能量源源不斷輸送至此,在殿壁勾勒出蜿蜒熾熱的紋路。空氣灼熱扭曲,彌漫著硫磺與金屬的氣息。大殿中央,是一座沸騰的岩漿池,池中矗立著一座黑曜石王座,王座之上,端坐一人。
此人身材高大,披散著一頭赤紅如火焰的長發,麵容古拙,看不出具體年歲,一雙眸子開闔間精光四射,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淌。他僅著一件簡單的暗紅色長袍,卻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焚盡萬物的霸道氣勢。正是此地之主——燼滅長老!
與寒寂城主的絕對冰冷、山姥的莫測高深不同,燼滅長老的氣息狂暴、灼熱、充滿毀滅性的力量,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活火山。他目光落在林曦身上,帶著審視與一絲……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能連過山姥的迷局、寒寂的冰封,來到我這熔火堡,小子,你有點本事。”燼滅長老的聲音沙啞低沉,卻震得大殿嗡嗡作響,“你身上有山姥的‘守望’,寒寂的‘死寂’,還有一股……連我都看不透的混沌本源。有趣,實在有趣!”
林曦強忍魂力枯竭與對方威壓帶來的不適,將星螢和豆子護在身後,不卑不亢地拱手:“晚輩林曦,見過燼滅長老。此行隻為求取‘焚燼星鑰’,穩固星隕古道,還望長老成全。”
“成全?”燼滅長老哈哈大笑,聲浪滾滾,“星鑰乃天地至寶,豈是你說要就要的?山姥、寒寂那兩個老家夥,一個故弄玄虛,一個裝神弄鬼,怕是沒讓你好過吧?我燼滅行事,向來直接!想要星鑰,可以!接我三招!接得住,星鑰雙手奉上!接不住……”他眼中凶光一閃,“便留下性命,化作我這熔火堡的燃料吧!”
高手過招,往往暗含武道至理與人性考驗。燼滅長老此舉,看似霸道蠻橫,實則也是一種試探,一種對強者資格的認可方式。
林曦心知此戰不可避免,且對方實力深不可測,恐怕猶在寒寂城主之上。他深吸一口灼熱的空氣,壓下翻騰的氣血,魂力雖枯竭,意誌卻愈發凝聚。“請長老賜教!”
“好!有膽色!”燼滅長老讚了一聲,並未起身,隻是抬起右手,淩空一抓!
轟!大殿內的火靈之氣瘋狂匯聚,化作一隻方圓數丈、凝如實質的火焰巨掌,掌心紋路清晰可見,帶著焚山煮海之威,向林曦當頭拍下!此為第一招,“熔岩大手印”!勁風未至,那灼熱的氣浪已讓星螢和豆子呼吸困難,幾欲暈厥。
林曦不敢硬接,他魂力所剩無幾,隻能以巧破力!他腳踏奇步,身形如鬼似魅,竟是施展出融合了聊齋界狐族身法、蒼梧界遁術與自身對空間波動的理解所創的步法,間不容發地從巨掌指縫間滑過!同時,他引動懷中寒寂星鑰的一絲極寒之意,在身後布下一層薄薄的冰晶障壁。
巨掌拍空,擊中冰晶障壁,發出“嗤嗤”巨響,冰火交激,白氣彌漫,雖瞬間蒸發了障壁,卻也阻了巨掌一瞬之勢。林曦借此喘息之機,已退開十丈之外,臉色更白一分。
“咦?身法不錯!竟能引動寒寂那老鬼的冰寒之力?可惜,杯水車薪!”燼滅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第二招已出!他並指如劍,隔空點出!
嗤!一道凝練到極致、僅有手指粗細的暗紅色火線,無聲無息地破空而至,速度之快,遠超之前巨掌!火線所過之處,空間都微微扭曲,散發出毀滅性的氣息!此為“焚天指”!專破護體罡氣,陰毒狠辣!
林曦瞳孔驟縮,這指力已鎖定他氣機,避無可避!生死關頭,他福至心靈,不再單純防禦,而是將殘存魂力與“奇點”的混沌意境結合,雙掌在胸前虛劃,竟似模仿佛門太極,引動周遭狂暴的火靈之氣,形成一個急速旋轉的混沌漩渦!
“鬥轉星移!”他低喝一聲,試圖以混沌包容、轉化之力,偏轉這必殺一指!
噗!焚天指力射入混沌漩渦,並未立刻爆炸,而是被那混亂的法則短暫困住,劇烈衝突,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林曦渾身劇震,魂體光芒明滅不定,嘴角溢出魂力模擬的血絲,但他死死撐住漩渦!
燼滅長老“嗯?”了一聲,顯然沒料到林曦竟有如此詭異手段。他心念微動,那焚天指力猛然爆開!
轟!混沌漩渦炸裂,林曦如遭重擊,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殿壁之上,魂體黯淡,幾乎潰散。星螢和豆子驚呼出聲。
“能接我兩招,小子,你足以自傲了。”燼滅長老緩緩起身,氣息陡然攀升,整個大殿的溫度再次飆升,“第三招,你若能接下,我便心服口服!”
他雙手虛抱,整個熔岩池沸騰起來,無盡火靈之氣向他雙手間匯聚,化作一柄凝實無比、燃燒著暗紅火焰、符文流轉的巨劍虛影!劍未出,那股斬滅一切、焚盡八荒的劍意已讓林曦魂體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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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燼滅之劍’,接招吧!”燼滅長老一聲暴喝,巨劍虛影撕裂空間,帶著毀滅一切的意誌,斬向林曦!這一劍,已蘊含法則之力,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林曦望著那毀天滅地的一劍,心中反而一片空明。躲不過,擋不住,那便……不躲不擋!他放棄了所有防禦,將最後一絲魂力、全部意誌,乃至對星螢豆子的守護之心、對歸途的渴望、對自身之“道”的堅持,盡數灌注於“奇點”之中!
“天地混沌,我身即道!”他閉上雙眼,魂體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非金非玉,非冰非火,而是最本源的、包容萬物的混沌之色!他不再對抗,而是選擇與這毀滅劍意……共存!如同混沌包容毀滅,如同虛空承受衝擊!
燼滅之劍斬入混沌光芒之中!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仿佛開天辟地般的、法則層麵的劇烈摩擦與湮滅!林曦的魂體在劍意衝擊下劇烈扭曲,仿佛隨時會消散,但那混沌光芒卻頑強地支撐著,不斷消融、轉化著毀滅性的劍意!
片刻之後,劍意消散。林曦的魂體幾乎透明,搖搖欲墜,但他……撐住了!他緩緩睜開眼,目光平靜地看著燼滅長老。
燼滅長老臉上的狂傲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欣賞。“好一個‘我身即道’!竟能以混沌包容我的燼滅劍意?了不起!”他大手一揮,一枚通體赤紅、內部仿佛有岩漿流淌的晶石飛向林曦,“焚燼星鑰,是你的了!”
林曦接過星鑰,一股精純磅礴的火靈之力湧入魂體,反而讓他近乎枯竭的魂力得到了一絲滋養,穩住了傷勢。三枚星鑰在他懷中交相輝映,星辰之力流轉,竟隱隱構成一個穩定的三角結構,與他魂體內的“奇點”產生玄妙共鳴。
“多謝長老……手下留情。”林曦喘息道,他感覺燼滅長老最後一劍並未盡全力。
燼滅長老擺擺手,坐回王座,眼神複雜地看著林曦:“小子,你集齊了三鑰,古道將啟。但你可知道,這古道通往何方?所謂的‘清道夫’,又是什麽?”
林曦心中一凜:“請長老明示。”
“哼,山姥想必告訴你,是為了拯救此界蒼生吧?”燼滅長老嗤笑一聲,“或許不假。但更大的可能,是打開一個更大的囚籠!我們三個老家夥,說是守護者,又何嚐不是……被放逐於此的獄卒?這星鑰,是鑰匙,也是……枷鎖!”
林曦心中巨震!獄卒?枷鎖?
“古道另一端,或許是希望,或許是更深的絕望。‘清道夫’……那是遠超你我想象的存在。”燼滅長老語氣帶著一絲蒼涼,“如何選擇,在你。走吧,帶著星鑰,回去找山姥。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莫要後悔。”
說完,他閉上雙眼,不再言語。整個熔火堡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林曦深深看了一眼燼滅長老,帶著滿腹疑雲和重傷之軀,與星螢、豆子一起,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出了熔火堡。
站在灼熱的熔岩海岸邊,懷揣三枚星鑰,林曦卻沒有絲毫喜悅。山姥、寒寂、燼滅……他們的話,孰真孰假?星隕古道,是歸途,還是陷阱?
江湖,正邪難分,人心叵測。而這跨越世界的棋局,似乎更加凶險詭譎。前路漫漫,倚天屠龍,需要的不僅是力量,更是勘破迷霧的智慧與堅守本心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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