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修遺骸,玄陰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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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浩那雙在黑暗中依舊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死死釘在蕭宸蒼白如紙的臉上。礦洞內死寂一片,隻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和洞外隱約的風雨聲交織。那股從支道深處吹拂而來的、帶著奇異氣息的陰冷氣流,如同無形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石浩緊繃的神經。
    “小子…你怎麽知道的?” 石浩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毫不掩飾的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他常年與山林野獸搏殺,深知直覺的重要,但眼前這個被林虎打得半死、又從泥潭裏爬出來的雜役小子,竟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境中,精準指出一處被碎石掩埋的通道?這絕非簡單的運氣!
    蕭宸靠在冰冷的洞壁上,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動破舊的風箱,帶著濃重的血腥氣。石浩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讓他如芒在背。他不能暴露係統的存在,那將是比林青鬆和外麵的大妖更致命的秘密!
    “咳…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更多的血沫,身體因痛苦而蜷縮,聲音斷斷續續,虛弱到了極點,“感覺…石大哥…剛才…你血脈激發的時候…我離得近…好像…好像…這邊有東西…在呼應…很冷…但好像…能壓住你腿上的毒氣…”
    他將一切推給了石浩那異常的血脈之力!這並非完全撒謊,係統確實檢測到了石浩血脈與支道深處氣息的微弱對抗。他賭的就是石浩對自己身上那股“怪力”的來曆也一知半解,更賭石浩此刻最關心的是壓製腿上的劇毒!
    果然,“呼應”和“壓住毒氣”這兩個詞瞬間擊中了石浩最緊迫的需求!他低頭看向自己左腿的傷口,在剛剛那股陰冷氣流拂過後,那種血脈之力與蛇毒激烈對抗帶來的灼熱刺痛感,確實減輕了微不足道的一絲!雖然微弱,卻真實存在!
    是巧合?還是這小子真有什麽古怪的感知?
    石浩的眼神劇烈閃爍,粗獷的臉上陰晴不定。他右臂上那暗紅色的藤蔓圖騰在黑暗中似乎又微微亮了一下,傳遞出一種既渴望又警惕的複雜情緒。最終,對劇毒的忌憚和對生機的渴望壓倒了疑慮。
    “呼…” 他長長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不再追問,隻是深深地看了蕭宸一眼,“待著別動!老子進去看看!” 語氣依舊粗豪,卻帶上了一絲鄭重。
    他不再猶豫,將手中碗口粗的硬木杠子橫在身前當探路杖,又抽出腰間的豁口柴刀,深吸一口氣,調動起那稀薄卻堅韌的巫族血脈之力。右臂圖騰紅光微閃,一股蠻荒的氣息透體而出,暫時壓製住左腿蔓延的麻痹和陰寒。他矮下身,如同矯健的巨猿,小心翼翼地鑽進了那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支道入口,身影瞬間被濃稠的黑暗吞沒。
    蕭宸靠在洞壁,聽著石浩沉重的腳步聲和碎石摩擦聲在幽深的支道中漸漸遠去,心中懸著的石頭並未落下。他強忍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集中精神溝通係統:
    “掃描石浩的實時狀態!重點監測毒素和血脈!”
    【目標‘石浩’狀態監測中…】
    【位置:支道深處距離宿主約十丈)。】
    【左小腿‘腐心蛇涎’毒素狀態:
    擴散:被血脈之力壓製速度降低35)。
    侵蝕: 持續速度降低25)。
    血脈能量消耗:加劇剩餘可持續壓製時間:約五十分鍾)。
    【警告!目標情緒波動加劇緊張警惕),血脈活躍度上升!狂化風險提升至15!】
    五十分鍾!蕭宸的心沉了下去。時間緊迫!他必須盡快恢複行動能力!
    “掃描我自身傷勢!尋找可利用資源!優先處理致命傷!”
    【宿主狀態掃描:】
    【致命傷:
    1. 內出血肺腹腔):中度持續惡化)。
    2. 多處骨折左肩胛骨粉碎性、右肋345斷裂錯位、右臂尺骨裂): 嚴重錯位骨片威脅髒器血管)。
    3. 失血: 重度休克臨界)。
    【環境可利用資源:
    洞壁苔蘚陰濕種):微弱止血、鎮痛效果需大量)。
    碎石棱角尖銳):可作簡易固定夾板需處理)。
    未知能量場支道深處):幹擾增強,性質偏向陰寒煞氣。
    陰寒煞氣?蕭宸皺眉。這能量場對石浩的蛇毒似乎有壓製作用,但對重傷的自己恐怕是雪上加霜!
    就在這時——
    “轟隆!嘩啦啦——!”
    支道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大量碎石滾落的聲音!緊接著是石浩一聲壓抑著震驚和駭然的低吼!
    “我艸!!”
    出事了!蕭宸心頭猛地一緊!難道裏麵有危險?
    “石大哥!!” 他嘶啞地喊了一聲,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劇痛瞬間擊倒,隻能徒勞地靠在那裏,心髒狂跳。
    支道內的碎石滾動聲平息下來,隻剩下石浩粗重如同拉風箱般的喘息聲,在死寂的通道裏回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
    片刻的死寂後,腳步聲再次響起,比進去時沉重了許多,還伴隨著某種重物在地上拖行的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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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浩高大的身影終於從狹窄的洞口鑽了出來。他渾身沾滿了新鮮的泥土和石粉,臉色在洞口透入的微光下顯得異常複雜——混雜著驚駭、難以置信以及一絲…難以抑製的激動?他手中拖著的東西,更是讓蕭宸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具骸骨!
    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腐朽殆盡,隻剩零星的、看不出材質的黑色布片黏連在慘白的骨架上。骨頭呈現出一種曆經漫長歲月的灰敗感,大部分還算完整,但胸骨和幾根肋骨有明顯斷裂的痕跡。骸骨的頭顱歪在一邊,下頜骨脫落,空洞的眼窩直勾勾地“望”著洞頂,透著一股無聲的淒涼。
    而讓蕭宸瞬間屏住呼吸的,是骸骨緊握在胸骨位置的那隻右手!
    那隻右手的指骨,並非尋常的灰白色,而是呈現出一種深沉內斂的、如同最純淨墨玉般的漆黑!尤其是其中一節中指指骨,漆黑的光澤最為深邃,仿佛能吸收周圍所有的光線!一股極其微弱、卻精純凝練到令人心悸的陰寒煞氣,正從那節漆黑的指骨上絲絲縷縷地散發出來!這股氣息,與之前石浩感應到的、壓製蛇毒的陰冷氣流同源,卻精純了何止百倍!
    石浩小心翼翼地將骸骨拖到相對平坦幹燥的地方放下,他的目光也死死鎖定在那節漆黑的指骨上,呼吸粗重。剛才在支道深處,他就是被這具骸骨絆倒,才弄出那麽大動靜。而當他的目光接觸到那節漆黑指骨的瞬間,他右臂上的藤蔓圖騰如同被點燃般劇烈灼熱起來!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既渴望又排斥的悸動感衝擊著他的靈魂!他能清晰感覺到,左腿上那頑固的腐心蛇涎劇毒,在這股精純陰寒煞氣的近距離籠罩下,如同遇到了天敵,侵蝕速度被大幅壓製!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 石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看向蕭宸,“老子一靠近它,胳膊上的‘祖紋’就燙得厲害!腿上的毒…好像也老實多了!”
    蕭宸的心髒在胸腔裏狂跳!那節指骨!係統瘋狂的提示幾乎要淹沒他的意識: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玄陰煞氣結晶源!】
    【目標: 古修士遺骸·右手中指骨核心)。
    【能量性質: 極度精純陰寒煞氣玄陰屬性)。
    【道源關聯: 極高可作為道源點提取源特殊煉器材料)!
    【特殊效果:
    1. 強力壓製陰寒類毒素詛咒如腐心蛇涎)!
    2. 對陽性生命能量有侵蝕作用宿主重傷狀態極度危險)!
    3. 與巫族血脈陽性蠻荒)存在天然衝突與吸引雙刃劍)!】
    道源點!能壓製石浩蛇毒!但同時對自己是致命威脅!
    蕭宸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石浩的毒必須解!否則兩人都活不了!而這節指骨,是唯一的希望!但如何讓石浩安全使用?自己又如何在這股陰寒煞氣下保命?
    “石大哥…那骨頭…是寶貝!” 蕭宸的聲音因激動和虛弱而顫抖,“它上麵…有很精純的陰寒力量…正好克製你腿上那種陰毒!但是…它很危險!你胳膊上的‘祖紋’發燙…就是因為它和你血脈力量在衝突!”
    他必須點明利害!
    石浩眼神一凜,低頭看看自己灼熱的右臂圖騰,又看看那節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漆黑指骨,濃眉緊鎖:“衝突?那老子怎麽用這玩意兒解毒?總不能…總不能把它吃了吧?” 他臉上露出一絲荒謬的神色。
    “不…不能直接接觸!” 蕭宸急忙道,他劇烈地喘息著,目光掃過骸骨周圍,“找找…這前輩身上…有沒有…其他東西…比如…玉瓶…或者…包裹它的布…”
    石浩聞言,強忍著對那節漆黑指骨的本能忌憚和右臂圖騰的灼熱刺痛,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開始在骸骨周圍仔細搜尋。他動作很輕,帶著對亡者的一絲敬畏。很快,他在骸骨腐朽的腰間衣物殘片下,發現了一個巴掌大小、同樣呈現出灰敗墨玉色澤的扁平小盒子!盒子材質非金非玉,入手冰涼沉重,表麵雕刻著簡單的雲紋,但大部分被厚厚的灰塵覆蓋,盒蓋緊閉。
    “有個盒子!” 石浩眼睛一亮,將盒子拿起。盒子入手瞬間,他感覺右臂圖騰的灼熱感似乎被隔絕了一部分,不像直接麵對指骨時那麽難以忍受了。
    【掃描:玄陰玉盒一階法器·殘破)】
    【功能: 微弱隔絕玄陰煞氣保存陰性靈材效果大幅衰減)。
    【狀態: 內部結構部分損壞,隔絕效果不足三成。】
    “打…打開看看…” 蕭宸虛弱地指引。
    石浩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用柴刀刀刃撬動盒蓋。盒蓋並未鎖死,隻是被塵封太久,發出艱澀的摩擦聲。
    “哢噠。” 盒蓋被撬開一條縫隙。
    一股比那節指骨更加濃鬱、更加精純的玄陰煞氣瞬間從縫隙中彌漫開來!整個礦洞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度!石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左腿的蛇毒被壓製得更狠了,但右臂圖騰的灼熱刺痛感也陡然加劇!他悶哼一聲,差點將盒子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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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子裏麵,鋪著一層早已失去光澤的、類似絲綢的黑色襯墊,襯墊上,靜靜地躺著一枚龍眼大小、通體渾圓的黑色丹丸。丹丸表麵黯淡無光,布滿了細密的裂紋,仿佛隨時會碎裂成粉。但那股精純到極致的玄陰煞氣,正是從這枚布滿裂紋的丹丸中散發出來的!
    【警告!檢測到‘玄陰煞丹’殘次品·瀕臨潰散)!】
    【能量性質:高度凝聚玄陰煞氣逸散中)。
    【效果:
    1. 劇毒! 直接接觸或吞服,可瞬間凍結侵蝕血肉神魂凡人低階修士觸之必死)!
    2. 可利用極度危險): 微量氣息可強力壓製陰寒類毒素如腐心蛇涎)。
    【道源關聯:極高可作為道源點提取源,但提取過程風險巨大)!】
    煞丹!劇毒!但微量氣息就能壓製蛇毒!
    蕭宸瞬間明白了!這具骸骨生前,恐怕是一位修煉特殊陰寒功法的修士!他手中緊握的玄陰指骨是核心本源,而這枚瀕臨潰散的玄陰煞丹,則是他修煉或儲存的煞氣精華!這玉盒,就是用來封存煞丹和指骨的!
    “石大哥…別碰那丹藥!劇毒!” 蕭宸急忙警告,“把…把盒子…蓋好…隻留一條小縫…放在…放在你傷口附近…讓裏麵散出來的…一絲絲氣息…去壓製蛇毒!”
    這是他能想到最安全、最可行的辦法!利用玉盒殘存的一點點隔絕效果,隻泄露極其微量的煞丹氣息,既壓製蛇毒,又避免直接接觸帶來的致命危險!
    石浩聞言,毫不猶豫地“啪”一聲將玉盒蓋上,隻留下一條比頭發絲寬不了多少的縫隙。那股令人心悸的玄陰煞氣瞬間被隔絕了大半,隻剩下極其微弱的一絲從縫隙中幽幽滲出。他將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左小腿傷口旁邊約半寸的位置。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一絲絲精純到極致的玄陰氣息,如同擁有生命般,絲絲縷縷地縈繞在石浩的傷口周圍。傷口邊緣那頑固的幽綠色“腐心蛇涎”毒素,如同遇到了克星,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收縮!那股陰寒侵蝕的感覺被迅速壓製下去!石浩右臂圖騰的灼熱刺痛感也隨之大幅減弱,血脈之力與毒素的對抗壓力驟減!
    “嘶…好家夥!真管用!” 石浩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腿上的麻痹感和那股跗骨之蛆般的陰寒侵蝕正在迅速消退!雖然那枚煞丹的氣息讓他本能地感到極度危險,但此刻,這危險的氣息卻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目標‘石浩’狀態更新:】
    【‘腐心蛇涎’毒素:
    擴散:停止!
    侵蝕: 被強力壓製速度降低95)!
    血脈能量消耗:大幅降低可持續壓製時間延長至十二時辰以上)!
    【狂化風險: 降低至5以下。】
    成功了!蕭宸心中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劇烈的疲憊感和潮水般的劇痛瞬間將他淹沒。他靠在洞壁上,意識開始模糊。
    然而,就在這時——
    一直安靜躺在旁邊的古修士骸骨,那空洞的眼窩似乎“看”向了蕭宸的方向。它緊握著玄陰指骨的右手,那漆黑的指骨尖端,一絲極其微弱、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黑色流光,如同擁有生命般悄然流轉了一下。
    與此同時,蕭宸腦中沉寂的係統麵板,突然毫無征兆地閃爍起刺目的血紅色警報:
    【警告!偵測到異常精神波動殘留!源頭:古修士遺骸!】
    【波動性質:強烈怨念不甘執念目標:玄陰指骨)!
    【威脅等級: 低無自主意識,僅餘本能殘留)。
    【影響:可能導致靠近者產生幻聽輕微精神幹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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