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力證終焉,心考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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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星針”的恐怖威能,瞬間湮滅一尊進化戰傀,不僅震懾了剩餘那尊魁梧戰傀,更似乎激怒了這片“星骸古戰場”本身蘊含的某種意誌。
“咚!咚!咚!咚!”沉悶如戰鼓的心跳聲,以比之前密集數倍的頻率從大地深處傳來。整個暗紅色戰場仿佛活了過來,無數道濃鬱的星辰煞氣如同噴發的火山煙柱,從各處地麵裂縫、撞擊坑洞中衝天而起!天空那幾顆殘破的暗星,光芒也變得妖異而急促。
剩餘的那尊魁梧戰傀,在短暫的“驚懼”後,獨眼漩渦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散發出一種決絕的瘋狂。它不再試圖進攻或防守,而是仰天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整個身軀猛然膨脹,體表星圖紋路光芒大盛,所有的煞氣向內瘋狂壓縮。
“要自爆?!”蕭宸瞳孔驟縮,身形暴退。一尊由精純星辰破滅煞氣凝聚、且似乎被戰場意誌加持過的戰傀自爆,威力絕對不容小覷!
然而,就在他後退的同時,四麵八方,新凝聚的戰傀身影已然浮現!
不是兩尊,也不是四尊,而是整整六尊!而且形態各異,氣息比之前的持刀與魁梧戰傀更加強大!有的背生由煞氣凝成的殘缺光翼,懸浮半空;有的四肢著地,形如凶獸,獠牙利爪寒光閃爍;有的甚至手持由煞氣高度凝聚、仿若實體的流星錘與巨弓!它們一出現,便隱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蕭宸和那正在自爆的魁梧戰傀圍在中心,封死了所有退路!
更讓蕭宸心中一沉的是,這六尊新戰傀的獨眼漩渦中,閃爍著的不再是單純的瘋狂或戰術意念,而是一種更加冰冷、更加有序、仿佛接受了統一指揮的“殺戮指令”光澤。它們彼此間的氣機隱隱相連,煞力波動形成共鳴,竟有結成簡易戰陣的趨勢!
“戰傀的數量、強度、配合度都在急劇提升!這‘力’之考的難度,是隨時間或我的表現指數級增加的!”蕭宸瞬間明白了規則。堅持一炷香,絕非簡單的生存遊戲,而是一場與不斷升級的考驗硬碰硬的對抗!你必須展現出足夠強大且持久的“駕馭”之力,才能撐過去。
此刻,前有即將自爆的魁梧戰傀,後有六尊結陣虎視眈眈的強敵,可謂絕境!
電光火石間,蕭宸做出了決斷。
後退無路,那就向前!利用那自爆的魁梧戰傀,作為突破的“盾牌”與“武器”!
他非但沒有繼續遠離那膨脹的魁梧戰傀,反而將速度催動到極致,身化一道混沌流光,主動朝著它衝去!同時,他雙手急速結印,輪回之力與混元法力以前所未有的強度交織、壓縮!
“輪回混元·乾坤逆轉!”就在他即將撞上那膨脹到極限、表麵布滿裂痕、內部毀滅性能量即將噴薄而出的魁梧戰傀時,他雙掌猛地拍出,並非攻擊,而是印在了戰傀那劇烈波動的煞氣核心之上!
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湧入。那不是破壞,而是“引導”與“偏轉”!輪回之力幹擾其內部煞氣暴走的既定方向,混元法力則以其包容特性,短暫地“包裹”住一部分即將爆發的核心能量,並強行將其旋轉、扭曲!
“吼!!!”魁梧戰傀的“自爆進程”被強行幹擾,發出一聲混亂的哀鳴。它那龐大的身軀,在蕭宸雙掌的“推動”和內部能量被“扭轉”的作用下,如同一個被擲出的、不穩定的超級炸彈,帶著淒厲的呼嘯,朝著正前方——那六尊新戰傀結成的包圍圈最薄弱的一環,狠狠砸了過去!
而蕭宸自己,則在拍出雙掌的刹那,借助反震之力,身形如同沒有重量的羽毛般向後上方飄飛,同時體內法力急轉,一層層由混元法力構成、表麵流淌著輪回道紋的護盾瞬間在身前疊加!
“爆!”被強行扭轉了自爆方向與部分能量結構的魁梧戰傀,在飛臨那幾尊新戰傀頭頂時,終於徹底失控!
“轟隆!!!!!”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恐怖十倍、百倍的爆炸發生了!一顆暗紅色的、由純粹星辰破滅煞氣構成的毀滅光球瞬間膨脹開來,將方圓數百丈的空間完全吞噬!狂暴的衝擊波夾雜著破碎的煞氣碎片、法則亂流以及那魁梧戰傀最後的怨念,如同滅世海嘯般席卷八方!
首當其衝的三尊新戰傀,即便結陣互助,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度遠超預估的“自爆攻擊”炸得煞氣崩散,形體扭曲,瞬間遭受重創,氣息萎靡。另外三尊距離稍遠的戰傀,也被衝擊波掀得東倒西歪,陣勢大亂。
爆炸的核心區域,空間寸寸碎裂,形成短暫的小型虛空塌陷。
而蕭宸,盡管提前飛退並布下層層防護,依然被那恐怖的餘波追上。護盾一層層破碎,狂暴的煞氣衝擊與法則亂流狠狠撞在他的護體神光上。
“噗!”他喉嚨一甜,終究沒能忍住,一口淡金色的鮮血噴出,臉色蒼白了幾分。髒腑受震,經脈也傳來刺痛感。但他眼神依舊明亮銳利,死死盯著爆炸中心。
機會!用一尊戰傀的自爆,重創並打亂敵方陣腳創造的絕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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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顧不上調勻氣息,蕭宸強行壓住傷勢,體內法力再次奔騰!他知道,那三尊重創的戰傀和混亂的另外三尊,絕不會給他喘息之機,戰場意誌會立刻催動它們發動更瘋狂的反撲。必須在它們重新組織起來之前,擴大戰果,甚至一舉擊潰!
“寂滅之力不能再像剛才那樣精細控製‘蝕星針’了,消耗太大,範圍太小。”蕭宸心念電轉,“需要一種更有效率、更能應對群體、且依舊能展現‘駕馭’而非‘釋放’的方式”。
一個更加大膽、結合了“三元樞機推演圖”中“橋梁架構”理念與此刻戰場態勢的念頭,瞬間成型。
他左臂玄陰指骨幽光大放,比之前更加磅礴的精純寂滅本源被引導而出。但這一次,他沒有將其直接塑形成攻擊形態,而是以自身神念為框架,以輪回之力為“攪拌器”和“穩定劑”,將其與大量的混元法力、以及從周圍戰場環境中被動吸收、還未來得及完全驅散的星辰煞氣,強行糅合在一起!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過程。寂滅本源會侵蝕混元法力,星辰煞氣本身就充滿暴虐,三者屬性衝突劇烈。但蕭宸憑借強大的神念控製與輪回之力的居中調和,硬生生在體外,於雙掌之間,創造出了一個極不穩定的、直徑尺許的、不斷翻滾扭曲的“能量混沌球”!
球體表麵,漆黑的寂滅本源、混沌色的混元法力、暗紅色的星辰煞氣,如同三條惡龍般彼此撕咬、纏繞,卻又被一股無形的輪回之力強行約束在一個脆弱的平衡中。球心處,一點極致的黑暗正在孕育,散發著令人心悸的、仿佛能終結萬物的氣息。
蕭宸額頭青筋暴起,汗如雨下,雙臂微微顫抖。維持這個“混沌球”的消耗與控製難度,遠超之前的“蝕星針”。但他咬緊牙關,眼中閃爍著瘋狂與智慧交織的光芒。
他給這一招臨時構想的法門,取名為——“寂滅歸墟·噬星旋渦”!
就在那六尊戰傀從自爆衝擊中勉強穩住身形,三尊重傷者掙紮著想要重組,三尊輕傷者眼中殺意重燃,準備再次撲上的刹那——
蕭宸猛地將雙掌間那極不穩定的“混沌球”,朝著戰傀最密集的區域,狠狠推出!
“去!”“混沌球”脫手的瞬間,內部的脆弱平衡被打破。但它並未立刻爆炸,而是如同擁有生命般,急速旋轉、膨脹,化作一個直徑超過三丈的、邊緣流轉著三色光芒的恐怖旋渦!旋渦中心,那一點極致黑暗轟然擴散,形成一道深不見底、仿佛連接著歸墟本源的漆黑通道!
一股無法抗拒的、針對一切能量與物質存在的恐怖吸力,從旋渦中心爆發出來!首當其衝的,便是那狂暴未散的爆炸餘波、彌漫的星辰煞氣、破碎的法則碎片,如同百川歸海般被瘋狂卷入旋渦,瞬間湮滅無蹤!
緊接著,便是那六尊星煞戰傀!它們體表繚繞的煞氣火焰、構成軀體的精純煞氣、甚至獨眼漩渦中的核心能量,在這“噬星旋渦”的恐怖吸力與湮滅特性麵前,如同冰雪遇沸油,迅速消融、剝離、被拉扯著投向那死亡的深淵!
“吼!吼!吼!!!”六尊戰傀發出淒厲絕望的無聲咆哮,拚命掙紮,釋放出最強的煞氣攻擊轟向旋渦,卻如同泥牛入海,反而加速了自身的瓦解。那三尊本就重創的戰傀,最先支撐不住,形體徹底崩散,化作滾滾煞氣洪流被旋渦吞噬。另外三尊稍強的,也僅僅多堅持了兩息,便在絕望中被撕碎、湮滅。
旋渦持續了大約五息時間,將範圍內的一切能量與物質痕跡吞噬一空,留下一個光滑如鏡、邊緣呈現奇異湮滅質感的巨大凹坑,才緩緩收縮、消散。
戰場,驟然安靜下來。
隻有遠處依舊噴薄的煞氣煙柱,和天空中妖異閃爍的殘星,證明著考驗仍在繼續。但短時間內,似乎沒有新的戰傀立刻凝聚。
蕭宸單膝跪地,以手撐地,大口喘息著。剛才那一擊,幾乎抽幹了他大半的法力與心神,維持那“混沌球”和引導旋渦形成的消耗超乎想象。左臂的玄陰指骨傳來陣陣灼痛與空虛感,這是過度使用的征兆。髒腑的傷勢也在隱隱作痛。
但他成功了。以超越常規的“架構”思維,臨時創造出一種融合多種力量、兼具範圍吞噬與湮滅特性的強力手段,一舉擊潰了六尊強大的進化戰傀,堪稱輝煌的戰績。
他緩緩抬頭,望向混沌的暗紅色天空,心中默算時間。一炷香應該快到了吧?
仿佛回應他的想法,戰場上那無處不在的濃烈煞氣與殺伐之氣,開始緩緩平複、收斂。大地深處那如戰鼓般的心跳聲,也逐漸減緩、消失。天空中殘星的光芒恢複了黯淡。
“力之考,終結。”那恢弘的道音再次響起,回蕩在空曠死寂的戰場上,“堅持一炷香,擊潰初代戰傀一,進化戰傀七,戰將雛形六。於絕境中創新法,以敵之力破敵之陣,展現對‘鑰匙’之力引導、架構、融合之初步駕馭。‘力’之證,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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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音落下,蕭宸周身星光泛起,空間再次流轉。
眼前的星骸戰場景象如同褪色的畫卷般迅速模糊、消散。下一刻,他已回到了周天殿前那片倒映星辰的宏偉廣場之上。身上的疲憊與傷勢並未完全消失,但一股溫潤醇厚的星辰本源之力從廣場地麵滲出,緩緩湧入他體內,滋養著他的肉身與神魂,修複著損耗。
紫胤天尊的身影在一旁浮現,看向蕭宸的目光中,讚賞之色更濃,還帶著一絲驚歎。顯然,方才“星骸古戰場”中的一切,都在天尊殿的觀測之下。
“恭喜蕭道友,通過第一考。”紫胤天尊拱手道,“道友臨戰應變,創法克敵,著實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最後那‘旋渦’一擊,雖略顯粗糙凶險,然其中蘊含的‘架構’理念與多力融合之嚐試,已初具氣象。”
蕭宸調息片刻,感覺恢複了些許氣力,起身還禮:“前輩謬讚,僥幸而已。晚輩對寂滅之力的駕馭,尚在蹣跚學步階段。”
“不必過謙。”紫胤天尊擺擺手,“天尊殿看重的是潛力與方向。你已證明了自己具備駕馭‘鑰匙’之力、並以此開拓新道的‘力’。接下來……”
他話未說完,周天殿那巨大的星圖殿門,再次無聲滑開一道縫隙。恢弘道音從中傳出,直接落入蕭宸識海:
“‘力’證已過,‘心’考當啟。”
“蕭宸,你之道途,凶險異常,外有寂滅侵蝕,內有魔念滋生,更兼‘門’之意誌虎視眈眈。若道心不堅,意誌不純,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步‘蝕心魔主’後塵。”
“‘心’之考,不涉法力神通,唯問本心。”
“入‘煉心路’,見汝真心,明汝真性,證汝道心能否曆萬劫而不磨,守本我而不移。”
“此路,唯爾獨行。”
隨著道音落下,周天殿前的廣場中央,那光滑如鏡、倒映星辰的地麵,突然蕩漾起水波般的漣漪。漣漪中心,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散發著朦朧白光的門戶,悄然浮現。門戶之後,是一條蜿蜒向上、仿佛由純淨的意念與無盡的光陰凝結而成的虛幻階梯,延伸向未知的雲端,看不清盡頭,隻有一種令人靈魂寧靜又隱含無盡壓力的氣息彌漫而出。
煉心路!蕭宸望著那白光門戶,神色肅穆。他知道,這第二考“心之證”,恐怕比方才的“力之考”更加凶險莫測。它直指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欲望、執念、破綻,拷問道心根源。
但他無所畏懼。既然選擇了這條“以身為橋,架構寂滅”的險路,那麽錘煉出一顆足以承載一切、曆經萬劫而不改其誌的“道心”,便是必經之路,也是根本保障。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翻騰的氣息徹底平複,眼神恢複古井無波。對著周天殿門方向,以及身旁的紫胤天尊,分別微微一禮。
然後,他不再猶豫,邁開堅定的步伐,走向那散發著朦朧白光的門戶,一步,踏入了“煉心路”之中。
身影,瞬間被無盡的白光與時光氣息吞沒。
周天殿前,重歸寂靜。唯有那星圖殿門縫隙中透出的無盡光明,與廣場中央那微微蕩漾的白光門戶,無聲地對峙著,仿佛預示著,一場關乎靈魂本質的嚴峻考驗,已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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