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岸第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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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初開,萬物複蘇,在經曆萬萬年生物鏈淘汰與進化的演變過程後,形成了三界三間。
    三界一為神界,二為魔界,三為妖界。
    三間一是凡間,二是冥間,三是仙間。
    在最開始,隻有四界二間,隻是在萬年前仙界背叛所屬神界,與妖魔兩界合謀想要獨占神界,半數神人都被屠殺。
    至此,天道現身,剝奪仙界的‘界’名譽,貶為仙‘間’,此後仙人不再進階後直升神界,而是需要曆最後一道心魔劫方能成神,以示警戒。
    而凡間也有修真者,隻不過凡間也有天道監督,一旦覺醒各種能力便會被傳送到特殊分化出來的位置進行後續生活以及修煉。
    至此,凡間出現了兩種地區,一種是修煉了內力的內功修習者和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被稱之為‘俗人區’。
    另一種則是周圍被天道規則克製不可觸碰的禁製,那裏麵生活的是覺醒了各種係別靈根之後,被傳送到此的修真者,雖然隻是堪堪觸碰到修煉的門檻,但也被凡間稱之為‘仙人,其所在的區域被外界稱為‘仙人區’。
    此刻,凡間俗人區,陡峭的90度懸崖之上,一身穿玄色束身衣袍的絕色女子,深金色的瞳色中充斥著冰冷而決絕。
    她被一群身著墨色衣袍、散發著詭異氣息的人團團圍住,這些人的身後,隱隱有魔影晃動,顯然是魔界之人。
    女子手中的長劍閃爍著寒光,劍身刻著神秘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她看著眼前陌生的隊伍,拚命抵抗的同時不禁思索,自己根本沒有接觸過這種存在,為何會有魔族追殺自己。
    餘光中,是自己以煜開頭的七位心腹屍體,其他三個早已死去,眼前的七人,他們沒有一個是有著全屍的,周圍都是他們的殘肢斷臂。
    “我與你們魔族沒有任何恩怨,你們為何要追殺我?”女子聲音清冷,透著疑惑和決絕,她雖是詢問對方,但也知道這都是徒勞罷了。
    畢竟,不論什麽種族身份的殺手,隻有一個思想誅殺任務目標。
    “哼,你乃吾等敵人餘孽,留你不得!”為首的魔將冷笑一聲,手中的長槍一揮,魔兵們便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隨著那一聲落下,女子心中的疑惑愈發濃烈。自她有記憶以來,她隻是一個從孤兒成長起來的內力修煉者。
    如果她是魔族的敵人,理應身處高級區域,為何會流落凡間?更令人費解的是,她竟然身處最普通的俗人區。
    可對方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諸多魔將的長矛刺來。
    女子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穿梭在敵群之中,長劍所過之處,魔兵紛紛倒地。然而,敵人越來越多,她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就在這時,一道黑紅色的光芒突然從天邊射來,瞬間,周圍的魔氣更甚,幾乎要變成實質了。
    一個身著黑紅長袍,臉上戴著獠牙麵具的男子出現在魔將首位,他眼神淡漠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笑。
    隨著魔將在那男人揮手間淡去魔氣,女子震驚的看著對方,搞不懂這是要做什麽的她,抬手在大穴位置點去,身上的傷痕也不再流血。
    隻是下一刻,她眼中震驚變成了疑惑,又再度變成了緊張。
    一個渾身血跡,顯然是昏迷中的男子被那些褪去魔氣的‘普通人’搬了出來。
    女子雖然沒開口,但她已然認出那人身份,不過她一向不會主動開口詢問對手的意思,尤其是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下。
    “給你個機會,自廢修為,吾便將此人放了。”
    魔將頭領的話讓女子眉心微皺,她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廢去修為把男人換走,要麽就是拚死一搏,將人搶回來。
    隻是轉念一想,對方明明可以和自己戰鬥到底,畢竟她明顯支撐不住了,為什麽和自己談判?
    就在女子思考間,心口一痛。
    “噗呲……”
    利劍刺破血肉的聲音將女子的意識喚了回來,她震驚的看著眼前人,是那個昏迷的男子。
    “為…為什麽…”
    她不明白,他為何會對自己刀劍相向,這些年,她雖然沒有對他表露過心意,可她能感覺到,對方是知道的。
    男子臉龐好似結了冰一般,眼神充斥著厭惡和仇恨。
    手中的長劍直接一個用力直刺到底,女子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身上那件衣袍早已被血染紅,居然有種詭異的美感。
    “因為,煜璃,你和你的手下是我的仇人,我一家人都是被你和你的手下所殺,若非我和從前大不相同,你把桌子下的我帶走,我又如何能報今日血仇?”
    隨著男子緊咬的齒縫中溢出這些話,他手中的劍柄竟是在旋轉,攪動煜璃早已破碎的心髒血肉。
    “噗……”
    煜璃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根本不曾真正認識他一樣,這些年來,她好像一直做錯了……
    十年前,俗人區風家,是一個大家族,人口旺盛,親友和睦,風月是當時風家家族最小的孩子,是家主的小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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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令人向往的一個大家族在一夕之間全族覆滅,上至家主老人,下至奴仆牲畜無一幸免。
    而風月,就是那家族唯一幸存的族人,他是被他的祖母派心腹趁亂送出家族地界的,一路逃亡的二人,最終...
    在貧民區,無影樓管轄範圍中,祖母心腹看到追殺的隊伍已經越來越大,心腹知道她自己一個人是沒辦法帶著年僅九歲的風月逃命的。
    她為了引開追殺之人,將小小的風月藏在一個破舊的木桌下,囑咐他不要出聲。
    而心腹離開後,風月並未幸免於難,他被發現了!
    繼續了數天的東躲西藏,餓了就跑到飯店的桌子底下揀那些食客落下的殘渣,和桌上的剩菜炒飯。
    被發現後飯店門口有人守著,他進不去,就隻能在樓後的角落,一個人家喂狗的狗碗處偷走一個饅頭或者粗餅。
    他原本白胖的身子迅速消瘦,變得枯黃瘦弱,樣貌有了很大變化,他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髒汙不堪,跟路邊的乞丐沒有兩樣。
    至此,他躲過了一輪輪搜查,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隻能為了活下去繼續乞討。
    可是,他是老太爺被嬌養著的小孫子,哪裏受過這種苦?更不知道,原來乞丐之間是有幫派的,他是個外來者,乞丐堆容不下他,他們把他乞討來的錢和食物全都搶走了,隻留下一個發餿的饅頭或者泔水桶裏的飯粒給他。
    風月氣急攻心,與其中有些領導力的乞丐認得孫子打了起來,最後,這邊的動亂引來了搜查他的殺手們。
    他隻能再度逃跑,可這一次,他的身體遠不及剛從風家出來時有力氣。
    那天夜裏,天上雷聲滾滾,大雨傾盆,風月藏在黑暗中的小巷口,悄悄伸出頭查看殺手們是否離開。
    他鬆了一口氣,剛走出黑暗就被一道閃眼的光芒閃到了眼睛,他下意識看去,是殺手的劍!
    他慌不擇路的到處跑,最終,他還是和那時一樣,躲進了一個破舊的桌子下,小小的他發著抖,死死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的位置很顯眼,那些沒人的夜晚商販小攤處都是被雨水洗刷的幹幹淨淨的樣子,唯有他藏身的地方有一大片泥汙。
    風月抬起頭,就與一個充滿了冷意的嗜殺眼眸對上,他惶恐的閉上眼睛,迎接屬於他的死亡。
    可是周圍響起絡繹不絕的拔劍聲,他意識混沌,顯然是在淋雨中發起了高熱,迷糊間,他好像看見了一個個身穿束身玄衣的人們簇擁著一位戴著狐狸麵具的人走來。
    他沒看見周圍追殺他的人已經死了,他隻記得有一群黑衣人在包圍自己,而為首的就是一個戴著狐狸麵具的人。
    他記得,那雙眼睛很特別,雷電閃過的刹那,他看得清楚,那是一個散發著極難察覺的紫色的金眸...
    風月的回憶隻在片刻間,耳邊響起煜璃輕如羽毛的話語,風月低眸看去。
    煜璃用盡最後的力氣,隻在失去意識前說出幾個字“風月…我…恨…你…”
    若有來生,我再也不要愛上你…
    不要在那個冷到刺骨的雨夜,將狼狽不堪被諸多殺手追蹤的那個人救走…
    不要幫你……
    煜璃的身影倒下,她逐漸散去光澤的眼眸中倒映著灰蒙蒙的天,還有倒退著的世界。
    哐當……
    將煜璃推入萬丈懸崖後,風月愣愣的看著一堆血液,他不明白為何自己心裏沒有手刃仇人的快感,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隻有莫名的酸澀和無法言喻的痛苦。
    呲!
    又是一道利劍入體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風月的思緒,他呆愣的看著胸前貫穿出來的尖銳。
    “真是個蠢貨呢……”
    風月口中溢出血液,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死,也沒人給他回答,隻有徹骨的冰冷。
    隨著風月的身體被恢複魔氣的魔將踹下懸崖,所有掩蓋氣息的魔將在天上閃電出現之前早已飛速遁逃。
    哢嚓……轟隆!
    天上雷雲密布,豆大的雨點從天空落下,將一地血汙盡數洗走。
    風月睜開眼時,周圍一片漆黑,他麵前有一個超級大的光幕正在無聲播放自己的一生,在最前麵,好像有一個小台子在散發微光。
    他疑惑自己為什麽還活著,低頭就看到自己身上還存在血跡,隻是沒有傷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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