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野捏著自己的衣角，抽噎著點頭，淚水還掛在睫毛上，“他想打我，還好我爸爸保護了我，不然我就被他打死了。”
    話沒說完，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顧沉舟：“……”
    雖然但是，這會不會太誇張了。
    安保人員核實了幾位路人的視頻和證詞，湊到工作人員耳邊低語了幾句。
    工作人員臉色一變，轉向還在叫囂的陸明：“先生，根據現場情況和目擊者證詞，是你先進行言語侮辱挑釁在先。
    我們遊樂園絕不允許辱罵、暴力威脅行為，現在請你跟我們去辦公室協商，否則我們將聯係警方處理。”
    “憑什麽？”
    “先生，必須提醒你一句，侮辱他人情節嚴重，本身也是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
    “他打我你怎麽不說？”
    “先生，是你的人先動的手，你甚至說出要打斷對方手，和弄死對方這種命令，已經構成故意傷人跟殺人未遂，你若不配合我們隻能報警處理了。”
    那幾個人是從顧沉舟跟幾個保鏢動手開始拍的，前麵顧沉舟動手沒有幾人看到。
    “你放屁，是他先動手的，他還摔了我手機。”
    “抱歉，請配合我們工作，不要為難我們。”
    陸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周圍人鄙夷的目光和手機鏡頭，再看看工作人員嚴肅的神情，還有不遠處的幾個帶孩子來玩的公司老總，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蔫了下去。
    再鬧下去，他陸明沒臉在這海城混了。
    順從的被安保人員半扶半勸地架了起來。
    圍觀的人見狀，紛紛鼓掌叫好。
    工作人員又轉向曉野，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水果糖遞過去：“小朋友，這顆糖給你，別怕，壞人已經被帶走了。”
    曉野接過糖，跟她道謝。
    “先生，後續如果需要你配合取證，麻煩你留個聯係方式，我們會依法處理，不會讓孩子白受委屈。”
    那人看著不會輕易罷休，後續肯定有得鬧。
    顧沉舟替頷首，“應該的，辛苦你們了。”
    圍觀人群見事情解決，也紛紛散去。
    顧沉舟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跟對方簡單說了今天的情況。
    掛了電話，彎腰詢問，“還要繼續玩嗎？”
    若是其他小孩被這麽一鬧，早就沒了玩的心思。
    “爸爸，我還想玩。”
    她還是第一次來遊樂園，剛就玩了一個旋轉木馬，其他都沒玩過，興趣正濃。
    顧沉舟眼底漾開笑意，伸手擦掉她臉頰殘留的淚痕，趁機捏捏她的小臉蛋。
    “好，那我們把沒玩過的都試一遍。”
    “好耶好耶！”
    他牽著曉野的手，先走向不遠處的碰碰車。
    曉野扒著圍欄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大著膽子進去了。
    ……
    從碰碰車場地出來時，曉野笑得眉眼彎彎，眼底的興奮還沒散去小臉蛋紅撲撲的。
    剛才她握著方向盤，看著眼前“會自己跑的小馬車”，起初還繃著公主儀態，小心翼翼不敢動。
    直到有個小孩駕駛的車子輕輕撞了她車子，車子晃動，顧沉舟腳下一踩，車子極速飛過，撞在剛才撞他們的車子。
    這刺激的體驗，讓她瞬間拋了所有規矩。
    “爸爸！這‘鐵馬車’好生神奇！我還想玩。”
    “……”
    “這叫碰碰車。”
    “哦，”在她們那個年代，出行都是靠馬車，要麽就是坐輿轎。
    這次她親自動手，父女倆一人一輛車，她小手用力轉著方向盤，追著顧沉舟的車撞過去。
    每次撞到，都忍不住捂著嘴咯咯直笑。
    顧沉舟故意放慢速度讓她“得逞”，看著她從起初的緊張矜持，到後來趴在方向盤上，小短腿踩著踏板往前衝。
    心情跟著放鬆下來。
    “還要繼續嗎？”
    曉野擺擺手，“不了不了，去玩其他的。”
    路過賣棉花糖的小攤時，曉野停住腳步，仰頭盯著那一團蓬鬆的粉白色，眼睛瞪得圓圓的。
    “爸爸，那是什麽？像雲，又像雪，卻這般粉嫩……”
    她伸出小手想去碰，又怕碰散了，手懸在半空，滿是好奇。
    顧沉舟腳步一頓，語氣帶著不可置信，“你沒吃過棉花糖？”
    “沒有啊，我們那裏沒有這東西，還是第一次見呢。”
    顧沉舟眼底劃過心疼，她以前不會是住在山溝溝裏吧？
    棉花糖這種東西，哪怕是再小的鄉鎮都有的，她居然沒見過。
    顧沉舟買了一支粉白花朵形狀的遞到她手裏，“吃吧，以後想吃什麽就買，爸爸有錢。”
    “嗯嗯！”
    比她頭還大的棉花糖，幾乎沒什麽重量，她忍不住驚呼，“好輕，真的像雲朵一樣。”
    她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化開，眼睛更亮了。
    “哇！比桂花糕還甜！
    竟有這般奇妙的吃食！”
    她小口小口咬著，棉花糖粘在嘴角，像長了兩撮小絨毛，顧沉舟笑著掏出紙巾，輕輕替她擦掉。
    “爸爸，你要吃嗎？”
    顧沉舟搖頭拒絕，他從不吃這麽甜膩的東西。
    “好吧，我自己吃。”
    沒一會她又問，爸爸，這棉花糖是用棉花做的嗎？竟能這般蓬鬆？”
    “……”
    吃完棉花糖她們又遊玩了其他項目。
    傍晚時，父女倆坐上摩天輪。
    隨著座艙緩緩升高，曉野趴在玻璃上，看著腳下的城市漸漸變小。
    遊樂園的彩燈像撒了熒光碎鑽，閃的晃眼。
    過山車的軌道繞著彩光，旋轉木馬的頂子亮得像個小太陽，各種小攤都掛著一串串小燈，紅的黃的閃個不停。
    遠處繁華的高樓亮著密密麻麻的窗燈，馬路上的車串成光流，跟遊樂園的彩燈纏在一起，霓虹閃爍。
    比她前世見過的最華麗的宮燈還要璀璨。
    “天呐！”
    她倒吸口氣，小手緊緊抓著顧沉舟的胳膊，“這竟是人間景象？
    比站在宮牆上看錦繡山河，還要壯闊！”
    “………”
    “又在說胡話。”顧沉舟輕敲敲她腦袋。
    座艙輕晃了一下，曉野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歡，“爸爸，我們好像在雲端之上！
    顧沉揉了揉她的頭發，“喜歡的話，爸爸以後常帶你來。”
    曉野用力點頭，把臉貼在玻璃上，舍不得錯過任何一處風景。
    直到座艙緩緩下降，她還在念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