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店的時候，周川能明顯看出蔡有福憔悴了不少，整個人已經沒有之前那麽有精神。
    “蔡哥！”周川和夏小青打了招呼。
    蔡有福看到周川，原本的愁眉苦臉頓時消散，臉上掛起笑容：“周老弟，弟媳，這次進山弄了多少沉香啊？”
    周川的略有些擔憂：“蔡哥，最近還行吧？”
    蔡有福笑了笑，說道：“還行，沒什麽不好的。”
    “你們等一下，我去廚房安排一下，等會你要給我看看，這個店麵怎麽改造。”
    “商量好了方案，我選個日子就開工。”
    周川點點頭：“行！”
    對於這裏的改造，周川想過很多。
    雖然他沒有經驗，但上輩子好歹也去過幾次稍微好點的飯店，也知道幾家知名餐廳在網絡上的口碑，被人稱讚的是哪些方麵。
    蔡有福很快就已經安排妥當，從廚房出來，立刻拿出這些日子做的賬本：“周老弟，你先給瞧瞧。”
    “你還別說，你上次看過之後，店裏都是我一個人在管，一天的利潤，還真有你說的那個數。”
    “一個月賺個萬把塊錢，不是什麽問題。”
    周川隻能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那我先看看。”
    周川看的第一眼，指著銷量最低的三個菜品，說道：“這三個菜，以後別做了。”
    那三個菜是清蒸魚、水蒸蛋、辣椒炒豬肉。
    其實辣椒炒肉這個菜沒有什麽問題，但他這裏是以野味為主的
    蔡有福點頭：“這沒問題。”
    周川剛說完，很快發現一個也算意料之中的問題：“你這泥鰍、黃鱔的銷量也不怎麽樣啊！”
    農村人想吃野兔、野豬這些東西，還真不一定就能弄到，但泥鰍黃鱔這些東西，現在田裏到處都是。
    現在發財的人，其實大多都是農村人。
    倒不是說城裏人就不行，而是客觀因素決定的。
    城裏人是不分田地的，但他們有工作，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分配到，最困難的時候，甚至出現了“待業青年”這個詞，說的就是城裏沒工作的適齡青年，農村人可沒有這個待遇。
    這也就導致，大多數城市人口，都是有穩定收入的，讓他們放棄一輩子的穩定收入去搏一個未知的未來，這是大多數人都下不了決心的。
    農村下海經商潮是在八十年代開始的，但城鎮人口下海經商，八十年代才剛萌芽，他們的下海經商潮是九十年代。
    所以現在發財的十個裏麵有九個是農村戶口。
    這也就導致，他們對農村能輕易弄到的東西並不怎麽感興趣。
    縱觀蔡有福這菜單上，所有蔬菜銷量都不高。
    這也是年代問題造成的，後來大家講究葷素搭配，現在的人，都是吃了半輩子素，平日想要吃個葷腥都吃不著，基本吃各種蔬菜已經吃到吐。
    別跟他們說什麽有機蔬菜，現在大多數都是有機蔬菜。
    你要拿有機蔬菜和化肥種出來的蔬菜給他們選，他們甚至會選化肥、農藥種出來的，因為長得好看，沒有蟲眼。
    周川說道：“蔡哥，你這隻有野味賣得好，其他菜品都不怎麽樣啊。”
    蔡有福倒覺得很正常：“我的店名就叫老蔡野味啊，當然野味賣的好。”
    周川問道：“有沒有想過轉型？”
    “轉型？做普通菜？沒想過啊。”蔡有福說道：“外麵一個青椒炒豬肉賣一塊錢、兩塊錢，高的賣三塊錢，我這一個青椒炒野豬肉，三塊錢起步。”
    周川說道：“野味遲早也被禁掉的，當然十年內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十年以後呢？”
    “而且野味這東西，很多時候就吃個排場和新鮮。”
    周川經常在這吃野味，隻要是本地有的，他基本都吃了個遍。
    有一說一，有一些野味口感確實不錯，但整體來說，也不見得就比現在的豬牛羊、雞鴨鵝好多少。
    蔡有福說道：“那就等有苗頭了再說唄。”
    周川說道：“我估計，你很難搶到其他幾家做高端餐飲的生意，他們也很難搶到你的生意，是不是？”
    蔡有福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差不多！”
    周川說道：“你換裝修之後，能提升營業額，但提升估計有限。”
    “我之前想著或許能把其他幾家擠倒一家，現在看來，估計有點困難。”
    “但招待客人的生意，應該能提一些。”
    “想吃野味的都來你這了，那些想吃家常菜的，你裝修好了，估計也不會來。”
    “除非你兩樣都做，那樣容易失了特色，我也不敢確定。”
    在周川看來，野味的受眾應該會小一些。
    蔡有福有些動搖了：“你的意思是重新開個飯店？”
    “你我不是要弄兩個店？”
    周川說道：“野味和普通菜品肯定是有區別的呀。”
    “再開一個飯店，要比你一個店什麽都做要好一些。”
    蔡有福心裏算了一下：“再開個飯店，那至少也要兩三萬。”
    “我這一下也拿不出這麽多。”
    “周老弟，你要有興趣，我們一起開個？”
    “怎麽出錢你說，我聽你的。”
    蔡有福這麽一說，周川還真有些心動。
    因為蔡有福有做飯店的經驗，跟他合作，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更重要的是，這個生意可以給姐姐。
    要是姐姐在縣城做生意，她帶著娟娟來縣城住，讓娟娟在縣城讀書，那也方便。
    蔡有福見周川在猶豫，立刻說道：“周老弟，也就跟你合作，換做其他人，我還不願意呢。”
    “不過我現在的資金也有點緊張，等我這裝修完，你出個主意，我回籠一點資金，立刻就跟你合作開店。”
    周川當即做了決定：“這樣，過完年，明年上半年我考察一下。”
    周川要等明年也是有原因的，一是看看蔡有福這個店經過自己改造之後，能不能達到自己預期。
    要是能達到預期，那說明自己腦子裏的理論是能落實的，自己考察一下，能掌控風險，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自己盈利幾率比別人大。
    要是達不到預期，甚至差很遠，那就證明理論和現實要差很遠，或者自己操作有問題，不開店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