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歸途參蟲典,混沌蘊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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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陰坊的輪廓在身後漸遠,最終被連綿起伏的黑色山巒吞沒。林小樹並未選擇來時那條相對好走的商道,而是如同矯健的山羚,一頭紮進了人跡罕至的莽莽群山之中。他的身影在嶙峋怪石與虯結古木間時隱時現,每一次落腳都輕如狸貓,踏雪無痕。
【基礎身法小成):經驗+0.2…+0.2…】
麵板提示如同背景音般穩定跳動,每一次精準的騰挪閃避,每一次借助地形的完美借力,都化為最細微的經驗值積累。這並非刻意練習,而是無數次“苟”道生涯中錘煉出的本能,早已融入骨血。
他並未全速奔行,而是保持著一個既能快速脫離山陰坊勢力範圍、又能最大限度恢複靈力和神念消耗的節奏。丹田內,《青木化生訣》靈力在奔行中自行流轉,如同汩汩清泉,緩慢卻堅定地滋養著經脈,修複著強行模擬“偽蟲鳴術”帶來的細微損傷。識海中,【斂神訣】亦在默默運轉,撫平神念的激蕩,將方才激戰中感知到的一切信息碎片——幹瘦修士的怨毒眼神、鐵脊噬靈蟻啃噬藤蔓的刺耳沙沙、火蟻獸複眼中的茫然、以及那強行模擬出的奇異律動波動——分門別類,沉澱入記憶深處。
一日一夜的急行,翻越了數座險峻山峰,趟過數條冰冷刺骨的溪澗。當晨曦再次穿透稀薄的雲層,將金色的光斑灑在掛滿露珠的原始林葉上時,林小樹終於在一處被巨大瀑布轟鳴聲掩蓋的隱秘山穀內停下了腳步。
穀內水汽氤氳,靈氣比外界濃鬱不少。他尋了塊被水流衝刷得光滑平坦的青石,布下一個簡易的警戒和隱匿複合陣法【基礎陣法宗師):經驗+5!】),這才盤膝坐下,長長吐出一口帶著山林寒意的濁氣。
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一絲,但心中的緊迫感絲毫未減。他首先取出的,並非那張珍貴的“玄元固基丹”殘方,而是那本在山陰坊地攤上隨手淘來的《蟲豸異聞錄》殘頁!
泛黃的紙張觸手粗糙,邊緣破損嚴重,散發出淡淡的黴味和塵土氣息。其上記載的文字並非通用文字,而是一種極其古老、扭曲如蟲爬的篆文!這種文字,他隻在老吳遺留的殘卷和淨潭祭壇的某些角落見過隻言片語,艱深晦澀。若非麵板將其記錄為【古蟲篆文未入門)】,他根本無從辨認。
此刻,他心神沉靜,意識集中在那幾頁殘破的圖譜和注解之上。圖譜描繪著數十種形態各異的奇蟲異豸:有形如枯葉、能完美隱匿的“幻影枯葉螳”;有通體晶瑩、能吐納劇毒寒氣的“冰魄寒晶蠍”;有細如微塵、能寄生於修士神念的“蝕神微光蚋”……每一種都配有寥寥數語的習性、弱點以及…極其粗淺的溝通、引導、甚至驅使之法!
圖譜之後,便是那強行模擬出的“偽蟲鳴術”的完整記載!這並非什麽高深法訣,更像是一種通過特定神念波動、模擬某種高階蟲類信息素或威壓,對低階蟲豸進行微弱幹擾或引導的“小竅門”。其核心,在於對神念波動頻率、振幅、以及靈力輔助注入的極端精微掌控!
林小樹閉目凝神,識海中反複觀想著那圖譜中描繪的蟲豸形態,指尖無意識地虛空勾畫著那扭曲的“偽蟲鳴術”指訣軌跡。每一次觀想,每一次指尖的律動,都試圖去捕捉、去複現之前在生死關頭強行模擬出的那一絲奇異律動。
【古蟲篆文未入門):經驗+1…+1…】
【偽蟲鳴術未入門):經驗+0.5…+0.5…】
麵板提示穩定地跳躍著。雖然緩慢,卻無比紮實。他仿佛化身成了一個孜孜不倦的解碼者,試圖破譯這來自遠古蟲道的密碼。漸漸地,那些扭曲的文字似乎不再僅僅是符號,而承載了某種微弱卻真實存在的蟲類生命韻律;那“偽蟲鳴術”的指訣軌跡,也不再是生硬的模仿,而開始與他自身的神念產生某種微妙的共鳴。
“原來如此…”林小樹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明悟的光芒,“禦蟲之道,首在‘感’與‘律’。感其性,通其意;律己念,合其波。強驅為下,共鳴為基…這殘頁所述雖淺,卻已窺得一絲門徑!”
他心中豁然開朗。這《蟲豸異聞錄》絕非簡單的雜書,而是一門古老禦蟲術的入門殘篇!其價值,遠超他之前的預估!若能參透其中奧妙,配合麵板的輔助,他完全有可能在“靈植”、“煉丹”、“符籙”、“陣法”之外,再開辟出一條獨特的“禦蟲”之路!這將是他“苟”道生涯中又一強大的隱蔽底牌和輔助手段!
小心收起《蟲豸異聞錄》殘頁,林小樹珍而重之地取出了那塊墨綠色的“玄元固基丹”殘方石板。
石板入手溫潤,觸感如玉非玉。神念探入其中,大量玄奧複雜的文字、圖形、藥性配伍、君臣佐使、乃至火候變化的精微描述,如同潮水般湧入識海!雖然缺失了核心輔藥“三陽草”的替代方案及部分關鍵火候細節,但其主體框架和固本培元的核心藥理,卻闡述得清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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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礎煉丹宗師):經驗+80!】
麵板的提示帶著前所未有的分量!僅僅是閱讀和理解這上古殘方,對他宗師級的煉丹術就是一次巨大的衝擊和啟迪!那些精妙的藥材融合思路、對藥性衝突的化解之法、對靈力提純的精微要求…都遠超他目前所掌握的丹道知識!
“妙!實在是妙!”林小樹忍不住讚歎出聲。這“玄元固基丹”的煉製思路,與他所掌握的“淨靈培元丹”體係截然不同,更側重於以溫和而強大的藥力,從本源上穩固和拓展修士的道基,如同為一座宏偉建築打下最堅實的地基!若能補全殘缺,其價值無可估量!
他沉浸在對丹方的推演之中,結合自身【基礎煉丹宗師)】的龐大經驗庫和麵板強大的模擬計算能力,在識海中一遍遍嚐試著各種可能的藥材替代組合和火候調整方案。雖然進展緩慢,如同在迷霧中摸索,但每一次失敗的推演,都化為寶貴的經驗值積累,讓他距離補全的目標更近一絲。
【基礎煉丹宗師):經驗+10…+10…】
時間在專注的推演中流逝。當夕陽的餘暉再次將山穀染成一片金紅,林小樹才從深沉的丹道推演中回過神來。他收起石板,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更有一種收獲滿滿的充實感。
最後,他取出了懷中那塊不起眼的青銅鏽片。鏽片依舊冰冷,墨綠色的鏽層厚重,掩蓋著其下那堅韌的古老氣息。他嚐試著分出一縷極其精純的《青木化生訣》靈力,小心翼翼地探向鏽片,試圖剝開一絲鏽層。
嗡!
就在靈力接觸鏽層的瞬間,識海深處,那沉寂的神秘麵板似乎被觸動!一道極其微弱、卻至高無上的青銅色紋路虛影驟然浮現!
鏽片猛地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無盡歲月滄桑和至高威嚴的古老氣息,如同沉睡的巨龍被驚醒了一絲,轟然爆發!林小樹探入的靈力如同冰雪消融,瞬間被這股氣息吞噬!更有一股沛然莫禦的意念衝擊,順著靈力聯係,狠狠撞向他的識海!
噗!
林小樹如遭重擊,臉色瞬間煞白,一口逆血湧上喉頭又被他強行壓下!識海中【斂神訣】瘋狂運轉,神念核心如同驚濤駭浪中的礁石,死死守住最後一點清明!
好在這股氣息爆發得快,收斂得也快。青銅紋路虛影一閃即逝,鏽片恢複了之前的冰冷死寂,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但林小樹知道不是!那瞬間的衝擊,讓他靈魂都在顫栗!若非有麵板那青銅紋路虛影的“緩衝”和【斂神訣】的堅守,他的神念恐怕已遭受重創!
“好可怕的封印…或者說…自我保護?”林小樹心有餘悸,眼神卻更加凝重和熾熱。這青銅鏽片的神秘和強大,遠超他的想象!它絕非凡物,很可能與識海中那神秘麵板同源!想要探究其奧秘,以他現在的實力,無異於蚍蜉撼樹!
他小心翼翼地將青銅鏽片收起,不敢再輕易嚐試。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轉向了百草圃的方向,投向了那顆正在萬象歸元陣核心孕育著微弱混沌生機的神秘種子。
“萬象歸元…混沌蘊道…或許,答案在那裏。”他低聲自語。
不再停留,林小樹起身,揮手撤去陣法。夕陽的金輝落在他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他最後回望了一眼山陰坊所在的遙遠群山,眼神平靜無波,隨即轉身,化作一道迅捷的青影,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著青木宗的方向,疾馳而去。
歸途尚遠,但心中所獲,已讓前路更加清晰。禦蟲之道初窺門徑,上古丹方亟待補全,青銅鏽片隱藏驚天奧秘…而這一切的根基,都在那片被他親手複蘇、布下萬象歸元陣的土地上。
數日後,風塵仆仆的林小樹終於望見了青木宗外門那熟悉的、籠罩在淡淡雲霧中的連綿山峰。他沒有立刻返回百草圃,而是先去了外門執事堂,上交了“采買藥材種子”的任務憑證,又“恰好”將幾株在山中“偶得”的普通靈草上繳,換取了少量貢獻點,將“完成任務歸來”的流程做得滴水不漏。
做完這一切,他才駕馭著輕身符,朝著百草圃的方向飛去。越是靠近,心中那份對混沌種子的牽掛便越是強烈。
當熟悉的、被萬象歸元陣籠罩的百草圃輪廓出現在視野中時,林小樹心中一定。陣法運轉良好,靈氣氤氳如昔。
然而,當他降落在圃中,快步走向核心區域那片預留的靈土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那片原本預留的、三尺見方的靈土,此刻竟已擴展至丈許方圓!濃鬱的、呈現出混沌灰白色澤的靈氣,如同粘稠的霧靄,在土坑上方翻滾沉浮!土坑中心,那顆龍眼大小的混沌種子依舊靜靜躺在淨水青蓮藕與祭壇殘碑石屑的交匯點上,但其表麵的微裂紋,已從之前的幾乎不可察,擴大到了發絲般粗細!裂紋深處透出的混沌微光,更加明亮、更加活躍,如同在呼吸!
更讓林小樹震驚的是,在這片混沌靈氣籠罩的丈許範圍內,原本精心種植在周圍的幾株用於試驗的普通靈植,此刻竟發生了驚人的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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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原本翠綠的“凝露草”,葉片邊緣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灰白,葉脈變得粗壯虯結,如同細小的血管,葉片上凝結的露珠竟帶著一絲混沌氣息!
一株低矮的“地根藤”,藤蔓變得粗壯黝黑,表麵覆蓋著細密的、如同鱗片般的角質層,深深紮入土中的根係散發出強橫的吸力,瘋狂掠奪著周圍土壤的養分!
甚至還有幾株雜草,也扭曲著瘋狂生長,葉片變得尖銳如刀,散發出微弱卻混亂的靈力波動!
整個丈許範圍,仿佛形成了一個獨立於萬象歸元陣之外的、被混沌氣息汙染的“域”!域內的靈植,正被那混沌微光潛移默化地侵蝕、扭曲、變異!它們失去了原本的靈性,變得混亂、扭曲、充滿攻擊性!
【靈植培育大宗師):經驗+50!發現未知混沌汙染變異)】
麵板的提示帶著前所未有的警示意味!
林小樹臉色凝重如水。他立刻盤膝坐於這混沌“域”的邊緣,強大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小心翼翼地避開那翻滾的混沌靈氣,探向土坑中心的種子。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顆種子內部,那絲混沌初開的生機,比離開時壯大了數倍!它如同一個微小的黑洞核心,正以一種霸道而貪婪的方式,吞噬著萬象歸元陣匯聚而來的磅礴靈氣,同時散發出混沌的輻射,改造著周圍的一切!
“生長加速了…但這混沌侵蝕…”林小樹眉頭緊鎖。照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這百草圃的核心區域,就要變成一片被混沌汙染的絕地!必須找到控製這混沌侵蝕的方法!
他嚐試著催動【靈植培育大宗師)】的境界,釋放出溫和而充滿引導力量的草木意念,如同最耐心的園丁,試圖與那種子內部的混沌生機溝通、安撫、引導。
然而,他的草木意念剛一接觸那翻滾的混沌靈氣,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吞噬、同化!那混沌生機霸道無比,對他的溝通意念毫無反應,依舊我行我素地吞噬著靈氣,散發著汙染。
“不行…太霸道了…”林小樹收回神念,臉色更加凝重。大宗師級的靈植培育境界,在這混沌生機麵前,竟顯得如此無力!
他目光掃過那幾株被汙染的靈植,又看向土坑中那顆散發著誘惑與危險的種子。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既然無法阻止…那能否…疏導?或者…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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