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穿透棚屋簡陋的縫隙，落在牆角那堆散發著溫潤光澤的玉瓶上。瓶內，是中品辟穀丹特有的米黃色澤。林小樹盤膝調息，將一夜煉丹消耗的靈力與精神緩緩補回。當第一縷陽光徹底照亮棚屋時，他睜開了眼，眼神清澈銳利。
    沒有片刻耽擱。他將煉製成功的二十瓶中品辟穀丹每瓶十顆）、以及昨夜特意留下的最後五張【凝血符】小心收好。又將那堆品質略差的下品辟穀丹單獨裝入另一個儲物袋——這是留給老瘸子的“誠意”。
    目標明確：山陰坊市，老瘸子據點。
    依舊是那條陰暗的後巷，依舊是那張蠟黃平凡的臉。林小樹輕車熟路地敲響了那扇不起眼的木門。門開了一條縫，露出老瘸子渾濁卻精光內蘊的眼睛。他掃了一眼林小樹，沒說話，側身讓開。
    屋內光線昏暗，藥味混雜著陳舊的木頭氣息。林小樹也不廢話，直接將那個裝滿下品辟穀丹的儲物袋放在油膩的櫃台上。“老規矩，下品辟穀丹，一百顆。”
    老瘸子伸出枯瘦的手指，隨意撥開袋口，一股混雜著穀物清香和微弱焦糊氣的味道散出。他撚起一顆，指甲刮了刮丹丸表麵，又湊到鼻尖嗅了嗅，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這批下品丹，比上次送來的那些“泥丸子”，品質明顯提升了一個檔次！雜質少了，火氣也均勻了許多。
    “嗯，尚可。”老瘸子聲音沙啞，將儲物袋收下，“按之前說的，兩塊下品靈石一瓶十顆）。”他數出二十塊下品靈石，推到林小樹麵前。
    林小樹沒動靈石，反而將另一個儲物袋也放了上去，同時壓低聲音：“還有這些。”
    老瘸子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打開袋子。當看到裏麵那二十瓶散發著純粹米黃光澤、丹氣內蘊的中品辟穀丹時，他渾濁的眼睛猛地一縮！他迅速拿起一瓶，拔開塞子，濃鬱而純正的穀物清香瞬間壓過了屋內的陳腐氣味。丹丸圓潤飽滿，色澤均勻，毫無瑕疵！這品質，放在丹鼎閣也是上等貨色！
    “中品…還是上等？”老瘸子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抬頭緊緊盯著林小樹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哪來的？”
    “自己煉的。”林小樹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運氣不錯，成了幾爐。”
    “自己煉的？”老瘸子眼中精光爆閃，審視的目光如同刀子，在林小樹身上刮過。一個能穩定煉製中品辟穀丹的丹師，哪怕隻是煉製最基礎的辟穀丹，其價值也絕非普通散修可比！更何況眼前這人，氣息依舊平平，隱藏得極深。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緩緩開口：“品質確實不錯。坊市裏，丹鼎閣的中品辟穀丹賣五塊下品靈石一瓶。我這裏…可以給你四塊半。”他報出了一個高於普通收購價、但低於市麵零售的價格，既顯示出認可，也留足了利潤空間。
    “成交。”林小樹沒有討價還價。九十塊下品靈石20瓶  4.5塊）被老瘸子推到麵前。加上之前的二十塊下品辟穀丹錢，櫃台上的靈石堆成了一小堆，靈光閃爍，足有一百一十塊！
    但這還沒完。林小樹又取出了那五張散發著冰冷詭異氣息的紫黑色【凝血符】，輕輕放在櫃台上。“這個，也收嗎？”
    老瘸子的目光落在凝血符上，那扭曲的紫黑符紋和隱隱散發出的凝固、遲滯之力，讓他瞳孔再次收縮。他拿起一張，枯瘦的手指摩挲著符紙邊緣，一股冰寒刺骨的凝滯感順著手臂隱隱傳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又帶著一絲了然。
    “凝血…帶規則之力的陰毒玩意兒…好東西！”老瘸子咧嘴，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笑容有些瘮人，“趙家那小子胳膊上的‘金瘡’，跟這玩意兒脫不了幹係吧？”
    林小樹眼皮都沒抬一下：“好用就行。”
    “嘿嘿，好用，當然好用！”老瘸子顯然對趙坤的遭遇門清，“這符籙煉製不易，效果陰狠霸道，煉氣後期挨上一下也得喝一壺。一張…十二塊下品靈石！”
    這個價格，比林小樹在夜場私下賣得還要高！顯然，老瘸子看中的不僅是符籙本身的價值，更是其背後代表的“能力”和可能帶來的“生意”。
    “可以。”林小樹點頭。六十塊下品靈石再次堆上櫃台。加上之前的一百一十塊，總計一百七十塊下品靈石！一筆對煉氣期修士而言堪稱巨款的財富！
    老瘸子將靈石劃拉進一個特製的儲物袋，遞給林小樹，眼中精光閃爍：“小子，有點意思。以後有好貨，尤其是…這種‘好用’的東西，直接來找我。價格，好商量。”他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櫃台。
    “自然。”林小樹接過沉甸甸的儲物袋，感受著裏麵濃鬱的靈氣波動，心中一片火熱。有了這筆靈石，很多計劃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問道：“老張那兒，最近有沒有收到些…特別的‘石頭’？或者，關於構建穩固靈氣節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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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瘸子眯起眼，深深看了林小樹一眼：“老張？他那破鐵匠鋪能有什麽好石頭…不過，”他話鋒一轉，“你要找穩固靈氣節點的東西？那種玩意兒，可都是布置洞府、構建靈築核心的寶貝，貴得很，而且有價無市。”
    “靈築核心？”林小樹心中一動，這正是【靈築小成）】之後，他隱約感覺到的下一個方向。
    “嗯。”老瘸子慢悠悠道，“最常見的就是‘地脈石’、‘聚靈石磚’，能引聚地氣，穩固一方靈氣。再好點的，就是蘊含空間屬性或者特殊規則的‘定基盤’、‘鎮元樁’…不過那玩意兒，別說老張，整個山陰坊市，十年八年也未必能見到一塊真貨。怎麽？你小子還想自己蓋洞府？”
    林小樹不置可否：“隨便問問。”
    離開老瘸子據點，懷揣巨款，林小樹並未被衝昏頭腦。他依舊保持著低調，氣息收斂，如同一個普通的采購者，再次踏入丹鼎閣。
    這一次，他購買的藥材數量和質量都大幅提升！煉製辟穀丹的黃精、茯苓、玉髓米直接按百斤購入！清泉水買了十大甕！除此之外，他還購買了煉製回氣散、金瘡藥乃至煉製難度更高的“養氣丹”所需的多種輔藥！藥材堆積如山，幾乎掏空了丹鼎閣的低階庫存，耗費了近八十塊下品靈石！
    接著，他來到隔壁的法器區域。目光掃過那些價格不菲的防禦法器、攻擊飛劍，最終卻落在角落裏一堆不起眼的、灰撲撲的方形石板上。
    “這是‘淬火寒潭石’的邊角料，”夥計見他對這些破爛感興趣，懶洋洋地介紹，“質地堅硬，寒氣內蘊，但靈氣疏導性極差，除了當墊爐石或者鋪地，沒啥大用。一塊下品靈石，能拿一筐。”
    林小樹蹲下身，拿起一塊石板。入手冰涼沉重，表麵粗糙布滿氣孔。他悄然調動【靈築小成）】的感知力探入其中。石質內部結構緊密而混亂，寒氣如同被凍結的暗流，深藏不露。但更讓他心頭一跳的是，在石板深處，他感知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穩定的“地氣”殘留！這分明是某種特殊地脈環境衝刷孕育出的岩石，雖然靈氣疏導性差，但其穩固地氣、承載重壓的特性，或許正是構建基礎靈築節點的絕佳材料！
    【靈築小成）：經驗+3！】發現特殊材料特性）
    “這一筐，我都要了。”林小樹指著那堆邊角料，又補充道，“再給我拿二十塊品質最好的空白陣盤胚料最基礎的，用於練習陣紋刻畫），還有十支最普通的陣紋刻刀。”
    夥計有些愕然，但還是麻利地打包。一筐沉重的石板足有上百塊），二十塊巴掌大小的灰白色玉質陣盤胚料，十支精鐵刻刀，總共才花了十五塊下品靈石。
    最後，林小樹走向老張記鐵匠鋪。爐火正旺，老張黝黑健碩的身軀揮汗如雨，敲打著一塊燒紅的鐵胚。見到林小樹進來，他隻是瞥了一眼，繼續叮叮當當。
    “老張，有沒有收到過…形狀比較規整，感覺特別沉的石頭？或者…跟穩固地氣、空間節點有關的東西？”林小樹直接問道，同時不動聲色地將兩塊下品靈石放在旁邊的鐵砧上。
    老張錘擊的動作頓了頓，布滿汗珠的黝黑臉龐轉過來，目光在林小樹臉上停留片刻，又掃過那兩塊靈石。他沉默地用鐵鉗夾起靈石，丟進角落一個油膩的鐵盒裏，發出哐當一聲。然後，他走到鋪子最裏麵，彎腰在一個堆滿破銅爛鐵和礦石的角落裏翻找起來。
    一陣叮鈴哐啷後，老張直起身，手裏拿著一個約莫臉盆大小、形狀極其規整的八角形石盤。石盤通體呈現一種深沉的青灰色，表麵布滿天然形成的、如同龜甲般的玄奧紋理，入手沉重異常，遠超同等體積的凡鐵！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精純厚重的“地氣”感從石盤上散發出來，讓林小樹體內的龍蛻鑰都似乎輕輕震顫了一下！
    【靈築小成）：經驗+10！】發現核心材料）
    【定基盤殘缺）：承載地脈，穩固空間之基】
    麵板提示驟然跳出！林小樹心中劇震！真的是定基盤！種子包中提到的、構建靈築核心的關鍵道具！雖然狀態是“殘缺”，但那股厚重穩固的氣息，絕非普通材料可比！
    “這個…怎麽賣？”林小樹強壓激動，聲音盡量保持平靜。
    老張伸出三根黑乎乎的手指。
    “三十塊下品靈石？”林小樹試探問。
    老張搖頭，甕聲甕氣：“三百。”
    嘶！林小樹倒吸一口涼氣。三百下品靈石！這幾乎是他在老瘸子那裏剛賺來的一半巨款！這老張，真敢開價！
    但他看著手中這八角石盤，感受著那股精純厚重的“定基”之意，以及與龍蛻鑰隱隱的共鳴，一咬牙：“兩百五！”
    老張眼皮都沒抬，轉身就要把石盤扔回角落。
    “三百！就三百！”林小樹立刻改口。這東西，絕對值這個價！錯過了，恐怕再難遇到。
    老張這才停下，接過林小樹遞來的三百塊下品靈石，看都沒看就丟進鐵盒，然後將沉甸甸的【定基盤殘缺）】塞到林小樹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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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價值三百靈石的沉重石盤，林小樹離開鐵匠鋪時，感覺心都在滴血。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靈築的核心，有了！
    回到荒地棚屋時，天色已近黃昏。金一立刻傳來意念：“主人，石頭裏麵的‘小路’，又通了好多！露水變多了！”隻見牆角那幾塊黑岩表麵，凝結出了幾顆晶瑩欲滴的灰色露珠，混沌靈露的氣息明顯濃鬱了一倍不止！
    林小樹精神一振。他先將采購的海量藥材和陣盤、刻刀等物分門別類放好。最後，才珍而重之地將那塊沉甸甸的【定基盤殘缺）】放在棚屋中央的空地上。
    他盤膝坐在定基盤前，閉上雙眼。腦海中，【靈築小成）】帶來的空間感知力被催發到極致。掌心輕輕按在冰涼的盤麵上，靈力如同最細微的觸須，緩緩探入其中。
    嗡！
    定基盤內部，那龜甲般的天然紋理仿佛活了過來！一股浩瀚、古老、承載大地的厚重意誌隱隱傳來。無數細微的、承載著地脈信息的“脈絡”在感知中緩緩展開。雖然盤體本身有殘缺，導致部分脈絡斷裂、淤塞，但其核心的“定基”之意依舊磅礴！
    【靈築小成）：經驗+15！】解析定基盤核心）
    林小樹心神沉入其中，嚐試著以自己的靈力，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去“溝通”那些斷裂淤塞的脈絡，如同疏通河道。同時，他意念微動：“金一，帶它們過來，啃這裏！小心點，隻啃那些淤塞的、斷裂的‘死路’！”
    四隻金蟻立刻飛到定基盤邊緣。它們甲殼上的暗金紋路亮起，複眼閃爍著微光，空間感知力聚焦在盤體內部。很快，它們找到了目標——那些淤塞斷裂的節點。細密的口器張開，啃噬！這一次，啃噬的並非實物，而是盤體內部能量脈絡中那些無形的“淤塞”與“死結”！這是它們啃噬陣盤天賦的更深層運用！
    【禦蟲入門）：經驗+20！】
    定基盤微微震顫，表麵龜甲紋理流淌過一絲微光。盤內淤塞斷裂的脈絡，在金蟻啃噬下，如同被疏通的溪流，開始極其緩慢地重新連接、流轉！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厚重的“地氣”感從盤體中散發出來，引動著荒地深處極其稀薄的地脈之氣，緩緩向棚屋匯聚！
    林小樹抓住機會，立刻拿起一塊淬火寒潭石的邊角料。以指為筆，靈力為墨，結合【靈築】的感悟，開始在其平整的麵上，刻畫最基礎的【基礎陣紋·聚靈紋】和【基礎陣紋·固地紋】！
    刻刀落下！石屑紛飛！
    靈力灌注！紋路生光！
    有了定基盤散發的“定基”之意作為引導和參照，有了之前刻畫基礎符文的千錘百煉，這第一次刻畫陣紋，竟異常順利！線條雖然略顯生澀，但結構準確，靈力流轉通暢！當最後一筆落下，石板上兩道陣紋微光一閃，一股微弱但確實存在的聚靈和穩固之力散發開來！
    【基礎陣紋·聚靈紋未入門）：經驗+15！】
    【基礎陣紋·固地紋未入門）：經驗+15！】
    【靈築小成）：經驗+25！】
    成了！靈築之道，終於邁出了從“感知”到“構建”的關鍵一步！
    林小樹看著地上散發著厚重地氣、脈絡被金蟻緩緩疏通的定基盤，看著手中那塊刻畫著基礎陣紋、隱隱與定基盤呼應的石板，再感受著牆角黑岩不斷凝結的混沌靈露，以及腦海中翻騰的丹道與符籙知識…
    一個以靈築為核心，符籙為甲胄，丹藥為資糧，靈植靈蟲為輔助的、真正屬於他自己的“隱毒窟”雛形，正在這片荒蕪之地上，悄然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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