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演武場，死寂得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所有人，無論是台上長老，還是台下弟子，都像是被凍住了。目光死死盯著丙字擂台上那個巨大的銀色光罩。光罩內，汙穢的黑暗如同活物般翻騰、侵蝕著冷鋒長老布下的庚金劍氣，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聲。孫海和鐵背蒼狼的殘骸早已消失不見，連擂台堅硬的青石地麵，都被腐蝕出大片大片焦黑、粘稠的坑窪，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濃烈腥臭。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人的心頭。聖教！血飼！自爆！汙染！這些平日裏隻存在於傳說和戒律堂警告中的字眼，此刻以如此慘烈、如此褻瀆的方式，血淋淋地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肅靜！”冷鋒長老冰冷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醒了死寂。他須發皆張，周身劍氣勃發，維持著壓製汙穢的光罩，目光如寒冰掃過台下每一個驚魂未定的弟子，“執法堂弟子聽令！封鎖演武場所有出口！所有晉級弟子，原地待命！逐一接受‘淨靈鏡’探查！任何人膽敢擅動，格殺勿論！”
    命令如同冰水澆頭，讓混亂的苗頭瞬間被掐滅。執法堂弟子們如同黑色的潮水，迅速占據各個要衝，冰冷的目光掃視著人群。一麵麵巴掌大小、邊緣鑲嵌著清心符文的古樸銅鏡被分發下去，由執法弟子手持，開始對每一個晉級弟子進行照射。銅鏡光芒掃過，若體內有異常靈力波動或邪祟氣息，便會發出警示。
    緊張壓抑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
    林小樹站在靈植堂弟子中間，臉色同樣凝重。他和其他人一樣，隨著人流，等待著那麵“淨靈鏡”的照射。但他的心神，卻如同繃緊的弓弦，早已鎖定了目標！
    就在李默引爆“穢神源種”、汙穢黑暗爆發、全場震驚混亂的刹那！林小樹丹田內的混沌種子，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悸動！那股微弱的“汙穢感知”能力，瞬間被提升到了極限！一股遠比李默身上更內斂、更陰險、如同毒蛇潛伏在枯葉下的冰冷粘稠“惡感”，如同黑夜中的燈塔，清晰地指向了混亂人群中一個正“驚惶”後退的身影！
    就是他！第二個血飼！
    林小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瞬間在那個身影上留下了烙印：中等身材，略顯敦實，穿著外門丹堂的製式灰藍色袍子，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懼和茫然，混雜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若非混沌種子的特殊感知，林小樹絕難將他從數百名同樣驚慌的弟子中分辨出來。
    【混沌種子萌芽）：汙穢感知極限強化！目標鎖定！】
    【靈力吞噬抗性初級）：經驗+10！】
    此人極其狡猾！在李默自爆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瞬間，他非但沒有趁亂做些什麽，反而完美地扮演了一個被嚇壞的普通弟子，甚至後退的方向都刻意避開了出口，仿佛隻想遠離危險的擂台。這份冷靜和偽裝，比李默那種狂熱死士更加危險！
    ‘王岩…丹堂弟子…’林小樹記住了這個身份。影閣的情報提到，第七小隊已知成員三人，李默已死，餘下兩人身份不明。現在，第二個也浮出了水麵。他叫王岩。
    淨靈鏡的光芒掃了過來。林小樹收斂心神，將混沌種子的悸動死死壓製，隻流露出《乙木長生訣》那精純溫和的木屬性靈力波動，以及築基初期的氣息。鏡光照在他身上，符文流轉，毫無異常。
    持鏡的執法弟子麵無表情地移開。
    林小樹的目光，如同無形的絲線，始終若有若無地牽引在斜前方不遠處那個敦實的丹堂弟子——王岩身上。
    王岩同樣接受了淨靈鏡的探查。鏡光掃過，毫無反應。他臉上還殘留著“後怕”，甚至還“感激”地對執法弟子點了點頭，隨即又低下頭，身體似乎還在微微發抖，完美融入周圍驚魂未定的人群。
    【演技精通）：經驗+5！】
    但林小樹的特殊感知卻清晰地捕捉到，就在鏡光移開的瞬間，王岩低垂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極其隱晦、冰冷得沒有一絲波瀾的放鬆。那絕非一個真正受驚弟子該有的眼神。
    執法堂的排查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最終，除了那個自爆成灰的李默和被他波及的孫海，並未再發現其他明顯的“血飼”跡象。冷鋒長老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親自出手，以強大的庚金劍氣將那團被壓縮的汙穢黑暗徹底磨滅，但擂台中心那一片焦黑粘稠、散發著殘餘惡臭的汙染區域，卻如同一個醜陋的瘡疤，無聲地訴說著聖教的猖獗。
    “大比暫停一日！”冷鋒長老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所有晉級弟子，暫居‘清心閣’，由執法堂統一看管，等候進一步通知！萬木靈境試煉是否如期進行，待長老會商議後定奪！”
    命令下達，人群在執法堂弟子的押送下，沉默而壓抑地離開了演武場，前往位於後山僻靜處的“清心閣”。那是一座專門用來讓弟子靜心修煉、也兼具禁閉功能的建築，此刻成了臨時的監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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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閣內，氣氛更加沉悶。一個個獨立的靜室被分配下去，門外都有執法弟子值守。林小樹分到的靜室位置靠裏，相對僻靜。他盤膝坐在蒲團上，看似閉目調息，實則所有心神都放在了隔壁。
    王岩，就在隔壁的靜室！
    隔著一道並不算厚的牆壁，林小樹那經過混沌種子強化的感知力，如同無形的觸手，小心翼翼地延伸過去。他不敢直接探查對方體內，那太容易被發現。他感知的是氣息，是情緒，是任何細微的、與環境不協調的波動。
    【神識精通）：經驗+8！】
    【混沌種子萌芽）：微弱汙穢感知持續…】
    隔壁一片沉寂。王岩的氣息平穩，帶著丹堂弟子特有的、淡淡的草藥氣和一絲火氣煉丹沾染），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他似乎在安靜地打坐，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色漸深，清心閣內一片寂靜，隻有門外執法弟子巡邏的輕微腳步聲。
    林小樹耐心地等待著。他知道，對方絕不會毫無動作。聖教的“腐潮”計劃不會因為一個血飼的暴露而停止。萬木靈境，依舊是他們的目標。王岩，就是埋下的另一顆釘子。
    果然！
    後半夜，萬籟俱寂之時。
    隔壁傳來一絲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靈力波動。這波動非常微弱，如同微風拂過水麵，稍縱即逝。若非林小樹全神貫注，又有混沌種子加持的感知，絕對會忽略過去。
    緊接著，一股極其淡薄、卻帶著某種特殊甜腥氣的“香氣”，如同水中的墨滴般，極其緩慢地、無聲無息地從隔壁彌漫開來，透過牆壁的縫隙，滲透到林小樹這邊的靜室！
    這香氣非常奇怪。它並非刺鼻，反而帶著一絲草木的清新，但在這清新之下，卻隱藏著一股令人莫名煩躁、氣血隱隱躁動的怪異感覺。更詭異的是，這股香氣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竟然開始極其緩慢地“消散”，或者說，是“融入”了周圍的靈氣之中，變得難以追蹤！
    【混沌種子萌芽）：警告！感知到異常催化物質！微弱汙穢關聯！】
    林小樹心中警鈴大作！他瞬間屏住呼吸，體內《乙木長生訣》真元加速運轉，混沌種子的氣息在體表形成一層極其微弱的保護層，隔絕著那詭異的香氣。同時，他腦海中煉丹宗師級的認知力瘋狂運轉！
    ‘甜腥氣…草木清新為表…核心是…某種混合了妖獸精血和迷幻草根莖的萃取物…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被特殊手法處理過的汙穢氣息作為引子！’林小樹瞬間解析出這香氣的底細！‘這不是毒！這是…引獸香！而且是經過特殊煉製、能融入靈氣、擴散範圍極廣、效果極其持久的頂級引獸香！’
    引獸香！王岩在煉製引獸香！他的目標是什麽？
    萬木靈境！
    林小樹瞬間明悟！萬木靈境作為試煉之地，本身就圈養、放逐了大量實力不等的妖獸！聖教無法像李默那樣直接引爆汙染源動靜太大且容易被發現），就改用這種陰毒的手段！王岩潛入大比，真正的任務，恐怕就是在進入萬木靈境後，釋放這種特製的引獸香，將靈境內狂暴的獸群引向試煉弟子聚集的區域，製造大規模的混亂和死亡！在混亂中，他不僅可以渾水摸魚，甚至可能找到機會，對靈境的核心區域進行破壞或汙染！而且，這種引獸香一旦融入靈氣擴散，極難追查源頭！
    好陰險的計劃！這比李默那種自殺式襲擊，危害更大，也更難防範！
    隔壁的靈力波動已經停止。那股奇異的香氣在完全“融入”周圍靈氣後，也徹底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王岩的氣息恢複了平靜，如同一個真正在打坐修煉的普通弟子。
    林小樹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眸子裏寒光閃爍。他知道了王岩的手段，但如何應對？在執法堂的嚴密監管下，他無法直接動手。而且，王岩身上必然還有更多這種引獸香，進入萬木靈境後隨時可以釋放。
    必須想辦法，在他釋放引獸香之前，解決掉他！或者在獸潮被引動時，擁有足以自保甚至反製的手段！
    第二天，消息傳來。長老會經過激烈爭論，最終決定：萬木靈境試煉，如期進行！
    理由很簡單：宗門威嚴不可墮！若因聖教一次襲擊就取消大比核心試煉，不僅弟子士氣受挫，更會讓外界認為青木宗軟弱可欺！再者，萬木靈境本身空間穩固，且有宗門曆代加持的禁製，聖教想從外部大規模破壞極難。冷鋒長老將親自帶隊坐鎮入口，加強監察。而進入靈境的弟子，則被告誡需加倍小心，提防可能存在的聖教餘孽破壞。
    這決定，在林小樹意料之中。宗門需要維持體麵，也需要用這次試煉來檢驗弟子、找出隱患。而他，則需要在這風暴眼般的試煉中，活下去，並完成自己的目標。
    第三輪比試，在一種更加凝重、肅殺的氣氛中開始。經過前兩輪篩選，剩下的弟子不足百人，實力普遍在煉氣九層以上，築基初期也有十餘人。比試方式變成了挑戰製。由執事隨機抽取兩名弟子登台對戰，勝者留下，敗者淘汰，直至決出最終進入萬木靈境的五十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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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樹的運氣似乎用完了。第一場，他就被抽中上台。而他的對手，赫然是百戰峰一位以力量狂暴著稱、剛剛突破築基初期的弟子——雷猛！
    雷猛身材魁梧，如同鐵塔，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虯結，布滿傷疤。他扛著一柄比人還高的黝黑巨錘，走上擂台時，沉重的腳步讓地麵都微微震顫。他看著對麵身形單薄的林小樹，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靈植堂的小子？聽說你運氣不錯？可惜，你的好運到頭了！老子這‘撼山錘’下，可沒有軟柿子！”
    台下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雷猛的實力，在築基初期中也屬頂尖，尤其一身蠻力，配合那柄靈器巨錘，曾生生砸碎過同階對手的防禦法寶！對上靈植堂的林小樹？這簡直是碾壓！
    連高台上的秦守拙，眉頭都微微皺了一下。冷鋒長老則麵無表情。
    林小樹平靜地走上擂台，看著氣勢逼人的雷猛，臉上沒有任何懼色，反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專注？他微微垂著眼瞼，仿佛在感受著什麽。
    【混沌種子萌芽）：微弱汙穢感知持續…目標王岩）位於觀戰人群東南角…情緒穩定…無異常舉動…】
    他在鎖定王岩的位置！王岩果然也來觀戰了。林小樹需要確認他的動向。
    “開始！”執事一聲令下。
    “吼！”雷猛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狂暴的犀牛，拖著那柄沉重的撼山錘，轟隆隆地衝向林小樹！他沒有花哨的技巧，就是最純粹的力量碾壓！巨錘掄起，帶起恐怖的惡風，如同崩塌的山嶽，朝著林小樹當頭砸下！錘未至，那狂暴的氣壓已經讓人窒息！
    【身法精通）：經驗+5！】
    【混沌種子萌芽）：微弱空間感知被動）生效！】
    麵對這足以將普通築基修士砸成肉泥的一錘，林小樹沒有選擇硬撼，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極限閃避。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迎著那砸落的巨錘，不退反進！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猛地向前一竄！速度並不算特別快，但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就在巨錘即將及頂、力量達到巔峰、同時也是雷猛舊力已發新力未生的瞬間，林小樹的身影，險之又險地擦著錘頭的邊緣，衝到了雷猛那如同鐵塔般的身軀近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三尺！
    “找死！”雷猛獰笑，空著的左手五指箕張，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巨大的鐵鉗，狠狠抓向林小樹的腦袋！在他看來，林小樹這簡直是自投羅網！
    然而，林小樹的目標，從來就不是雷猛本人！
    就在他衝到雷猛身前、雷猛左手抓來的瞬間！林小樹藏在袖中的右手，如同鬼魅般探出！他手中沒有武器，隻有一小撮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砂礫——正是他之前煉製的“空冥金砂”！
    【禦器精通）：經驗+15！】
    【禁製宗師）：經驗+10！】
    林小樹眼中精光爆射！那十幾粒微小的空冥金砂，在他神識的精準操控下，並非射向雷猛，而是如同天女散花般，極其刁鑽地、無聲無息地射向了雷猛身後數丈外、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擂台地麵！
    同時，林小樹意念狂催靈獸袋！
    嗡——！！！
    四道璀璨到刺目的金芒，如同撕裂空間般，驟然從林小樹腰間的靈獸袋中爆發而出！金一至金四！甲殼上暗金紋路瘋狂流轉，散發出強烈無匹的空間撕裂意誌！在空冥金砂落地的瞬間，那十幾粒砂礫上烙印的微縮空間錨點符文驟然亮起！
    目標鎖定！空間坐標建立！
    “嘶——！！！”
    四隻金蟻同時發出尖銳到刺穿耳膜的嘶鳴！它們的身影在空中瞬間變得模糊！並非高速移動，而是如同瞬移般，直接跨越了與那十幾粒空冥金砂之間的數丈距離！出現在了那片擂台地麵的上空！
    【金紋蝕金蟻群宗師）：空間跳躍！鎖定坐標！】
    四道高度凝聚、帶著決絕撕裂意誌的空間啃噬之力，並非攻擊雷猛，而是如同四柄無形的空間利刃，狠狠刺向那片被空冥金砂標記的地麵！
    目標：引爆王岩可能提前布設的、用於幹擾或觀察的某種隱匿手段林小樹基於王岩的丹堂身份和引獸香特性做出的預判）！同時，製造巨大的空間波動，幹擾王岩的感知和可能的暗中動作！
    哢擦——！！！
    如同鏡麵破碎！那片看似堅硬的擂台青石地麵，在四道空間啃噬之力的同時轟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漆黑空間裂痕！一股狂暴的空間亂流猛地爆發開來！
    “什麽？！”正準備一把捏碎林小樹腦袋的雷猛，被身後這突如其來的恐怖空間波動和刺耳的破碎聲驚得動作一滯！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去，臉上充滿了錯愕！
    就是這一瞬間的遲滯！
    林小樹眼中寒光一閃！他放棄了任何攻擊，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借著空間亂流爆發的衝擊波，以比衝來時更快的速度向後飄飛！瞬間拉開了與雷猛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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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閃電，借著空間亂流爆發引發的短暫混亂和全場驚愕的瞬間，精準地射向了觀戰人群的東南角——王岩所在的位置！
    【混沌種子萌芽）：汙穢感知極限運轉！目標鎖定！】
    果然！
    在空間裂痕爆發、亂流肆虐的刹那！王岩那敦實的身體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猛地一縮！他臉上偽裝出的驚愕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逝的驚疑、憤怒和一絲…計劃被打亂的焦躁！他體內那股被死死壓製的汙穢氣息，在突如其來的空間衝擊和混沌種子極限感知的雙重刺激下，極其短暫地失控波動了一下！
    雖然隻有一瞬，但在林小樹的“汙穢感知”中，如同黑夜中點燃的火炬！
    找到了！確認了！就是他！王岩！聖教血飼！引獸香的煉製者！
    【混沌種子萌芽）：汙穢感知強化！】
    【靈力吞噬抗性初級）：經驗+5！】
    “混賬！你想毀掉擂台嗎？！”台上，雷猛從錯愕中回過神，看著飄然落在擂台另一側的林小樹，又驚又怒！剛才那恐怖的空間撕裂，雖然沒傷到他，但也讓他心有餘悸！
    台下也是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林小樹會用這種近乎“自爆”的方式逼退雷猛！這太詭異了！
    林小樹沒有理會雷猛的怒吼，也沒有解釋。他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裏，目光從王岩身上收回，仿佛剛才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自保。他看向台上臉色鐵青的執事和幾位長老。
    冷鋒長老的目光如同鷹隼，在林小樹和他身後那片正在緩緩彌合的空間裂痕上來回掃視，眼神銳利得似乎要穿透一切。秦守拙的眼神則更加深邃複雜。
    執事看了看那片狼藉的擂台，又看了看對峙的兩人，最終在冷鋒長老微微頷首示意下，沉聲道：“林小樹！幹擾比試！手段過激！判負！雷猛，勝！”
    結果宣布，台下一片議論紛紛。有嘲笑林小樹弄巧成拙的，有驚異於那恐怖空間手段的，也有少數人若有所思。
    林小樹對這個結果毫不在意。他平靜地走下擂台，臉上無悲無喜。目的已經達到：確認了王岩的身份，並在所有人麵前展示了金蟻群這手令人忌憚的空間撕裂能力，雖然是攻擊地麵，威力卻足以讓某些人投鼠忌器。
    他走回人群，目光再次“無意”地掃過東南角。
    王岩已經恢複了那副敦實普通的樣子，低著頭，仿佛也被剛才的變故嚇到了。但林小樹清晰地捕捉到，對方低垂的眼簾下，那冰冷的、如同毒蛇鎖定獵物般的目光，正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
    【混沌種子萌芽）：持續感知！目標鎖定！敵意確認！】
    殺意，如同實質。
    林小樹心中冷笑。萬木靈境…引獸香…還有這個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王岩…這場試煉，越來越“有趣”了。他摸了摸袖中那瓶冰冷的“金煞墨”和裝著“淬毒無影針”的針囊。
    狩獵，即將開始。而這一次，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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