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鏡像的自己，他不斷嚐試變招。
    在他動用神念衝擊的時候，對方也會用神念豎起屏障，強度與他自身完全一致。
    他施展身法遊鬥的時候，對方的速度和預判更是精準得可怕，如影隨形，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樣。
    一時間，陳林陷入了苦戰。
    他所有的招式都被完美複製並反製，真元和神念之力在飛速消耗，而對方的真元和神念之力彷佛無底洞一般，無窮無盡，不知疲倦。
    “砰！”
    一次躲閃不及，陳林被鏡像一記裹挾著玄冰之力的槍鋒擦中肩膀，聖器鎧甲光芒狂閃，一股鑽心的寒意透體而入，讓他半邊身子都有些麻痹。
    “難道真的要止步於此？”
    陳林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股無力感。
    麵對一個全方位了解自己，甚至在某些方麵超越自己的對手，這種感覺足以讓他感到絕望。
    此時他腦海中忍不住閃過之前幾場的戰鬥，荒原、森林、沙漠、深海……每一次都是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敵人，需要不同的應對。
    “不同的應對……”陳林眼神忍不住猛地一亮。
    “我之前的戰鬥，雖然手段多樣，但思維似乎被固有的模式限製了，總是習慣性地用最強的招式去應對，卻忘了戰鬥的本質是‘取勝’，而非‘複製’。”
    “這個鏡像，能複製我的武技、我的力量、我的思維模式，但它複製不了我的‘靈機一動’，複製不了我獨有的‘掛’。”
    心中有了想法，陳林也就不再急於一時的勝負，而是開始在防守中觀察，先學習對方身上的優點，然後進行自我總結，應用。
    這麽好的一個武道完全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老師，尋常之時可尋不到，他得好好抓住機會學習。
    等到完全將自身功法武技的優勢劣勢全部摸清楚，搞明白，然後總結應用妥當後，他再用‘掛’處理掉鏡像的自己也為時不晚。
    在他看來，隻要他抓住功法武技升級的瞬間，發起攻擊，那麽眼前的鏡像自然而然就沒辦法與他匹敵，畢竟鏡像的他，隻是複製的是已知的他，而非真正的他。
    真正的他，是未知且不可預測，是不斷在戰鬥中能夠自由成長和突破的人。
    一念通達，陳林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深邃。
    鏡像陳林的攻擊依舊狂暴，但陳林的心卻漸漸沉靜了下來。
    他放棄了固有的戰鬥節奏，時而以柔克剛，時而以快打慢，有時候甚至故意賣出一個破綻，引誘對方使出威力巨大但消耗也巨大的招式，觀察其使用的技巧和方式。
    他在學習，在學習“自己”，更是在超越“自己”。
    這個學習的過程中，他的學習不是觀察鏡像的動作，而是觀察自身力量的流動，觀察每一次碰撞時能量細微的變化，觀察對方在自己使出不同的功法武技時的不同應對方式。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時間在不知不覺的流逝。
    真武塔外的玉碑前，圍攏的人群在漸漸稀少。
    很多人都知道真武塔第十六層的考驗是什麽，也知道想要闖過這一層，挑戰者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因此基本上沒有人看好陳林能夠一次性就闖關成功。
    特別是當很多人看到陳林在這一層停留許久都沒有任何動靜以後，便都搖頭歎息地各自散開。
    當圍攏在玉碑前的眾人都散去後，仍舊有兩人，依舊在耐心地停留。
    一個是鄧晨，一個是負責值守在真武塔入口的王執事。
    望著身邊依舊耐心的鄧晨，王執事又停留了一會後，便對著鄧晨道：“看來你這好友闖過真武塔第十六層的幾率很渺茫了，真是讓人遺憾啊！”
    “我陳兄還未出真武塔，執事大人這結論下的有點早了啊！”鄧晨不置可否道。
    “哈哈哈！看來你對你這好友很有信心啊！”王執事一臉詫異地看了一眼鄧晨，細細打量了一會後笑道。
    “當然！”鄧晨沒有轉頭去看王執事，語氣堅定道。
    雖然西山別院那場氣勢恢宏的戰鬥，他沒有親眼所見，但是陳林最後毫發無傷地返回住處，就已經足夠讓鄧晨遐想很多。
    再說了，以他與陳林的關係，當然是希望陳林的實力越來越強，畢竟背靠大山好吃飯，身為世家子弟，他比誰都清楚這個現實。
    至於妒忌、怨惱之類的情緒，鄧晨壓根就沒有。
    “你這好友出真武塔估計還要好一會，我就不陪你在這浪費時間了，告辭！”王執事有點惋惜地搖了搖頭，便起身準備往西山別院而去。
    雖然這個名叫陳林的家夥沒有希望突破真武塔第十六層，但是以這家夥第一次闖塔，就能有如此好的成績，值得他去殿主那裏稟報一聲。
    如此好的苗子，可不能被其他勢力挖走。
    王執事的離開，鄧晨並不在意，望著玉碑上久久沒有動靜的名字，鄧晨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陳兄，你何時能闖過真武塔第十六層。”
    月明星稀，真武塔的附近除了負責值守的人員外，就隻有鄧晨一個人還站在塔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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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有幾人路過，在玉碑前停留駐足交談，也會很快離去。
    關於陳林的消息好似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整個戰神殿乃至整個帝都流傳，甚至隱隱還有向整個燕國的範圍流傳。
    真武塔外發生的事情，陳林並不知曉，也沒有精力去考慮。
    此時的他早就如海麵一般，將鏡像對手身上的戰鬥經驗汲取一空，並且順便還完善了一下自己的戰鬥體係。
    見在鏡像的自己身上，不能再繼續收獲有用的經驗後，陳林眼神一閃，開始找機會準備了解對方。
    終於，在一次雙劍再次交擊，能量劇烈對衝的瞬間，陳林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硬撼或者後退卸力，而是手腕極其細微地一抖，引導著對方劍勢的力量，同時自身真元以一種前所未有，甚至有些違背常理的方式驟然逆轉。
    “嗡！”
    手中的青銅古劍發出一聲奇異的嗡鳴，劍身震顫，許久不用的神霄劍法瞬間使出。
    原本凝聚的劍鋒瞬間變得飄忽不定，仿佛化作了一道流動的“金光”，順著鏡像青銅古劍的力道纏繞而上。
    這一下變化，完全超出了鏡像陳林的戰鬥邏輯庫。
    它那冰冷空洞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遲疑。
    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陳林瞬間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然後開始嚐試選擇升級神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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