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被沈妙音害慘了!跟錯主子?

字數:6442   加入書籤

A+A-


    轟——
    兩扇脆弱門板倒飛出去,狠狠砸在牆壁上,灰塵簌簌落了滿地。
    楚年順著望去,隻見六道身形壯碩的男子,如鋼鐵一般,堵在門前。
    六人身上的氣息,更滿是肅殺之意,令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冰冷。
    盜竊?
    這兩個字仿佛鋼針,狠狠刺入楚年心頭。
    荒謬!
    楚年氣的心頭發笑。
    他一個連藥園百丈之內都無權靠近的雜役,如何去盜竊?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汙蔑!
    這是不加掩飾,赤裸裸的汙蔑!
    是誰要刁難老夫?
    楚年麵色難看,頓覺背脊發寒,一時間,頭腦掀起陣陣風暴。
    但他想破頭,也是想不出。
    在這葬仙宗,他就是個小透明,平日裏除了輔助沈妙音修行,就是閉關,療傷,恢複氣血與陽氣。
    能得罪誰?
    楚年眼神沉沉,盯著麵前六人。
    他們無一例外,盡皆身著緊繃的玄黑色製伏,那種顏色深沉得能吞噬光線。
    胸口處,用銀線繡著一具精巧的刑具圖案,猙獰而詭秘。
    每個人的右臂上,都烙印著一個醒目的大字——“執”!
    執法門。
    一股寒意,不自覺攀升而起。
    葬仙宗這個混亂無序的龐大宗門之內,執法門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令人膽寒的悖論。
    名義上,他們是宗規的守護者,是公正的化身。
    可私下裏,執法門,乃是比地獄更可怕的深淵。
    宗門內人盡皆知,被執法門帶走的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傾家蕩產,隻是最仁慈的開始。
    所謂的秉公執法,不過是他們用來敲骨吸髓的遮羞布罷了。
    進去的人,即便能出來,也將瞬間淪為這葬仙宗的最底層,擁有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胸腔內,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讓他感到一陣陣發慌。
    楚年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深深彎下腰,將姿態放到了最低。
    “見過幾位師兄。”
    他開口,臉上勾勒出一抹拘謹的笑容:
    “諸位師兄,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老夫隻是區區雜役……”
    “別說盜竊,老夫連進入藥園的資格都沒有啊!”
    骨頭再硬,也得分場合。
    楚年可不想剛剛逃脫沈妙音這個魔女的威脅,就被執法門玩死。
    “廢什麽話?”
    為首那人發出一聲冷哼,聲音裏滿是暴躁與不耐。
    “還有,你個臭雜役,跟誰稱兄道弟呢?”
    話音落下,他猛地踏前一步。
    雄渾的氣息撲麵而來。
    楚年隻覺眼前一花,一隻裹挾著勁風的大手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連閃躲的念頭都未曾升起。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那一巴掌,結結實實地轟擊在了楚年的胸口。
    恐怖的力道瞬間貫穿了他的身體,胸骨仿佛要寸寸斷裂。
    楚年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向後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冰冷的牆壁上才停下。
    劇痛,鑽心刺骨。
    但比劇痛更甚的,是一股被強行壓抑的怒火,從他眼底最深處,瘋狂地向上攀爬。
    楚年死死低垂著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此刻的眼神。
    他萬萬沒有想到,執法門的人,竟然霸道到了如此地步,一言不合,便直接動手傷人。
    “拷上,帶走。”
    為首那人甚至懶得再多看楚年一眼,仿佛隻是踩死了一隻礙事的螞蟻。
    他輕蔑地一揮手。
    身後那五名執法門弟子立刻蜂擁而上。
    冰冷堅硬的鐐銬“哢嚓”一聲,鎖住了楚年,那金屬的寒意,瞬間刺入骨髓。
    “老實點,你這老東西!”
    “敢反抗,腿給你打斷!”
    幾人粗暴地喝罵著,將他從地上拖拽起來。
    楚年心頭的怒火愈發洶湧,但他清楚,自己沒有發作的資本。
    冷靜。
    必須保持冷靜。
    他拚命地在腦海中尋找著任何一絲可以利用的生機。
    忽然,一道身影在他腦中閃過。
    “老夫是被汙蔑的!”
    楚年猛地抬起頭,用盡全身力氣沉聲喝道。
    “老夫早已被調往陰陽峰,如今侍奉的是聖女沈妙音!”
    “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就這麽將老夫帶走,就不怕聖女殿下怪罪下來嗎?!”
    聖女沈妙音!
    這五個字一出口,整個房間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五位執法門弟子,皆是神情恍惚,相互對視一眼,麵上都浮現出明顯的忌憚之色。
    “劉師兄,這家夥……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啊,陰陽峰那位聖女……”
    一名弟子壓低了聲音,湊到劉易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
    “是啊師兄,要不,還是先按規矩,去陰陽峰那邊知會一聲?”
    另一人也附和道。
    弟子們都有些動搖了。
    一峰聖女,尤其還是陰陽峰那位,絕不是他們這些執法門的普通弟子能夠輕易得罪的。
    那位沈聖女,實力深不可測,近年來在宗門內聲勢正盛,行事風格更是頗為強勢,是整個葬仙宗都無比耀眼的存在。
    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雜役,去冒觸怒一位聖女的風險,似乎並不明智。
    楚年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們神情的變化,心中頓時燃起一抹微弱的喜色。
    有用!
    他正準備趁熱打鐵,將沈妙音這尊大佛抬出來,再多說幾句,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然而,為首的劉易卻在此刻發出一聲嗤笑。
    那笑聲裏,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與嘲弄。
    “你們幾個,腦子都給我活泛點兒。”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身邊幾個師弟,眼神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以後出去,別說是我劉易帶出來的人。”
    幾個弟子被訓得麵麵相覷,皆是滿臉茫然。
    劉易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楚年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可憐又可笑的死物。
    “動動你們的豬腦子想一想。”
    “那位陰陽峰的聖女,如果真的在意這個老家夥的死活,你們以為,我們有機會如此順利地走到這裏?”
    “你們以為,我們現在還能站在這裏,準備將他帶走?”
    劉易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狠狠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你們,太小看一位聖女的力量了。”
    他簡單地解釋了一句,便再也沒有多言的興趣。
    他轉過身,揮了揮手,率先走出了那扇破碎的房門,示意身後的人立刻跟上。
    那幾個原本還有些動搖的弟子,在聽到劉易這番話後,瞬間恍然大悟。
    看向楚年的眼神裏,最後一絲忌憚也消失不見,隻剩下冷漠。
    是啊。
    如果聖女真的看重這個老雜役,他們這些人,恐怕連陰陽峰的山腳都踏不進來,就會被聖女座下的強者攔住。
    聖女的默許,甚至……無視,才是他們能站在這裏的最大依仗。
    見到這一幕。
    楚年臉上剛剛升起的一點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一片死灰。
    他心中最後一點僥幸,被劉易這番冷靜而殘酷的分析,擊得粉碎。
    這姓劉的,果然是個老油條。
    “聖女最近隻是在閉關,等她出關,發現老夫死了,她定會為老夫報仇,清算爾等的……”楚年不死心,仍舊說著。
    劉易卻是嗤笑一聲,淡淡道:“你這狗東西,當真是發癔症了。行,我等著聖女來找我麻煩。”
    說著,便不再理會楚年,徑直往前走去。
    身畔其他五位弟子,也是紛紛嗤笑,壓著他往前走。
    “死了這條心吧。”
    “別掙紮了,老東西,反正你也活不久了。”
    五個執法門弟子,紛紛嘲弄著,宛若楚年隻是待宰羔羊。
    楚年聽著,老眼深處,也不免閃過一抹絕望之色。
    進了執法門,以他一個雜役的身份,絕對沒有活著出來的可能。
    但,死也要死個明白吧?
    更何況,自己也未必沒有活命的可能。
    楚年渾濁眸光微動,盯著前方那個高大的背影,用一種近乎悲愴的語調,嘶啞地問道:
    “劉師兄,看來老夫今日是難逃一死,恐怕是難活著出來了。”
    “可否……可否讓老夫死個明白?”
    走在最前麵的劉易,腳步微微一頓。
    他緩緩回過頭。
    月光下,他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詭異的憐憫,以及更加濃重的嘲弄。
    “怪就怪,你跟錯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