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赫府的院牆外多了幾分往日沒有的喧囂。街頭小販的吆喝聲裏夾雜著幾道刻意壓低的耳語，巷尾老槐樹下多了些看不清麵容的“閑人”，而南宮璃站在二樓窗前，手中銅鏡輕轉，鏡麵泛起淡淡光暈。
    “他們來了。”她低聲說，語氣卻帶著幾分笑意，“倒是有耐心。”
    赫連軒立於她身側，一身勁裝未換，昨夜朝堂一役雖讓他在皇帝麵前扳回一城，但局勢遠未結束。他眉宇間透出幾分冷意：“盯了三天，該收網了。”
    南宮璃將銅鏡收回袖中，轉身走下樓去，裙擺輕揚，步履如風。她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你猜他們今晚會不會來偷點什麽？”
    赫連軒嘴角微揚：“我倒希望他們真敢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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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時分，赫家商號的掌櫃急匆匆趕至府中，麵色蒼白，手心出汗。
    “世子，出事了。”他喘著氣開口，“咱們和江南王家那筆絲綢交易……對方突然改了交貨時間，還說要換一批新貨。”
    赫連軒眉頭一皺，正欲追問，南宮璃已坐在一旁慢悠悠地端起茶盞：“換貨？換了什麽？”
    掌櫃咽了口唾沫：“說是加了一批‘貢品級’的綢緞，說是皇宮裏流出的珍品，價格也比我們談好的高出三成……可這事兒蹊蹺得很，王家那位老爺子一向精打細算，怎會主動提價？”
    南宮璃輕輕吹了口氣，茶香四溢：“他不是提價，是想讓你們賠錢。”
    赫連軒眼神一冷：“有人在背後操控。”
    果然，掌櫃點頭：“王家的人支支吾吾，最後被逼問急了，才吐露一句——若不答應，就別怪他們不客氣。”
    南宮璃放下茶盞，指尖敲了敲桌麵：“看來，我們的朋友已經不滿足於監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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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赫府後院燈火稀疏，唯有幾處暗哨悄然點亮。南宮璃披著薄紗衣，倚在一棵古樹下，手中銅鏡映照著遠處街角的一道身影。
    “又換人了。”她低聲道，“這已經是第七個。”
    赫連軒從屋簷躍下，落地無聲：“他們倒是勤快。”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出手。南宮璃鏡麵輕晃，一道虛影浮現，正是那“賣貨郎”眼線的真實模樣。赫連軒則早已欺身而上，一把扣住其手腕，反剪其背後，動作幹淨利落。
    眼線掙紮無果，隻能咬牙怒斥：“你們以為能贏？黑月之夜將至，你們不過是螻蟻！”
    南宮璃聞言挑眉，蹲下身來，輕笑一聲：“黑月之夜？聽起來挺邪門兒的嘛。”
    眼線冷笑不語，赫連軒卻眯起雙眼：“你剛才說‘將至’，意思是……還沒到？”
    眼線猛地閉嘴，南宮璃卻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小瓶藥粉，輕輕打開蓋子，一股淡淡的甜香飄散開來。
    “這是我特製的‘忘憂散’，喝了之後，記憶會像春雪遇陽一樣融化。”她笑著遞到對方麵前，“你也可以選擇不說，不過……我這藥有個副作用，就是會讓你把心裏最怕的東西當成最愛。”
    眼線臉色驟變，終於開口：“我不知道具體日期，隻知道是在滿月之後的第三天。那天，他們會動手。”
    赫連軒與南宮璃對視一眼，心中已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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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赫連軒親自前往王家宅邸。他一身便服，未帶護衛，隻隨身佩劍，顯得坦然從容。
    王家老爺子見他到來，神色複雜，半晌才道：“世子爺，此事非我所願……他們威脅我家人安危，我……”
    赫連軒抬手打斷他的話，語氣平靜：“我知道你被人脅迫，也知道你家中老太太病重，需要一味‘玉髓靈芝’。”
    王老爺子一愣，眼中閃過驚疑：“你怎麽……”
    赫連軒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遞過去：“這是南疆剛采來的，我托人送了過來。”
    王老爺子顫抖著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一株色澤瑩潤、香氣撲鼻的靈芝，激動得幾乎落淚：“這……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寶貝啊！”
    赫連軒微微一笑：“隻要你願意配合，我會保你一家平安。”
    王老爺子沉默片刻，終是重重點頭：“好，我願意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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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赫府書房燈火通明。
    “他們已經在布局了。”南宮璃翻看著今日收集的情報，“不僅盯著你，連我也被盯上了。”
    赫連軒靠在椅背上，目光沉靜：“看來他們在朝堂吃了虧，決定換個戰場。”
    “問題是，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南宮璃皺眉，“到現在為止，我們抓到的眼線都是外圍人員，真正的核心人物，一個都沒摸到。”
    赫連軒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夜色中的京城：“那就讓他們先動，我們再反擊。”
    南宮璃輕笑：“你越來越有謀略了。”
    “是你教得好。”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溫柔中藏著鋒芒，“而且，這次我要讓他們知道，赫家不是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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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赫府設宴，邀請京城幾位富商共飲。席間觥籌交錯，氣氛熱烈，仿佛昨日種種未曾發生。
    然而，就在宴會進行到一半時，一名赫府侍衛悄然走入廳內，在赫連軒耳邊低語幾句。
    赫連軒不動聲色地點頭，隨即舉杯：“諸位，今日酒酣飯飽，不如趁此良機，談談生意如何？”
    眾人紛紛附和，笑聲連連。
    而在宴席之外，南宮璃已悄然離開，銅鏡在她掌心微微發燙，似乎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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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軒緩步走出大堂，夜風吹起他的衣袍，宛如戰旗獵獵。
    他望向遠方，眼神堅定：“來吧，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棋手。”
    此刻，京城的某個角落，一道低沉的聲音正在黑暗中響起：
    “準備好了嗎？”
    “黑月之夜，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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