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親衛押著一名黑衣俘虜緩步而來，那人腳步沉重，雙目低垂，神情卻無半分驚懼。
    “帶進來。”赫連軒冷聲吩咐。
    營帳內火光搖曳，映照著案上攤開的地圖與殘破文書。赫連軒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目光如炬，盯著被按在地上的俘虜。
    “你是青鱗的人？”他問。
    那人不語，嘴角微揚，仿佛在嘲諷。
    赫連軒不動聲色，抬手示意親衛退下，隨即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匕，在燭火中緩緩翻轉，金屬冷光閃爍，令人不寒而栗。
    “我這把刀，專挑軟骨縫，不會死，隻會痛。”他語氣平靜，“你說不說，全看你自己。”
    話音剛落，南宮璃的身影從簾後輕盈而出，手中幻影時空鏡微微泛起幽光，正對準那名俘虜。
    “他袖中有毒囊。”她淡聲道，“藏在右袖第三層夾縫裏。”
    赫連軒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揮手命人搜身。果然，在那人袖中取出一枚小巧毒囊，瓶口還殘留些許紫色粉末。
    “看來你早就準備好了。”赫連軒將毒囊放在桌上，指尖輕輕一彈，“可惜，你的主人不會為你收屍。”
    那人終於抬頭，眼神陰冷，聲音沙啞：“你們……什麽也查不到。”
    赫連軒冷笑一聲：“是嗎？”
    南宮璃走到他身旁，鏡麵一閃，一道光影浮現——正是這名俘虜在一座破廟中的畫麵，背景牌匾上赫然寫著“雲州”二字。
    “雲州？”赫連軒眯起眼，“你在那裏見過誰？”
    俘虜神色驟變，顯然沒想到自己的過往竟被人窺見。
    “你們……怎麽可能……”他喃喃自語。
    “幻影時空鏡，聽說過嗎？”南宮璃微笑道，“它不僅能回溯時間，還能映照記憶。你想試試，我會看到多少？”
    那人咬牙，卻再難維持先前的冷靜。
    赫連軒趁勢逼近：“說吧，幕後之人是誰？”
    俘虜沉默片刻，終是開口：“我們隻是棋子……真正的聖主……不在戰場上。”
    赫連軒眼神一凜：“他在哪？”
    “我不知道。”那人搖頭，“隻知道……我們叫他‘黑曜’。”
    “黑曜？”南宮璃秀眉微蹙。
    “不可逆命……”那人低聲呢喃，似是在重複某種誓言。
    赫連軒心中一震，這個稱呼，透著一股詭異與神秘，絕非尋常江湖組織所能擁有。
    “小國聯軍，是你等引來的？”他繼續追問。
    “是。”那人點頭，“但他們不過是工具罷了。真正要對付的……是你們。”
    “什麽意思？”南宮璃皺眉。
    “盛元朝……已腐朽不堪。”那人露出一抹譏笑，“黑曜大人要做的，是掀翻這一切，重建秩序。”
    赫連軒冷笑：“就憑你們這群躲在暗處的鼠輩？”
    那人不再言語，似乎已知自己說得夠多。
    赫連軒站起身，繞至其身後，手中短匕輕輕抵在他頸側。
    “你以為自己已經完成了使命？”他低聲問道，“可你知道嗎？你活著，比死了更有用。”
    那人眼神微動，卻依舊沉默。
    赫連軒收回匕首，轉身坐下，淡淡道：“把他關起來，別讓他死，我要他親眼看著黑曜的計劃如何被一一粉碎。”
    親衛應聲而入，將那人押了下去。
    營帳內一時寂靜無聲。
    南宮璃望著那枚蛇形圖騰令牌，若有所思：“這令牌……和我在暗影閣見過的一類圖騰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說明他們並非單一組織。”赫連軒點頭，“而是多個勢力拚湊而成，背後有人在操控全局。”
    “那個‘黑曜’……到底是誰？”南宮璃輕聲問。
    赫連軒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合上手中的令牌，眼中寒芒閃動。
    “很快就會知道。”
    ——
    與此同時，主營之外，天邊晨曦初現，新的一日即將開始。
    赫連軒走出營帳，迎麵而來的是一陣清冽晨風，帶著昨夜戰火的餘溫與硝煙的氣息。
    副將快步上前，抱拳行禮：“世子，敵軍殘部已基本肅清，戰利品正在清點。”
    “辛苦了。”赫連軒點頭，隨即問道，“有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物？”
    副將遲疑了一下，遞上一個布包：“屬下在一處密室角落發現這個，似乎是……一封未寄出的信。”
    赫連軒接過，展開一看，信紙已然泛黃，字跡潦草：
    “事已敗露，速撤。黑曜之意，不可違。”
    落款處並無署名，隻有一枚小小的印記，與蛇形圖騰極為相似，卻更為繁複。
    赫連軒眉頭緊鎖，心中隱隱覺得，這場戰爭雖勝，卻遠未結束。
    “傳令各部，加強戒備。”他對副將道，“尤其是通往京城的方向，任何可疑之人，一律盤查。”
    “是！”
    副將領命而去。
    赫連軒負手立於營地高處，遙望遠方。
    朝陽升起，金光灑滿大地，卻掩蓋不住他眼中那一抹深沉的陰影。
    “黑曜……”他低聲呢喃，“你究竟在謀劃什麽？”
    ——
    京城方向，南宮璃已啟程返回。
    她乘坐的馬車在晨霧中緩緩前行，車內，幻影時空鏡靜靜躺在她膝頭，鏡麵忽明忽暗，仿佛在回應某個遙遠的召喚。
    她輕輕撫摸鏡框，低聲自語：“雲州……黑曜……這一切，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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