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街小巷不複往日寧靜。赫連軒與南宮璃並肩走在回府的青石路上，腳步沉穩，神情卻如繃緊的弓弦。昨夜朝堂之上，赫連風雖已下獄，可那句“不過是棋子”卻如一根刺，紮在赫連軒心頭，也紮進了南宮璃的鏡麵。
    南宮璃輕聲道：“你看，這鏡麵咋有點泛灰呢。”袖中幻影鏡微微一轉，映出的卻不是兩人身影，而是幾道模糊的輪廓，似是夜色中潛行的黑影。
    赫連軒目光一沉，說道：“磁石箭鏃的殘留影響還沒散盡呢。”
    南宮璃點頭，小心地將幻影鏡收回袖中，指尖在鏡邊停留片刻，仿佛在與鏡中的秘密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她雖未言明，但心中已有警覺——昨夜那黑袍人，那北戎暗紋，那磁石箭鏃，皆非偶然。
    赫連軒說道：“七殺盟那幫餘孽還在城裏，要是不趕緊肅清，恐怕會出變故。”
    南宮璃輕笑一聲：“七殺盟？不過是條毒蛇的尾巴，真正的蛇頭，還在暗處。”
    兩人話音未落，遠處便傳來一陣騷亂，幾處街巷傳來火光與哭喊。赫連軒眉峰一挑，腳步一頓，便聽南宮璃低聲道：“有人在引火。”
    赫連軒一揮手，說道：“走！” 兩人身形如風，直奔事發之地。
    赫連軒調兵圍剿，南宮璃則潛入巷中，借幻影鏡映照出幾處藏匿點。她輕身躍上屋簷，鏡麵微光閃爍，映出三處暗門，皆有黑影閃動。
    “果真藏了人。”她心中暗忖，正欲躍下，忽覺鏡麵一震，一道模糊的影子閃過——那影子衣袖之上，竟隱隱有紋路，似是某種組織的標誌。
    她心頭一緊，正欲再細看，鏡麵卻忽地一暗，仿佛被什麽力量幹擾。南宮璃皺眉，迅速將那影像拓印在鏡中深處，以防遺失。
    與此同時，赫連軒已率兵圍住一處藏匿點。那是一處廢棄的酒樓，樓內黑影幢幢，殺氣未散。他一腳踹開大門，“赫家軍在這兒，你們咋敢藏身？”
    屋內沉默片刻，忽有一道冷笑傳出：“赫連軒，你以為赫連風落網，便是大功告成？”
    赫連軒不語，手中佩劍已然出鞘，劍光如雪，直指屋內。
    “你們不過是些螻蟻，幕後之人，才剛開始。”
    話音未落，屋內忽地爆發出一陣異響，緊接著，幾道黑影如鬼魅般竄出，手持利刃，直撲赫連軒而來。
    赫連軒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劍光如龍，斬斷兩人兵刃，旋即一腳踢中第三人胸口，將其踹飛數丈。
    他冷著臉說道：“你們的嘴，比刀還硬。”
    “但我犯不著讓你們開口。” 他取出一枚令牌，正是“七殺盟”的信物，丟給身旁副將：“帶回去，審。”
    副將點頭領命，將人押下。
    南宮璃此時也已趕到，輕聲道：“我在鏡中看到一人袖口有紋路，像是某種組織的標誌，但鏡麵被幹擾，影像模糊。”
    赫連軒眉頭緊鎖：“磁石箭鏃的影響？”
    “不止。”南宮璃低聲道，“還有別的東西，在幹擾幻影鏡。”
    赫連軒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們低估了他們。”
    南宮璃點頭：“赫連風，不過是棋子。”
    夜色漸深，赫連軒與南宮璃回到赫連府，書房內燈火搖曳，映出兩人略顯疲憊的身影。
    “今日清理了三處藏匿點，共擒獲十二人。”赫連軒將一份名冊放在案上，“但真正知道幕後之人身份的，隻有赫連風。”
    南宮璃說道：“可他不會說。”
    “他若說了，便不再是棋子，而是棄子。”
    赫連軒冷笑一聲，說道：“他倒是聰明。”
    南宮璃將幻影鏡取出，鏡麵映出幾道模糊的影子，其中一人衣袖上的紋路隱約可見，似是一座雪山，又似是一隻盤踞的鷹。
    她低聲喃喃道：“這紋路……”
    赫連軒聞言，目光一凝：“何處？”
    “黑風嶺。”南宮璃道，“那北戎密探的袖口，也有類似的紋路。”
    赫連軒沉吟片刻，忽然起身，從案底取出一枚令牌，正是“七殺盟”的信物。他將令牌放在燈下，仔細端詳，忽然發現其背麵竟有一道極細微的刻痕——那是一隻鷹，盤旋於雪峰之上。
    “北戎……”他低聲念道，眼中寒光乍現，“他們果然插手了。”
    南宮璃輕聲道：“若這組織真與北戎有關，那赫連風背後，恐怕還有更大的棋局。”
    赫連軒緩緩點頭，將令牌收回袖中，目光深沉如夜：“這場棋，才剛開始。”
    夜風穿窗而入，吹動案上名冊，紙頁翻飛間，一張字跡潦草的紙片飄落，上麵赫然寫著一行字：
    “赫家軍械庫，有情況。”
    南宮璃彎腰拾起，遞與赫連軒。
    赫連軒接過，目光微沉，指尖在“情況”二字上輕輕摩挲，似在思索。
    “軍械庫……”他低聲重複，忽然抬頭，“你可還記得，那李家密室中，我們曾找到一份軍械流向賬本？”
    南宮璃點頭：“賬本已被我收入幻影鏡，未曾被人動過。”
    “可若有人早有準備……”赫連軒緩緩道，“他們或許，早就動了手。”
    南宮璃聞言，神色一凜：“你是說……軍械庫，可能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赫連軒未答，隻是緩緩起身，將令牌收入懷中，轉身朝門外走去。
    “明日，去軍械庫一趟。”他道，“我得親自看看。”
    南宮璃跟上，幻影鏡在袖中微微一顫，映出的最後影像，是一座雪山之巔，隱約可見一隻黑鷹盤旋，似在俯瞰人間棋局。
    赫連軒推開書房門，夜風撲麵而來，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
    他駐足片刻，抬頭望天，月色如銀，星河如練。
    “你以為，我們贏了嗎？”他忽然開口。
    南宮璃站在他身後，輕聲道：“贏的，隻是第一步。”
    赫連軒嘴角微揚，眼中卻無笑意。
    他緩緩抬手，握緊腰間佩劍，劍柄冰冷，卻未沾血。
    “隻要這劍還在我手裏，我就不會輸。”
    話音落下，他轉身邁步而去，衣袍翻飛間，劍刃在鞘中發出一聲輕響，似是回應。
    南宮璃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將幻影鏡收入袖中。
    鏡麵映出的，是那雪山之巔的黑鷹，正緩緩收攏雙翼，仿佛在等待下一場風暴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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