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站在偏院的石階上，指尖輕撫銅鏡邊緣，鏡麵泛出淡金色光暈。她輕吐一口氣，開始思索接下來的行動。
    赫連軒站在她身後，披著一襲深色大氅，腰間佩劍未曾離身。他目光沉靜，聲音低而穩：“你懷疑……是朝廷內部的人？”
    “不止是朝廷。”南宮璃轉過身，將銅鏡收入袖中，語氣如霜，“這圖騰我曾在‘暗影閣’的密卷中見過，是‘熾蛇盟’的標記。他們不屬江湖，也不歸朝廷，專門在亂世中攪弄風雲，隻為利益。”
    赫連軒眉頭一皺：“熾蛇盟？我竟未聽聞。”
    “他們從不在明麵露頭。”南宮璃語氣微冷，“但凡大亂將起，總有他們的影子。這次，恐怕是衝著整個盛元朝來的。”
    赫連軒沉默片刻，忽然道：“那你昨夜回溯時，可曾發現他們潛伏的據點？”
    南宮璃點頭，從袖中抽出一張紙，展開後是一幅用朱砂勾勒的京城地圖，上麵標注著幾處可疑地點。
    “這裏，”她指尖輕點一處，“昨夜仆婦的記憶中，有一匹黑馬從這裏出沒。我回溯了府邸外圍的影像，發現那馬的韁繩上有同樣的蛇形紋路。”
    赫連軒俯身細看，眼神微冷：“這是城東的舊馬場，赫家曾經的產業，後來被一位姓李的商人買下。”
    “那位李商人，”南宮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據說是從南疆來的，身世成謎，來京城不過半年，卻已與多位世家暗中往來。”
    赫連軒神色愈發凝重：“看來，他們早已滲透京城。”
    南宮璃收起地圖，淡淡道：“現在不是追查他們來路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行動，接下來，恐怕會有更大的動作。”
    赫連軒沉聲應道：“你說得對。不能再被動防守。”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堅定。
    府中議事廳內，晨霧未散，已有親信將領列席而坐。赫連軒站在主位，目光如炬，手中一卷密報已被他翻得起了毛邊。
    “昨夜，府邸外圍發現三名可疑人影，皆未留下蹤跡。”一名親衛低聲稟報，“但他們留下的痕跡顯示，他們並非尋常探子，而是受過專門訓練的高手。”
    南宮璃坐在一旁，指尖輕敲桌麵，若有所思。
    “他們不是來刺探的。”她緩緩開口，“他們是來‘踩點’的。”
    眾人皆是一驚。
    “踩點？”赫連軒眉頭微挑。
    “他們在找赫家的弱點。”南宮璃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他們不會貿然動手，而是要等最合適的時機。現在，他們已經掌握了府中巡邏的規律，下一步，可能是試探我們的反應。”
    赫連軒目光一冷：“那就讓他們試。”
    南宮璃卻搖頭：“不能打草驚蛇。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們以為我們依舊在被動防守。”
    赫連軒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你的意思是……放長線？”
    “不錯。”南宮璃嘴角微揚，“他們以為我們在等他們出手，那我們就讓他們繼續以為。同時，我們要找出他們的指揮中樞。”
    赫連軒沉吟片刻，點頭：“你有計劃？”
    南宮璃從袖中取出銅鏡，輕輕一轉，鏡麵泛起淡淡光暈：“我昨晚回溯了仆婦接觸那名灰袍男子的畫麵，他手中拿著一封密信，信封上隱約有個‘赫’字。”
    “赫？”赫連軒眼神一凜，“難道……赫家內部還有他們的人？”
    “極有可能。”南宮璃語氣平靜，“所以，我打算再回溯一次，這次，我要找出那封信的源頭。”
    赫連軒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眼中寒光一閃。
    夜幕降臨，府中燈火通明，巡邏的親衛比往日多了三倍。南宮璃獨坐房中，銅鏡在手中輕轉，鏡麵泛出幽幽微光。
    她閉上眼，輕聲道：“回溯，七日前。”
    鏡中光影流轉，畫麵緩緩浮現。她看到仆婦在偏院中徘徊，而後，一名身著灰袍的男子悄然現身，將一封信交到她手中。
    “這是命令。”男子低聲說道，“你隻需按計劃行事，赫家自會內亂。”
    仆婦接過信，點頭離去。
    南宮璃目光一凝，畫麵定格在男子轉身的瞬間。她看清了他的麵容——三十出頭，麵容普通，但眼神中透出一股陰冷。
    她心中一動，鏡麵微顫，畫麵繼續回溯。
    男子離開後，走入一條幽深的小巷，巷口掛著一塊破舊的招牌，寫著“李記馬行”。
    “果然是李家。”南宮璃低聲自語。
    她正要繼續回溯，突然，鏡麵一陣波動，畫麵劇烈晃動起來，仿佛被什麽力量幹擾。
    “糟了。”她眉頭一皺，迅速收起銅鏡。
    就在她收起銅鏡的一瞬間，窗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人輕輕踩過瓦片。
    南宮璃神色一冷，緩緩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
    夜色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站在屋頂，身穿黑衣，頭戴鬥笠，手中握著一根細長的竹竿，竿頭掛著一麵小旗，旗上繡著一朵暗紅色的火焰，火焰中央，盤繞著一條蛇。
    南宮璃瞳孔微縮。
    “他們……已經發現我了。”
    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緩緩關上窗，回到桌前，將銅鏡小心藏入懷中。
    “看來，”她低聲自語，“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姑娘！”一名親信低聲喚道，“府外有動靜，赫世子請您速去前廳！”
    南宮璃站起身，整理衣袖，眼中寒光一閃。
    “好啊，”她嘴角微揚，“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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