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輝洗禮,暗潮終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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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殿,位於雲海仙宮核心區域最高的一座浮空仙山之上。殿宇巍峨,通體由某種能吸納星輝的暖白玉石砌成,飛簷鬥拱皆雕刻著周天星辰軌跡,在夜色中自行散發著柔和而威嚴的星輝,與天穹之上那璀璨的星河交相輝映。
當林塵跟隨引路的仙官抵達時,殿前巨大的廣場已是人影幢幢。仙宮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盡數到場,各族長老、各殿執事、核心弟子,皆身著盛裝,神色肅穆。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星辰靈力和一種莊重神聖的氣息。
廣場中央,是一座高達九丈的圓形祭壇。祭壇基底銘刻著浩瀚的星空圖譜,四周立著九根盤龍玉柱,柱頂托舉著九顆碩大的、正在緩緩旋轉、牽引著周天星力的“引星珠”。祭壇上空,濃鬱的星輝幾乎凝成實質,如同一條微型的銀河在緩緩流淌。
雲瓔已然立於祭壇中央。她褪去了平日素雅的裙衫,換上了一身華麗繁複、以月白為底、繡有萬千星辰與雲水紋路的祭禮服,頭戴星辰冠冕,青絲如瀑垂落。在漫天星輝的映照下,她容顏絕美,氣質空靈聖潔,宛如謫臨凡塵的星月女神,令人不敢直視。她雙眸微閉,似乎在調整氣息,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洗禮。
白羽宮主並未現身,據引路仙官言,宮主仍在閉關緊要關頭,由“天樞長老”代為主持此次大典。
林塵的位置被安排在觀禮席較為靠前的地方,顯然雲瓔或青霖暗中使了力。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數據劍樞悄然運轉,將場內眾多修士的氣息、站位盡數收錄分析。
他看到了主持大典的天樞長老,一位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的老者,氣息淵深,赫然是元嬰期大能!也看到了侍立在天樞長老身側的數位氣息強大的各殿長老,其中,一位身著玄色法袍、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隼的老者,格外引人注目——正是執掌刑律殿的玄煞長老!
林塵的目光與玄煞長老有過一瞬的短暫接觸。對方眼神古井無波,仿佛隻是掃過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但林塵卻敏銳地捕捉到那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如同毒蛇般的冰冷與算計。
就是他!林塵心中斷定。
除了玄煞,數據劍樞還標記出了另外幾道氣息異常的身影。他們分散在觀禮席的不同位置,看似與其他賓客無異,但能量波動卻隱晦地與玄煞存在著某種同步,且其靈力屬性都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陰冷。
“暗潮”的人,果然已經混了進來,並且數量不少!
子時正刻,星力最盛之時。
天樞長老緩步走上祭壇前方的高台,聲音蒼老而洪亮,傳遍整個廣場:“吉時已到,血脈洗禮,啟!”
他雙手結印,打出一道磅礴的星辰仙力,注入祭壇基底。
嗡——!
九根盤龍玉柱上的引星珠驟然光芒大放!柱身盤繞的玉龍仿佛活了過來,發出無聲的咆哮,牽引著更加磅礴的周天星力,如同九道巨大的光柱,轟然灌注到祭壇中央的雲瓔身上!
與此同時,祭壇基底的星空圖譜逐一亮起,無數星辰符文飛舞盤旋,形成一個巨大的、將整個祭壇籠罩在內的星辰旋渦!
雲瓔嬌軀微顫,眉心的靈犀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與她周身那月白仙光、以及灌注而來的浩瀚星力交融在一起!她的氣息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攀升,太陰仙脈在星力的衝刷下,仿佛沉睡的巨龍正在蘇醒,散發出古老而浩瀚的威壓!
洗禮,開始了!
整個祈天殿廣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視著這神聖的一幕。星光如雨,將這片天地映照得如同白晝。
林塵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最關鍵、也是最危險的時刻,即將到來。儀式一旦進入深處,雲瓔將與星辰法則深度交融,對外界的感知和防禦會降到最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祭壇上的星辰旋渦越來越耀眼,雲瓔的身影幾乎被純粹的星輝淹沒,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她的氣息已然超越了築基的範疇,無限逼近金丹,並且還在攀升!
就在這儀式進行到最關鍵、雲瓔周身星力波動最為劇烈的刹那——
異變,毫無征兆地爆發了!
並非來自祭壇之上,而是來自於觀禮席中!
那名被數據劍樞標記的、坐在林塵側前方不遠處的“暗潮”成員,眼中猛地閃過一絲狠厲與狂熱,他猛地撕碎了身上的禮服,露出下麵刻畫著詭異魔紋的內甲,狂吼一聲:“為了魔主!!”
轟!
他整個人如同充氣般膨脹起來,肌膚之下魔紋閃耀,氣息瞬間暴漲至築基巔峰,並且帶著一種極不穩定的、自毀般的狂暴!他如同一個人形炸彈,不管不顧地朝著祭壇的方向猛衝過去!
自爆式襲擊!
“暗潮”竟然用如此極端的方式,想要強行打斷洗禮!
“保護公主!”
“攔住他!”
廣場上瞬間大亂!護衛在祭壇周圍的仙宮衛隊反應極快,立刻結陣阻攔,數道淩厲的仙光轟向那名自爆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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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外幾名被標記的“暗潮”成員也同時發難!他們並未選擇自爆,而是祭出了各種陰毒的法寶符籙!一道漆黑如墨、散發著汙穢氣息的“蝕靈魔網”罩向祭壇上空,試圖汙染星力;數枚細如牛毛、專破護體罡氣的“破元針”如同鬼魅般射向星輝中的雲瓔;更有一人祭出了一麵散發著濃鬱魂煞之力的黑色小幡,搖動之間,無數怨魂厲嘯而出,直撲主持儀式的天樞長老,意圖幹擾其施法!
精心策劃,多點爆發,目標明確——不惜一切代價,破壞洗禮,重創甚至擊殺雲瓔!
“放肆!”
天樞長老須發皆張,怒喝一聲,元嬰期的恐怖威壓轟然爆發,直接將那撲來的怨魂震散大半!他單手維持著儀式陣法,另一隻手淩空一拍,一隻由星辰之力凝聚的巨掌便朝著那麵黑色小幡抓去!
場麵徹底失控!仙宮修士與“暗潮”成員瞬間戰作一團!法術的光芒、爆炸的轟鳴、兵刃的交擊聲、臨死的慘叫……將原本神聖肅穆的廣場化為了血腥的戰場!
而自始至終,祭壇之上的玄煞長老,卻依舊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這混亂的一切,甚至嘴角還隱隱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冰冷弧度。
他沒有動手,他在等待!等待最佳的時機,給予雲瓔致命一擊!
林塵在混亂爆發的第一時間就已動了起來!他沒有去管那些衝向前方的“暗潮”成員,那些自有仙宮衛隊和高手對付。他的目標,始終鎖定在玄煞身上,以及……那些可能隱藏在更深處、尚未出手的殺招!
他身形如電,在混亂的人群中穿梭,巧妙地避開戰鬥的餘波,目光死死盯著玄煞。
果然!
就在天樞長老被那黑色小幡稍微牽製,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正麵戰場所吸引的瞬間——
玄煞動了!
他並未衝向祭壇,而是猛地一跺腳!一道隱晦的、早已埋藏在祭壇邊緣陣法節點中的玄陰煞氣,被他瞬間引動!
嗤!
祭壇基底那璀璨的星空圖譜中,一個關鍵的節點驟然黯淡、扭曲!整個籠罩祭壇的星辰旋渦猛地一滯,運轉出現了刹那的紊亂!
而就是這刹那的紊亂,讓處於深度洗禮狀態、毫無防備的雲瓔,周身氣息猛地一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洗禮被打斷了!
“就是現在!”
玄煞眼中寒光爆射,一直隱而不發的金丹後期威壓轟然降臨!他袖袍一甩,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幽暗劍光,如同來自九幽的毒蛇,悄無聲息,卻又快如閃電,繞過所有戰團,直刺星辰漩渦中氣息紊亂的雲瓔後心!
這一劍,時機、角度、力量,都刁鑽狠辣到了極致!蘊含的玄陰煞氣更是能侵蝕仙脈,汙穢神魂!乃是絕殺之劍!
天樞長老被暫時牽製,其他高手距離尚遠或被其他“暗潮”成員拚死攔住,雲瓔自身又處於最虛弱的時刻……
眼看那幽暗劍光就要穿透星輝,沒入雲瓔體內——
一直如同蟄伏獵豹般的林塵,終於動了!
他等的,就是玄煞親自出手的這一刻!
他沒有試圖去攔截那道劍光——那太快,太強,以他築基中期的修為,硬接必死無疑。
他的目標,是玄煞本人!或者說,是玄煞因為全力出手而露出的,那轉瞬即逝的破綻!
在玄煞劍光出手的同一瞬間,林塵將早已蓄勢待發的混沌靈力與建木生機,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強行融合,凝聚於指尖!他沒有施展任何華麗的招式,隻是並指如劍,朝著玄煞側後方三丈處,一個看似空無一物的點,遙遙一刺!
那裏,是數據劍樞根據玄煞的能量流動、周圍陣法波動以及空間結構,計算出的,他此刻力量運轉最為連貫,卻也最為依賴的一個無形“支點”!
噗!
一道細微的、近乎無形的灰綠色指風,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命中那個“支點”!
就仿佛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玄煞那原本圓融流暢的氣息,猛地一滯!他感覺自己與腳下陣法、與周圍天地靈氣的聯係,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強行幹擾、切斷了一瞬!雖然隻有一瞬,但對於他這等高手全力出手之時,卻是致命的!
他那必殺的一劍,因此而產生了微不可察的偏差與凝滯!
就是這微不足道的偏差與凝滯!
祭壇之上,氣息紊亂的雲瓔,憑借著太陰仙脈對危機的本能感應,以及林塵之前暗中傳遞的警示,於千鈞一發之際,強行扭轉了半分身體!
嗤!
幽暗劍光擦著她的肋下掠過,撕裂了華麗的祭服,帶起一溜血花,卻並未能命中要害!
與此同時,天樞長老也終於擺脫了那黑色小幡的糾纏,含怒出手!一道璀璨的星辰鎖鏈如同銀河倒卷,瞬間束縛住了因招式偏差而身形微頓的玄煞!
“玄煞!果然是你!”天樞長老怒發衝冠,聲音中充滿了被背叛的震怒。
陰謀敗露,刺殺失敗!
玄煞臉上閃過一絲愕然與難以置信,他猛地扭頭,那如同毒蛇般的目光,瞬間穿越混亂的戰場,死死地釘在了剛剛收回手指、臉色有些蒼白的林塵身上!
那目光,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與殺意!
“小輩……壞我大事!我必殺你!”
林塵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冰冷。
暗潮已現,廝殺方酣。
這祈天殿前的風波,遠未到平息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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