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星潭淬體,初觸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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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宮主親自出手調理,林塵的傷勢恢複得極快,不過三兩日功夫,便已徹底痊愈,甚至因禍得福,那日強行催動建木生機對抗玄陰煞氣,使得他與建木殘枝的聯係更加緊密了一絲,那朵青蓮虛影也凝實了不少,靜靜懸浮於劍塚之內,吞吐著精純生機。
    傷勢既愈,擺在林塵麵前的便是如何在此地修煉的問題。混沌煉天功與雲海仙宮靈氣屬性的隱性排斥依舊存在,若按部就班修煉,事半功半。但坐擁建木殘枝這等聖物,以及數據劍樞的輔助,他自然不會甘於平庸。
    這一日,雲瓔來訪。她換回了素雅的月白常服,氣質依舊空靈,但眉宇間少了幾分身為公主的疏離,多了幾分舊日同門的情誼。洗禮大典上的並肩作戰與生死相托,無形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林師弟,傷勢可大好了?”雲瓔淺笑問道。
    “勞師姐掛心,已無大礙。”林塵回道。
    雲瓔點頭,隨即正色道:“師尊吩咐了,你於仙宮有功,可享用核心弟子待遇。這是你的身份令牌,憑此可進入‘星辰殿’外圍區域修煉,並可每月領取相應份額的‘星輝丹’與‘雲水凝露’。”她將一枚刻畫著星辰雲紋的銀色令牌遞給林塵。
    林塵接過令牌,入手溫潤,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一絲精純星力。“多謝宮主,多謝師姐。”
    “不必客氣。”雲瓔頓了頓,又道:“此外,師尊特意交代,若你想快速提升實力,或可去‘墜星潭’一試。那裏是仙宮接引周天星力、淬煉肉身與神魂的一處秘地,星力雖狂暴,但若能承受,對修煉大有裨益。隻是……過程極為痛苦,且有損傷根基的風險,需量力而行。”
    墜星潭?林塵目光一閃。這正合他意!混沌之力霸道,需更強橫的能量來磨礪,而星辰之力至陽至剛,正是最佳的磨刀石之一。至於痛苦與風險……修行之路,何曾坦途?
    “我明白了,會去一試。”
    送走雲瓔後,林塵沒有耽擱,稍作準備,便憑令牌離開了雲水居,朝著雲瓔所指的墜星潭方向而去。
    墜星潭位於仙宮外圍一座形似彎月的浮空島上。尚未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磅礴浩瀚、帶著銳利穿透意的星辰威壓。島嶼上空,肉眼可見一道道凝練的銀色星輝如同瀑布般從虛無中垂落,匯入島嶼中央一口深不見底的潭水之中,激起漫天閃爍的星屑。
    潭水並非尋常之水,而是濃鬱到化為液態的星辰之力,銀光璀璨,翻滾不息,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潭邊岩石呈暗銀色,光滑如鏡,烙印著無數年被星力衝刷的痕跡。
    此地已有數名仙宮弟子在修煉,他們盤坐於潭邊不同區域,周身靈光閃爍,抵禦著星力的衝擊與侵蝕,個個臉色凝重,汗如雨下,顯然並不輕鬆。
    林塵的到來,引來了幾道審視的目光。他氣息內斂,修為看起來隻是築基中期,在此地算是墊底的存在,難免讓人側目。但能來到這裏的,皆非庸碌之輩,倒也沒人出聲嘲諷。
    林塵沒有理會這些目光,他尋了一處相對僻靜、星力強度適中的潭邊區域,盤膝坐下。
    甫一坐下,磅礴的星力便如同無形的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這星力並非溫和滋養,而是帶著一種蠻橫的、仿佛要穿透血肉、撕裂神魂的銳利感!皮膚傳來針紮般的刺痛,識海也微微震蕩。
    他嚐試運轉混沌煉天功,果然,對此地狂暴的星力吸收轉化效率極低,且那銳利的星力屬性與混沌的包容歸墟特性衝突明顯,反而加劇了經脈的負擔。
    “果然不行。”林塵並不意外,他立刻改變了策略。
    他並未引導星力入體修煉,而是徹底放開了肉身的防禦,僅以混沌靈力護住心脈與神魂核心,然後……主動引導那磅礴銳利的星力,如同錘煉精鐵的重錘,一遍遍地衝刷、淬煉自己的肉身!
    這是一種極其霸道和危險的煉體方式!相當於將自身置於星辰洪流的砧板上,任由其捶打!
    嗤嗤嗤!
    星力觸及肌膚,如同燒紅的烙鐵,帶來劇烈的灼痛與撕裂感!經脈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不斷扭曲、震顫,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斷!若非他肉身經過混沌之力和建木生機多次淬煉,遠超同階,恐怕瞬間就會被這星力重創!
    數據劍樞全力運轉,監控著身體每一處的細微變化,不斷調整著混沌靈力的分布,確保在承受極限衝擊的同時,不至於真正傷及根本。
    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幾乎要淹沒他的神智。但他緊守靈台一點清明,意誌如同磐石,巋然不動。
    在這極致的痛苦與錘煉中,他敏銳地察覺到,那些滲透進肉身的星力碎片,並非全部被排斥或磨滅。有極其微小的一部分,竟然被建木殘枝散發的生機悄然捕捉、融合!
    建木乃生命之源,星辰乃宇宙之光,二者看似屬性迥異,但在某種更深層次的法則上,似乎存在著微妙的聯係。這些被融合的星力碎片,並未破壞建木的生機,反而如同為其鍍上了一層清輝,使其更加堅韌、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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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林塵也嚐試將一絲混沌靈力,小心翼翼地探向一縷最為細微的星力。
    滋啦!
    兩種力量接觸的瞬間,發生了劇烈的反應!混沌之力想要吞噬、同化星力,而星力則以其至陽至剛的特性,頑強地抵抗、甚至反過來想要淨化混沌!
    然而,在這激烈的衝突與對抗中,林塵憑借數據劍樞的精準調控和遠超常人的意誌,竟然勉強維持住了一個極其脆弱的平衡點!在這個平衡點上,混沌與星力並非簡單的湮滅,而是以一種玄奧的方式相互磨礪、侵蝕,仿佛在模擬著某種宇宙初開、陰陽碰撞的原始狀態!
    雖然這個過程極其短暫,且消耗巨大,但就在那一刹那,林塵仿佛觸摸到了一絲超越力量本身的、更加本質的東西——那是構成星辰之力與混沌之力的基礎規則碎片!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卻讓他心神劇震!
    法則!
    這是天地法則的痕跡!
    他猛然意識到,混沌煉天功的瓶頸,或許並非完全源於環境排斥,更在於他對“混沌”本身的領悟太過淺薄。混沌並非簡單的吞噬與混亂,其本質是萬物歸墟與誕生的起點,蘊含著天地間最本源的法則奧秘。而星辰之力,作為宇宙中最普遍也最強大的力量之一,其運行規律同樣直指大道本源!
    以星辰之力為磨刀石,淬煉混沌之軀,感悟法則碎片!
    這,或許才是他在雲海仙宮真正的修煉之路!
    想通了這一點,林塵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他不再僅僅將墜星潭視為痛苦的煉獄,而是當成了一個巨大的寶藏,一個能助他真正叩開混沌大道門扉的機緣!
    他收斂心神,更加專注地引導著星力,不再僅僅用於淬體,更是分出一部分神識,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去捕捉、去解析那在力量碰撞中偶爾閃現的、玄之又玄的法則碎片。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與偶爾的靈光閃現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當林塵感覺肉身與神魂都達到承受極限,準備暫時停止時,他周身那層灰綠色的混沌靈光,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練了一絲,色澤中也隱隱多了一抹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銀輝。
    而劍塚內的建木殘枝,那青翠的葉片邊緣,也仿佛沾染了星夜的微光,顯得越發神秘不凡。
    他緩緩睜開眼,長舒一口濁氣,雖然疲憊不堪,但眼神卻明亮如星。
    第一步,成了。
    這墜星潭,將是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磨礪己身、探尋法則的重要之地。
    而就在他準備起身返回雲水居時,數據劍樞卻捕捉到一道熟悉的氣息,正朝著墜星潭方向疾馳而來,帶著一絲……急切?
    是雲瓔?她為何去而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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