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淬池深,混沌初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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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塵將速度催發到極致,混沌靈力不顧消耗地灌注於雙腿,身形在仙宮外圍錯綜複雜的浮島與靈霧間連續閃爍,如同一條滑不留手的遊魚,險之又險地甩掉了後方那幾道緊追不舍的強大氣息。
    他沒有直接返回雲水居,那樣太容易暴露。而是憑借著數據劍樞記錄的複雜路徑,兜了一個大圈子,確認徹底擺脫追蹤後,才悄然潛入了一片名為“星塵澤”的沼澤區域。這裏靈氣紊亂,星力稀薄,遍布著能幹擾神識的瘴氣,是仙宮中有名的荒僻之地,正適合暫時藏身。
    尋了一處被枯敗星苔覆蓋的泥沼洞穴,林塵迅速布下幾重隱匿陣法,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他立刻取出傳訊玉符,將方才從灰袍男子口中拷問出的驚人情報——外圍三十六主節點大半被篡改、逆星紋、引魔符以及刑律殿地底的線索,盡數銘刻其中,並以加密方式發送給了雲瓔。
    做完這一切,他並未立刻離開。此地雖然荒僻,但暫時安全,而且……他需要時間消化方才追擊與反追蹤過程中的一些感悟,尤其是那強行催動混沌靈力時,隱隱觸及的一絲不同。
    他盤膝坐下,內視己身。
    經過墜星潭的淬煉,他的肉身強度明顯提升,經脈也更加寬闊堅韌。但此刻,他關注的焦點,卻是丹田內那團灰綠色的混沌氣旋。
    與之前相比,氣旋的旋轉似乎更加靈動,色澤也不再是純粹的灰綠,邊緣處隱隱泛著一層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銀輝。那是被星辰之力淬煉後,殘留的一絲星辰銳意,與混沌本源初步融合的跡象。
    “混沌包容萬物,星辰亦是萬物之一……”林塵心有所悟,“排斥並非源於本質,而是源於我自身理解的偏頗與掌控的不足。”
    他回想起在墜星潭,以星辰之力為磨刀石,淬煉肉身,並捕捉法則碎片的經曆。那時,混沌與星力激烈衝突,卻又在某個臨界點達成微妙的平衡,讓他得以窺見一絲法則的痕跡。
    “或許……我不該將星辰之力視為外物、視為阻礙。而應將其視為……淬煉混沌、深化理解的‘資糧’?”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型。
    他重新審視雲海仙宮的環境。此地靈氣雖與混沌屬性不合,但星辰之力卻浩瀚無邊,品質極高。若他能找到一種方法,不是被動承受排斥,而是主動引導星辰之力,以一種更可控、更精妙的方式,來“雕琢”、“壓縮”甚至“提純”自身的混沌靈力,那麽,這種環境對他而言,非但不是桎梏,反而可能是一座巨大的寶庫!
    想到此處,林塵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他不再調息恢複,而是直接在這荒僻的泥沼洞穴中,再次嚐試運轉混沌煉天功。
    但這一次,他並非像往常那樣,試圖強行吸收、轉化外界靈氣。而是將神識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引導著丹田內那縷新生的、融合了一絲星辰銳意的混沌靈力,主動去“吸引”、“捕捉”外界彌漫的、稀薄而紊亂的星辰之力!
    過程依舊艱難。星辰之力感受到混沌的氣息,本能地抗拒、衝擊。但在數據劍樞的輔助下,林塵精準地調控著自身靈力的頻率與強度,不再試圖吞噬,而是模擬出某種“共振”與“牽引”的效應。
    起初,隻能引動微不足道的一絲星力。這一絲星力如同桀驁的野馬,闖入混沌氣旋,立刻引發劇烈的衝突與震蕩,帶來經脈刺痛的副作用。
    但林塵咬牙堅持,他以自身意誌為韁繩,以那縷融合了星辰銳意的混沌靈力為媒介,強行約束、引導著這一絲外來星力,使其並非與混沌靈力全麵對抗,而是如同水流衝刷頑石,集中於一點,對其進行反複的“捶打”與“打磨”!
    這是一個極其精微且耗神的過程,遠比在墜星潭被動承受痛苦要困難得多。稍有差池,便是靈力失控,傷及自身。
    然而,效果也是顯著的!
    在那一絲星力持續不斷的“捶打”下,被其重點“關照”的那一小部分混沌靈力,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凝練、純粹!其色澤愈發深邃,邊緣的銀輝也似乎明亮了一絲!就仿佛雜質被剔除,本質得到升華!
    雖然這凝練的幅度微乎其微,範圍也極小,但卻無疑證明了一條可行的道路!
    “有效!”林塵心中振奮。他強忍著神識的消耗,繼續嚐試。
    一次,兩次,十次……
    隨著次數增多,他對這種“引導星力,淬煉混沌”的掌控越發熟練。能夠引動的星力逐漸增多,淬煉的效率也緩慢提升。丹田內的混沌氣旋,開始出現肉眼可見的、更加凝實的核心區域,整個氣旋的運轉也似乎變得更加穩定、有力。
    他甚至開始嚐試,將那一絲建木生機也融入這個過程。生機之力如同最堅韌的紐帶,調和著星辰的“剛”與混沌的“柔”,使得淬煉過程更加平穩,對肉身的負擔也減輕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當林塵感覺神識即將耗盡,不得不停止時,他丹田內的混沌氣旋,已然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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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積比之前縮小了約十分之一,但旋轉速度更快,靈力總量並未減少,反而因為極度凝練,蘊含的能量更加磅礴!氣旋的核心處,一團約莫指甲蓋大小的混沌靈力,已然徹底化為暗銀色,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鋒銳與厚重並存的氣息!而氣旋整體,也呈現出一種內層暗銀、外層灰綠的奇異景象!
    混沌星璿!
    這是他基於自身感悟,在此地獨特環境下,邁出的全新一步!
    雖然這隻是初步的雛形,距離真正大成還遙不可及,但無疑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他找到了在雲海仙宮,甚至在任何星辰之力濃鬱之地,快速提升混沌修為的方法!
    他緩緩睜開眼,雖然神識疲憊,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盡快返回。”林塵壓下心中的激動,撤去陣法,再次確認外界安全後,悄然離開了星塵澤,朝著雲水居的方向潛行而去。
    他需要盡快與雲瓔匯合,了解仙宮高層的應對之策,同時,也要借助仙宮的資源,尤其是類似墜星潭那樣星辰之力極度濃鬱之地,來加速他的“混沌星璿”修煉之法。
    然而,當他剛剛靠近雲水居所在浮空島的區域時,數據劍樞卻突然傳來警示——雲水居外圍,那層由白羽宮主布下的守護陣法,靈光流轉似乎比平日急促了少許,空氣中,也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同尋常的肅殺之氣。
    仙宮內部,恐怕已經因為他傳遞回去的情報,而暗流洶湧,甚至……已經采取了某些行動!
    林塵目光微凝,收斂所有氣息,如同融入環境,更加小心地朝著雲水居靠近。
    他有一種預感,平靜的日子,恐怕真的要結束了。接下來的雲海仙宮,將迎來真正的狂風暴雨。而他,這片風暴中看似微不足道的一葉扁舟,卻已然在不知不覺中,駛向了風暴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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