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森之靈族,聖樹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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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無盡的黑暗與劇痛。
    林風的意識在冰冷的深淵和灼熱的煉獄之間沉浮。經脈寸斷的撕裂感,骨骼粉碎的劇痛,以及過度透支本源帶來的靈魂層麵的虛弱,如同潮水般反複衝擊著他殘存的知覺。
    每一次即將徹底沉淪於黑暗時,丹田內那枚變得晶瑩璀璨的星辰珠,便會微微一顫,散發出溫潤而堅韌的星輝,如同最忠誠的衛士,死死護住他最後一點心脈靈光,不使其熄滅。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清涼濕潤的觸感,伴隨著某種充滿生機的、溫和的能量,如同初春的溪流,緩緩滲入他幹涸破裂的經脈,帶來細微的麻癢和修複感。
    這能量……並非純粹的靈氣,也非妖氣,更非星辰之力,而是一種……更加古老、更加貼近生命本源的柔和力量,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外界的聲音也逐漸清晰起來。
    是某種輕柔的、仿佛吟唱般的語言,語調奇特,卻並不刺耳。還有……某種小獸發出的、好奇的嗚嗚聲,以及翅膀輕微震動的嗡嗡聲。
    林風艱難地、一點點地重新凝聚起渙散的意識,試圖睜開沉重的眼皮。
    試了幾次,眼前終於不再是純粹的黑暗,而是朦朧的、跳動的、溫暖的火光。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巨大的、由柔軟幹燥的苔蘚和散發著清香的樹葉鋪成的“床”上。周圍是一個寬敞的樹屋,牆壁和屋頂由活著的、交織在一起的粗壯藤蔓和巨大葉片自然構成,空氣流通,散發著令人心安的自然氣息。
    篝火在樹屋中央的石盆中燃燒,跳動的火焰照亮了幾張正關切地注視著他的……麵孔。
    那是幾位身形修長、肌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耳朵尖尖、容貌精致秀美的類人生物。她們穿著由樹葉、藤蔓和柔軟樹皮巧妙編織而成的衣物,赤著雙足,眼神清澈純淨,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與善意。其中一位年長些的女性,手中正拿著一片巨大的、卷成漏鬥狀的葉子,裏麵盛著清澈的、散發著濃鬱生機能量的液體,剛才那滲入他體內的清涼能量,正是來源於此。
    而在她們腳邊,還圍著幾隻毛茸茸的、如同小豹子般卻長著蝴蝶翅膀的奇異小獸,正用濕漉漉的鼻子小心翼翼地嗅著林風。
    看到林風睜開眼,那位年長的女性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用那輕柔的語言說了句什麽。雖然聽不懂,但林風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
    他嚐試動彈一下,卻引來全身針紮般的劇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那位女性連忙示意他不要動,輕輕將葉杯中的液體小心地喂到他嘴邊。
    液體入口清甜,化作溫和的能量迅速流遍四肢百骸,加速著傷勢的修複,甚至連靈魂的疲憊都緩解了幾分。這效果,雖然不及青靈液瞬間磅礴,卻更加綿長溫和,更適合他現在脆弱的狀態。
    “多……謝……”林風艱難地吐出兩個嘶啞的音節,用的是修真界的通用語。
    那位女性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微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圍的樹屋和外麵的森林,說了一個詞:“艾爾芙。”
    艾爾芙?是她們種族的名字?還是地名?
    林風記下這個發音。他努力擠出一絲友善的笑容,然後再次閉上眼睛,全力引導著那溫和的能量療傷。
    這些被稱為“艾爾芙”的生靈對他確實沒有惡意,反而提供了寶貴的救助。這讓他稍稍安心,可以暫時專注於恢複。
    時間在安靜的療傷中流逝。
    那些艾爾芙族人每日都會送來那種神奇的樹葉汁液和一些甘甜無比的果實。林風也逐漸能稍微動彈,他嚐試著運轉《萬古星辰訣》,發現此地的能量雖然與星辰之力不同,卻也能被緩慢轉化吸收,隻是效率遠不如前者。好在星辰珠能自行從虛空中汲取微薄的星輝,勉強維持著不潰散。
    通過幾日的觀察,他發現這些艾爾芙族人性情溫和,似乎與森林共生,擅長利用植物和自然能量。她們的語言雖然聽不懂,但通過手勢和表情,也能進行簡單的交流。那些長翅膀的小豹子般的生物,似乎是她們馴養的夥伴。
    他給自己起的臨時名字“風”,她們也學會了,每次送來食物時,都會笑著稱呼他。
    這一日,林風的傷勢終於穩定了一些,可以勉強坐起身。他靠在樹屋牆壁上,看著那位每日來照顧他的、名叫“莉婭”的年長艾爾芙女性,嚐試著用手勢比劃,詢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莉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想了想,拉著林風來到樹屋的窗口,指向外麵。
    林風透過窗口望去,頓時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樹屋建立在一棵巨大到難以想象的超級古樹之上。這棵古樹的樹幹直徑恐怕超過百丈,高聳入雲,樹冠如同綠色的天穹,遮蓋了方圓數十裏的天空。無數散發著柔和光點的精靈更像是某種共生菌類或小生物)在枝葉間飛舞,將整個森林映照得如同夢幻仙境。
    而像這樣的超級古樹,放眼望去,遠不止一棵!它們如同森林的支柱,共同支撐起這片生機勃勃的奇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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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婭臉上帶著崇敬和熱愛,指著那棵最大的古樹,說了一個詞:“伊露恩塔拉。”
    然後又指了指腳下的大地,說了另一個詞:“泰拉希爾。”
    伊露恩塔拉?泰拉希爾?是樹名和世界名嗎?
    林風默默記下。這個世界充滿了濃鬱的生命能量,環境優美,艾爾芙族也似乎與世無爭,是個療傷的好地方。
    然而,就在這時——
    嗚——嗚——嗚——!
    一陣急促而尖銳的、仿佛是由某種巨大號角發出的警報聲,突然從森林的深處傳來,打破了寧靜祥和的氛圍!
    樹屋內所有的艾爾芙族人臉色瞬間大變!莉婭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焦急!
    她快速對林風說了幾句,示意他留在屋裏不要出來,然後便和其他族人拿起掛在牆上的、由硬木和奇特水晶製成的長弓或法杖,急匆匆地衝了出去。
    林風眉頭緊鎖,強忍著傷痛,挪到窗邊向外望去。
    隻見森林之中,無數的艾爾芙族人正從各自的樹屋中湧出,如同靈活的猿猴般在巨大的枝杈間飛躍,向著警報傳來的方向匯聚而去。她們的臉上都帶著凝重和……一絲習以為常的悲憤?
    發生了什麽?敵人?
    林風的神識艱難地向外延伸,雖然範圍有限,卻也能感受到遠方的森林中,傳來數股強大而暴戾的氣息,正在與艾爾芙族人柔和的生命能量激烈衝突!
    其中一股氣息,更是讓他眉頭緊鎖——那是一種帶著腐蝕和死寂意味的、他絕不可能認錯的能量!
    幽冥魔氣?!雖然比之前遇到的都要淡薄,性質卻一模一樣!
    這個世界,也有幽冥教的爪牙?!
    就在他心神震動之際,遠方森林中的戰鬥似乎變得更加激烈了。爆炸聲、樹木傾倒聲、以及艾爾芙族人憤怒的呼喊和痛苦的叫聲隱約傳來。
    更讓林風注意的是,腳下這棵名為“伊露恩塔拉”的超級古樹,似乎……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痛苦的悸動?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侵蝕它的根基?
    他猛地看向樹屋的地板——那些原本翠綠鮮活、散發著柔和生命光暈的藤蔓和葉片,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泛起了一絲不祥的枯黃之色!
    連這棵巨樹都受到了影響?
    林風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深吸一口氣,掙紮著站起身。艾爾芙族於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坐視不管。
    他走出樹屋,站在巨大的枝幹上。周圍已經看不到艾爾芙族人的身影,全都趕赴前線了。
    他閉上雙眼,不顧傷勢,全力運轉《萬古星辰訣》,將微弱的神識與腳下這棵巨大的“伊露恩塔拉”嚐試連接。
    他的星辰之力中正平和,與生命能量並無衝突,甚至因為煉化過星核碎片和生命果實,帶有一絲生命本源的氣息。
    神識如同涓涓細流,緩緩融入古樹。
    瞬間,一股龐大、古老、卻充滿了痛苦和疲憊的意識碎片,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在森林的邊緣,大地的裂隙之中,不知何時湧出了大量皮膚漆黑、覆蓋著角質、雙眼猩紅、散發著幽冥魔氣的怪物!它們如同蝗蟲般啃食著森林,將充滿生命力的樹木和土地轉化為枯敗的死地!
    艾爾芙族的戰士正在拚死抵抗,她們的能量箭矢和自然法術對這些怪物有克製作用,但怪物的數量太多了,而且似乎殺之不盡,不斷從地底湧出!
    而更深處……在地底深處……一股更加隱晦、更加陰冷的幽冥魔氣,正如同毒蛇般,纏繞著“伊露恩塔拉”以及其他幾棵超級古樹的根係,緩慢卻堅定地汲取著它們的生命本源,並將一種汙穢的魔毒注入其中!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這些怪物不過是吸引火力的幌子!對方的目的是要汙染乃至摧毀這些支撐世界的生命古樹!
    一旦古樹枯萎,這個充滿生機的世界距離毀滅也就不遠了!
    好惡毒的手段!果然是幽冥教的風格!
    林風猛地睜開眼睛,臉色凝重無比。
    必須阻止它們!否則不僅艾爾芙族危矣,他這養傷之地也將不複存在,甚至連他自己都可能被那彌漫開來的幽冥死氣所侵蝕!
    但他如今傷勢未愈,實力十不存一,如何能應對地底那隱藏的魔頭?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腳下這棵痛苦呻吟的巨樹“伊露恩塔拉”。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浮現。
    既然他的星辰之力能與之溝通,甚至能感受到它的痛苦……那麽,能否……借助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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