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日記破局與暗線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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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急診室的空調風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吹得林薇後頸發僵。醫生把手術同意書推到她麵前,筆尖停在 “特效藥需全款預付 5 萬,10 分鍾內到賬” 的字樣上:“普通藥的話,阿姨有基礎病,挺過今晚的概率隻有 40%。你們再想想辦法,我去準備手術器械,10 分鍾後回來確認。”
    林薇的手指按在 “同意使用普通藥” 的簽名欄上,指節泛白。口袋裏的手機震得發麻,是王大姐的電話,背景音裏滿是嘈雜的爭吵:“薇姐!環保局的人帶了警察,說再不開門就撬鎖!還有 3 個學員收拾東西要走,說‘張哥被抓了,基地發不出工資’!”
    “我知道了。” 林薇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掛了電話,低頭看見小糯米正把小豬存錢罐裏的硬幣倒在長椅上,一枚枚數:“媽媽,有 78 塊 5 毛,夠買一點點藥嗎?” 孩子的校服袖口沾著早上的粥漬,臉上還有道淺淺的抓痕(昨天為爸爸辯解時被同學抓的)。
    “夠,夠的。” 林薇蹲下身,把硬幣攏進孩子的手心,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剛要起身去繳費處問問能不能緩一緩,手機又響了 —— 是陌生號碼,接通後傳來個顫巍巍的女聲:“你是林薇吧?我是李晴的媽媽…… 晴晴她不是故意背叛你,是周曼拿她弟弟的學費威脅她…… 我這裏有晴晴留下的東西,對你有用,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我走不動路,在城西老小區 3 棟 1 單元 701。”
    城西到老醫院有 12 公裏,打車要 25 分鍾,而醫生隻給了 10 分鍾。林薇咬咬牙,抱起小糯米衝向醫院門口:“糯米,咱們去李晴阿姨家拿東西,拿到東西就能救奶奶,還能證明爸爸是好人,好不好?”
    “好!” 小糯米把存錢罐抱在懷裏,趴在林薇肩上,小聲說,“媽媽,我書包裏有日記,裏麵有你畫的剪紙,周阿姨沒見過。”
    出租車在老小區門口停下時,林薇兜裏隻剩最後 10 塊錢。爬 7 樓時,她的膝蓋發疼(昨天跑客戶時摔的),小糯米懂事地自己爬,還時不時回頭喊 “媽媽加油”。701 的門開著,李晴的媽媽坐在輪椅上,手裏舉著個用透明膠纏了三圈的 U 盤:“晴晴走之前,把這個藏在舊鞋盒裏,說如果林總來找,就交給你。她說周曼讓她刪了設計稿備份,還轉了 15 萬,說‘拿了錢就別露麵’…… 晴晴的弟弟在周曼資助的私立學校,周曼說不照做就開除她弟弟。”
    林薇接過 U 盤,指尖觸到膠帶上的毛刺。鞋盒裏還放著張照片 —— 李晴和個穿校服的男孩站在學校門口,背麵寫著 “我不想背叛,但我不能讓弟弟沒學上”。她剛要說話,手機突然彈出銀行提醒:“陳凱向您尾號 8217 賬戶轉賬 80000 元,備注‘訂單預付’”。緊接著是王大姐的消息:“薇姐!老藝人們湊了 3 萬,學員義賣賣了 4 萬 8,加上糯米剪紙賣的 2000,剛好 20 萬!我已經把手術費打給醫院了!”
    林薇的眼淚終於掉下來。她把 U 盤塞進兜裏,抱起小糯米往樓下跑:“奶奶有救了!咱們現在回醫院!”
    出租車往醫院趕時,小糯米從書包裏掏出個硬殼本,封麵貼的太陽花剪紙邊角磨得起毛:“媽媽,你看我的日記。” 她翻開 12 月 25 日那頁,上麵畫著林薇坐在台燈下,手裏舉著張 “大寒” 剪紙,咖啡灑在紙上,旁邊歪歪扭扭寫著 “媽媽聖誕夜沒吃蘋果,咖啡是苦的,我幫媽媽擦了”,紙頁上還留著一小片褐色的咖啡漬,邊緣已經發硬。“還有這頁!” 孩子又翻到 2 月 14 日,畫著林薇的左手被藤條紮出血,旁附一個畫著創可貼的小方框,“媽媽那天哭了,我把我的創可貼給你了,你手上的疤還在嗎?”
    林薇抬起左手,虎口處的淺褐色疤痕清晰可見 —— 那是 2 月 14 日編 “驚蟄藤條筐” 時,被帶刺的藤條尖劃的,當時流了不少血,小糯米還幫她貼了卡通創可貼。她突然意識到,這本日記,就是證明 “節氣係列” 是原創的最好證據。
    回到醫院時,醫生剛要進手術室:“錢到賬了,特效藥已經準備好,放心吧。” 林薇把小糯米交給護士,衝進走廊給張遠打電話 —— 張遠被調查組限製在醫院樓下,隻能隔著玻璃看病房。“張遠,我找到證據了!李晴是被迫的,還有糯米的日記,能證明咱們的設計時間線!”
    張遠的聲音帶著哽咽:“我也找到老周的破綻了!他模仿我的簽名,每次都多寫一筆橫,報銷單上的簽名和我平時的不一樣!我還讓同學查了他的流水,他每月 5 號都收到周曼的轉賬,最高一筆 8 萬!”
    手術燈亮起時,林薇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小糯米趴在她懷裏,手裏攥著那本日記。孩子突然指著走廊盡頭:“媽媽,那個人一直在看我們。” 林薇抬頭,看見個穿黑色連帽衫的人站在安全出口,帽簷壓得很低,手裏好像舉著什麽東西,見她看過來,立刻轉身躲進了樓梯間。
    “可能是其他病人的家屬吧。” 林薇摸了摸孩子的頭,心裏卻有點發慌。她掏出手機,想把 U 盤裏的錄音發給皮埃爾,卻收到一封匿名郵件,沒有發件人,隻有一行字:“周曼隻是棋子,極光創投給了她 50 萬,下周會有仿品上架,價格比你們低 50%。”
    林薇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她想起李晴媽媽說 “周曼最近總跟一個叫‘老 K’的人打電話”,想起基地門口那輛停了 3 小時的黑色轎車,想起老周說 “有人給我錢,讓我搞垮張遠”—— 原來這一切,不隻是周曼的個人報複,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
    手術室內的燈還亮著,小糯米已經趴在她懷裏睡著了,手裏還攥著那本日記。林薇看著手機裏的匿名郵件,又看向安全出口的方向 —— 剛才那個連帽衫的身影,好像又出現在了玻璃門外。
    她突然明白,醫生說的 “手術成功隻是第一步”,不止是說婆婆的病。這場關於非遺手作的仗,從周曼偷設計稿開始,就不是簡單的抄襲,而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資本絞殺。而她手裏的日記和 U 盤,隻是反擊的第一把鑰匙。
    走廊的燈慘白,映著林薇眼底的疲憊,卻也映著一絲剛燃起的光。她輕輕摸了摸小糯米的頭,心裏默念:奶奶會好的,爸爸會洗冤的,基地也會挺過去的。隻是她不知道,玻璃門外的連帽衫,已經把她和小糯米的照片發了出去,收件人備注是:“極光創投  老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