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指尖剛觸到歐盟法院判決書上 “7 天銷毀令” 的字樣，漢斯的哭腔就從聽筒裏鑽出來：“港口已經圍了好多記者，啟星的人舉著‘中國手作害健康’的牌子，直播砸咱們的樣品！12 個過敏消費者在法院門口哭，歐盟消協的聯名信已經 5 萬人簽名了！”
    展廳裏的空氣像灌了鉛。運營小張抱著投訴單，眼淚滴在 “雙倍賠償” 的字樣上，紙頁皺成一團：“國內 3 家景區說‘不賠錢就起訴’，賬戶隻剩 1.5 萬，連律師費都不夠……” 王大姐蹲在原料區，懷裏抱著最後 30 斤未汙染的側柏葉，葉子上的泥土蹭得她圍裙全是黃印：“周邊的槐樹葉被啟星的人噴了藥，摘不了了，除鉛的料都不夠……”
    林薇剛要說話，張遠的手機突然震動 —— 是小宋的加密消息，附了張模糊的照片：小宋坐在法院預審室的椅子上，手裏捏著張紙，上麵印著 “基地故意使用鉛超標原料”，身後站著個穿黑夾克的人，正用手按著他的肩膀。“他們說我不簽，就停我媽手術…… 還要我出庭指證你們。” 消息末尾的**，像顆沉重的石頭。
    “我去救他！” 張遠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口袋裏揣著兩罐橘子汽水 —— 是兩人大學時最愛的牌子，停產多年，他托人從舊倉庫找了半箱，“他當年說要跟我一起做‘手藝守護者’，我不能讓他被資本逼壞！”
    就在這時，婆婆從裏屋衝出來，懷裏抱著個舊木盒，盒蓋掉了漆，上麵刻著 “1959”：“薇薇！你爺爺的解毒筆記！裏麵寫著槐樹葉煮水可除鉛！我剛才在衣櫃夾層找到的，還有他當年用的槐樹葉標本！”
    林薇趕緊接過盒子，紙頁脆得一碰就掉渣，上麵用毛筆寫著 “側柏葉染料加槐樹葉煮水，文火熬一時辰，鉛可隨槐葉渣沉澱，反複兩次，水淨無毒”，落款日期是 “1959 年 8 月 12 日”，旁邊畫著個簡易的陶缸熬煮圖，缸的樣子和婆婆現在用的黑陶缸一模一樣。
    半小時後，基地門口擠滿了人 —— 婆婆的老鄰居、學員的家人，甚至之前拒絕供貨的農戶，都背著槐樹葉來幫忙。“林總，這是我家後山沒被噴藥的槐樹葉，50 斤，您拿去用！” 農戶老秦放下背簍，手裏還拿著把側柏葉，“我之前膽小，對不住您，現在我跟您一起扛！”
    婆婆站在黑陶缸旁，指揮大家往缸裏加槐樹葉：“按筆記來，一層槐葉一層染料，文火熬，別著急！” 小糯米蹲在旁邊，把自己剪的 “槐樹葉剪紙” 貼在缸上，手指被槐樹葉纖維紮出血，用創可貼包好後繼續：“陶缸快幫忙，把鉛趕走，媽媽的訂單就能發了！”
    與此同時，張遠在法院外堵住了小宋。“還記得這個嗎？” 他掏出橘子汽水，拉環 “啵” 的一聲響，“大學時咱們在實驗室做側柏葉書簽，你說要讓老手藝走遍全世界，不是幫資本做假證。”
    小宋的眼淚突然掉下來，從袖口摸出錄音筆：“我錄了他們逼我作偽證的話，還在聲明上寫了‘脅迫簽署’的小字…… 我媽手術費我找同學湊了，再也不會被他們要挾了。” 他把錄音筆塞給張遠，“啟星還說，要收購 ECOTEST，以後你們的檢測報告都不管用了。”
    三天後，好消息接連傳來 ——70 套鉛超標染料經槐樹葉熬煮，檢測鉛含量&ng/kg，遠低於歐盟標準；小宋在法庭上翻供，出示錄音筆證據，歐盟法院當庭撤銷銷毀令，解凍賬戶；漢斯組織的遊行讓 5 萬消費者撤銷抵製，歐洲超市重新設立 “非遺手作專區”；老趙竹編撕毀啟星協議，帶著 “ECOTEST 賄賂清單” 回歸，還聯合 3 家新品牌加入聯盟。
    基地的展廳裏，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 婆婆在教歐洲手作店主用槐樹葉除鉛，小糯米舉著紫外線燈，教大家驗 “槐樹葉熒光防偽”；張遠在升級 “全球溯源係統”，把槐樹葉工藝、老筆記照片全上傳；小宋被聘為 “技術安全顧問”，正給學員們演示防火牆搭建。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黑陶缸上，反射出溫潤的光。
    好景沒持續多久。周日下午，林薇剛收到歐洲新訂單的確認消息，漢斯的緊急電話就炸了：“ECOTEST 被啟星收購了！他們發聲明，說‘不認可槐樹葉除鉛工藝’，要求所有手作必須用他們的化學除鉛劑，不然不給檢測報告！”
    運營小張拿著仿品檢測報告跑進來，臉色慘白：“啟星出了‘槐樹葉味合成染料’！纖維是塑料做的，點燃有焦臭味，已經有 5 家歐洲店誤收，消費者哭著說‘再也分不清真假’！”
    張遠拿著一份匿名快遞跑進來，裏麵是 “啟星與歐盟手**會的合**議”：“他們要改天然染料標準，把槐樹葉除鉛排除在外，以後隻能用他們的化學除鉛劑，價格是咱們的 10 倍！”
    林薇站在槐樹葉堆旁，看著小糯米貼在上麵的 “熒光剪紙”，突然覺得一陣寒意。她知道，啟星的終極標準戰來了 —— 從檢測機構到行業標準，從合成染料到原料壟斷，他們想徹底掐斷老手藝的生路。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她拿起手機，在 “全球非遺原料安全聯盟” 的群裏發了條消息：“啟星想改標準、造假貨，咱們就聯合製定‘全球天然染料標準’、建‘真假鑒別中心’！明天上午 9 點，基地開標準突圍會，想一起扛的，來。”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看到遠處的路上，有輛印著 “ECOTEST” 的車駛過，車窗裏有人舉著相機，對著基地的槐樹葉儲存區拍照。林薇握緊了婆婆遞來的黑陶缸（沾著槐樹葉汁，帶著爺爺的溫度），指尖觸到小糯米剪紙的纖維 —— 隻要老手藝還在，隻要匠心還在，隻要全球守藝人還在，就沒有跨不過的坎。隻是她不知道，啟星已經偷偷在化學除鉛劑裏加了 “緩慢變質成分”，用了這種除鉛劑的染料，3 個月後會出現 “布繩脆化”，而首批使用該除鉛劑的 5 家聯盟品牌，已經開始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