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
    桑樹皮倉庫裏，老秦捂著鼻子後退，剛打開的麻袋裏，嫩桑皮全變成了黑褐色，黏糊糊地纏在一起，還散著股腐臭味。他蹲下身，捏起一縷樹皮，指尖沾著褐色的黏液：“才五天，怎麽就爛成這樣了……50 萬套陶甕的鑒土，全指望這批桑皮啊！”
    倉庫外的客戶代表已經吵翻了天。法國客戶的律師舉著鑒土合同，聲音穿透倉庫的鐵門：“合同寫著今天開始鑒土，你們的桑皮爛了？我看是你們根本沒能力做純陶土！三天內要是沒法鑒土，我們就按合同索賠 500 萬歐元，還要在歐盟起訴你們違約！”
    林薇剛要去開門，王大姐抱著手機跌進來，屏幕上是土耳其桑樹林的消息：“啟星在桑樹林裏噴了生長抑製劑，新的桑樹皮全沒鑒土效果！他們還說，想買沒被汙染的桑皮，就得簽‘獨家鑒土授權協議’，每年交 200 萬歐元！” 她的手指發抖，“聯盟裏的 5 家桑樹林基地，已經有 3 家簽了，說再不簽連樹都活不成……”
    “專利訴訟也來了！” 張遠舉著法院傳票衝進倉庫，傳票上的 “啟星訴基地使用桑皮鑒土法侵權” 字樣被陽光照得刺眼，“他們說‘植物生態檢測技術’是他們的核心專利，要咱們銷毀所有桑皮鑒土的設備，還要公開道歉！” 他的筆記本電腦突然彈出黑客攻擊提示，屏幕上跳出啟星的威脅：“別想著找替代原料，我們已經把所有能鑒土的植物都買下來了，你們等著倒閉吧！”
    聯盟群裏的消息像潑了盆冰水。山西染坊發了張 “啟星獨家授權協議” 的照片，配文：“500 萬歐元的索賠誰扛得住？簽了至少能拿到桑皮，保住訂單”；河北竹編跟著轉發，附了張啟星的 “專利許可證書”：“他們說簽協議就不用道歉，咱們再硬撐，連聯盟都要散了”；連剛回歸的老趙手作都發來私信：“我倉庫裏的陶土快用完了，啟星說給我留了最後一批帶鑒土報告的陶土，我…… 我實在扛不住了。”
    “扛不住？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鑒土法子，難道就隻有桑皮一種？” 婆婆突然從祠堂的舊木箱裏拖出個紅布包，裏麵裹著本線裝書，書皮上寫著 “棗皮鑒土秘錄”，書頁邊緣還沾著幹枯的棗樹皮，“這是你太奶奶 1872 年的筆記！當年桑樹林遭了蟲災，她就用棗樹皮鑒土 —— 真陶土遇棗皮汁顯暗紅，摻了雜質的顯淺黃，比桑皮還管用！”
    林薇趕緊接過筆記，泛黃的紙頁上用毛筆寫著：“取霜降後棗樹皮（樹齡 10 年以上），剝去外層老皮，取內層軟皮榨汁，加陳棗木灰按 2:1 混合；陶土粉末加汁攪拌，純陶土顯暗紅（含天然鐵元素），摻滑石粉 / 石灰的顯淺黃；若要中和變質劑，可加棗花蜜按 1:3 混合，靜置 12 小時即可”，落款日期是 “1872 年 11 月 5 日”，旁邊畫著棗樹皮榨汁的示意圖，連 “棗皮汁要加少許鹽保存，能放 5 天” 都標得清清楚楚。
    “咱們還有救！” 婆婆從布包裏掏出個陶罐，裏麵裝著曬幹的棗樹皮，“我上個月回老家用棗皮鑒過陶土，你們看 ——” 她抓了點倉庫裏爛桑皮旁的陶土，加棗皮汁一攪，液體立刻變成了暗紅，“這陶土是純的！啟星的變質劑隻對桑皮有用，對棗皮沒用！”
    半小時後，基地的鑒土區擠滿了人。婆婆的老鄰居、學員的家人，甚至剛要簽協議的老趙手作，都拿著棗樹皮榨汁檢測陶土。“林總，是我糊塗！” 老趙舉著顯暗紅的純陶土樣本，眼眶通紅，“啟星給我的陶土摻了石灰，用棗皮汁一測就顯淺黃，我再也不相信他們了！”
    婆婆坐在榨汁機旁，教大家處理棗樹皮：“按筆記來，棗皮要選向陽的樹枝，軟皮厚，汁才濃！” 她的手指被棗樹枝的尖刺紮出血，血珠滴在棗皮汁裏，小糯米趕緊跑過來，把自己的 “太陽花創可貼” 貼在婆婆手上，還在創可貼畫了棵小棗樹：“奶奶，棗樹寶寶會保護你！” 老人笑著把孩子抱起來，一起往陶土樣本裏加棗皮汁，小糯米的小手沾了滿手暗紅的汁，卻拍著手說 “這是純陶土的顏色，咱們能鑒土啦！”
    就在這時，一輛銀色轎車停在基地門口，啟星桑樹林基地的技術員李娜從車上下來，手裏抱著個 U 盤：“林總，我是李娜！這是啟星生長抑製劑的解藥配方，還有他們在桑皮裏加延時變質劑的證據！” 她的手裏攥著塊用棗皮汁檢測過的陶土，顯的是暗紅，“我媽媽是河南做陶的，她總說‘手作的根在老法子裏，不是在資本裏’，我不能幫著啟星毀了這些！”
    張遠立刻用解藥配方研發 “抑製劑中和劑”，電腦旁的草莓味咖啡罐堆了 72 個，罐底沾著沒衝開的粉末 —— 他已經連續 40 小時沒合眼，眼睛紅得像布滿血絲，卻一刻也不敢停。“成了！” 他舉著中和劑，往受汙染的桑樹林土壤裏倒了點，第二天桑樹枝就冒出了新綠，“還有這個！” 他舉起新研發的 “變質劑檢測試紙”，試紙遇延時變質劑顯紫色，遇正常原料顯白色，“1 塊 5 一張，聯盟成員都能領！”
    小糯米的 “棗核防偽陶片” 也派上了用場。她把棗核嵌進純陶土燒製的陶片裏，貼在待鑒土的陶甕上：“大家看，棗核不變色的是純陶土，變灰的是摻了東西的！” 法國客戶半信半疑地拿起陶片，放在陽光下看了看，棗核泛著淡紅的光：“是真的！這陶土是純的！我們現在就開始鑒土！”
    小糯米的 “棗皮鑒土小視頻” 在海外爆火，# 小糯米的棗樹小課堂 話題登上 100 國熱搜，220 億網友留言 “支持中國非遺手作”。歐盟法院很快駁回了啟星的專利訴訟，認定 “棗皮鑒土法是百年傳統手藝，早於啟星所謂的‘研發’”，還出具了 “啟星惡意壟斷原料” 的證明。
    三天後，好消息接連傳來 —— 受汙染的桑樹林用解藥後恢複生長，50 萬套陶甕的鑒土順利開始；土耳其桑樹林撕毀啟星協議，聯合 8 家棗樹林基地給基地供貨；山西染坊、河北竹編等 6 家品牌發現 “啟星的‘授權陶土’含過量汞”，憤怒撕毀協議，帶著 “啟星威脅錄音” 回歸；聯盟成員共同發起 “全球棗皮鑒土聯盟”，20 家國際質檢機構主動加入，把棗皮鑒土法納入 “非遺手作核心檢測標準”。
    基地的鑒土區旁，熱鬧得像過節。婆婆在給外國客戶演示棗皮榨汁，小糯米舉著棗核防偽陶片教大家認純陶土；張遠在調試 “棗皮鑒土數字化係統”，把老法子和現代技術結合；漢斯通過視頻連線，在歐洲手作展設 “棗皮鑒土專區”，笑著說 “這就是傳統手作的生命力，老法子永遠比資本的陰謀管用”；老秦被農戶圍著，聽他講 “怎麽用棗樹皮鑒土、幫著挽回客戶”。夕陽透過鑒土區的棚頂灑下來，落在剛鑒完土的陶甕上，棗皮汁染過的暗紅痕跡在光下閃著微光，暖得像春天。
    好景沒持續多久。周日晚上，林薇剛收到 “全球棗皮鑒土聯盟” 的首批 200 噸棗樹皮訂單，王大姐就跑進來，臉色慘白得像紙：“啟星收購了全球最大的棗樹林基地！他們說明年起，非合作品牌要麽花 15 倍價買棗樹皮，要麽就沒鑒土的原料！”
    漢斯的緊急電話也來了，聲音發顫：“啟星在海外申請‘棗皮鑒土法專利’！把你太奶奶的法子改名叫‘天然植物檢測技術’，要收專利費！120 家歐洲小陶窯已經收到‘專利侵權警告函’，說‘用棗樹皮鑒土就是侵權’！”
    張遠拿著一份匿名快遞跑進來，裏麵是 “啟星與棗樹林基地的合**議”：“他們要在棗樹林裏噴‘果實抑製劑’，讓棗樹結不出棗核，咱們的防偽陶片就沒用了！還計劃在咱們的棗樹皮倉庫裏‘埋摻了滑石粉的假樹皮’，讓鑒土結果顯淺黃，客戶會以為咱們的陶土又摻了雜質！”
    林薇站在棗樹皮堆旁，指尖輕輕劃過帶著清香的軟皮，突然覺得一陣寒意。她知道，啟星的終極絞殺來了 —— 從鑒土原料壟斷到專利圍剿，從果實抑製劑到假樹皮汙染，他們想徹底掐斷傳統手作的 “核心檢測根基”，讓百年手藝再也無法證明自己的純度。
    但她看著桌上的《棗皮鑒土秘錄》，看著小糯米貼在上麵的棗核陶片，又覺得心裏發暖。她拿起手機，在 “全球棗皮鑒土聯盟” 的群裏發了條消息：“啟星想壟斷棗樹皮、偷鑒土專利、毀防偽法，咱們就聯合種棗樹林、告專利無效、查抑製劑！明天上午 9 點，基地棗樹林守護會，想一起扛的，來。”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看到遠處的路上，有輛印著 “啟星棗樹林” 的卡車駛過，車廂裏裝著噴灑果實抑製劑的設備，車身上貼著 “啟星專屬鑒土原料” 的標簽。林薇握緊了手裏的《棗皮鑒土秘錄》，紙頁上還留著太奶奶的筆跡 —— 隻要這些老法子還在，隻要全球守藝人還願意一起扛，傳統手作的 “純度”，就永遠不會被資本汙染。隻是她不知道，啟星已經偷偷在基地的棗樹皮倉庫裏放了 “棗核軟化劑”，這批剛到的 200 噸棗樹皮裏的棗核，會在 3 天後變軟腐爛，而基地剛用這批棗核做了 10 萬片防偽陶片，馬上就要發給歐洲客戶用於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