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獄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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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魔傀崩塌揚起的塵埃緩緩落下,如同為這短暫的勝利奏響的哀樂。偏殿內,殘破更甚,唯有顧白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秩序微光,是這片狼藉中唯一的光源,映照著他平靜無波的臉,和妖姬眼中那驚心動魄的波瀾。
顧白那句“你會求著我,給你更多”,如同淬毒的冰錐,不僅刺穿了妖姬的耳膜,更狠狠紮進了她搖搖欲墜的心防。她怔怔地看著他,看著這個剛剛以絕對強勢的姿態“保護”了她,又以絕對冷酷的言語將她打回原形的男人。
求他?
她堂堂魔域之主,千年孤寂,執掌生死,如今竟要淪落到向一個替身、一個她曾視若玩物的男人祈求?
荒謬!恥辱!滔天的恨意瞬間衝垮了方才那一絲因力量安撫而產生的恍惚。魔核因情緒的劇烈波動再次躁動起來,劇痛如同潮水般襲來,讓她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蜷縮。
看,這就是現實。連恨他的權力,都被這該死的魔核綁架了。
顧白冷眼旁觀著她的痛苦掙紮,沒有絲毫上前安撫的意思。他知道,此刻的痛苦,比任何言語都更有說服力。他需要她親自品嚐這種“需要”與“恨意”交織的滋味,需要她清楚地認識到,她的喜怒哀樂,甚至她的痛苦,都開始與他息息相關,需要她嚐嚐他嚐過的痛苦。
“看來,魔主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新的……合作關係。”顧白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他轉身,不再看她,而是走向偏殿深處,那裏似乎有一處保存相對完好的內室。“此地不宜久留,那魔傀的動靜可能會引來更多麻煩。我們先在此暫避,恢複些許力氣。”
他沒有詢問她的意見,而是直接做出了決定。這種自然而然的主導姿態,讓妖姬感到一陣無力。
她咬著牙,強忍著魔核的刺痛,跟在他身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不僅是身體的痛,更是尊嚴被踐踏的痛。
內室狹小,但四壁相對完整,隻有一個狹窄的窗口透進微弱的光。顧白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明顯的危險,便隨意地靠坐在牆邊,閉目調息。秩序之力在他體內緩緩流轉,修複著剛才硬抗魔傀一擊帶來的輕微震蕩。
妖姬站在門口,進退維穀。坐下調息?她無法在顧白麵前安心入定。站著?她的身體已到極限。最終,生理的需求壓倒了一切,她選擇了一個離顧白最遠的角落,背對著他,盤膝坐下,嚐試引導混亂的魔元。
然而,魔核的躁動遠比她想象的更難平息。每一次嚐試,都引來更劇烈的反噬,冷汗浸濕了她的後背,喉嚨裏湧上腥甜。她感覺自己就像一艘即將散架的木舟,在狂暴的能量海洋中絕望沉浮。
而另一邊,顧白平和悠長的呼吸聲,以及那若有若無、卻持續散發著安撫氣息的秩序微光,如同彼岸的燈塔,對她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靠近他……】
【不!絕不!】
【可是……好痛……】
【他是故意的!他在看我笑話!】
內心的掙紮幾乎將她撕裂。時間一點點流逝,她的狀態越來越差,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
就在這時,顧白的聲音淡淡響起,如同鬼魅:“強行衝擊‘幽闕’關,是想加速魔核崩潰,一了百了嗎?倒是省了我的事。”
妖姬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駭然看向顧白。他依舊閉著眼,卻對她體內魔元運行的凶險一清二楚!
“你……”她聲音沙啞,帶著難以置信。
顧白終於睜開眼,看向她,目光如同能穿透一切。“我說過,我們連接著。你每一次自毀式的嚐試,我都感同身受。”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殘酷的“惋惜”,“可惜,你現在還不能死。你死了,我這‘籌碼’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蜷縮在角落的妖姬。陰影籠罩下來,帶著無形的壓力。
妖姬想要後退,卻無路可退。她仰頭看著逼近的顧白,眼中充滿了戒備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懼下的希冀。
顧白在她麵前蹲下,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著一點純淨的秩序白光。他沒有碰觸她,隻是將那點光芒懸停在她氣海穴的位置。
“最後一次機會。”顧白看著她,眼神如同寒潭,“接受我的力量引導,或者,繼續你的痛苦,然後被下一波魔物吞噬。選擇權在你。”
那點白光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安寧氣息。妖姬的理智在瘋狂呐喊拒絕,但身體對痛苦的恐懼和對“平靜”的渴望,卻像兩隻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的嘴唇顫抖著,最終,死死地閉上了眼,仿佛這樣就能逃避自己即將做出的屈辱決定。但她的身體,卻微微前傾,氣海穴的位置,不由自主地、渴望地,迎向了那點白光。
這是一種無聲的投降。
顧白指尖的白光輕輕點下,精純平和的秩序之力如同溫潤的溪流,緩緩注入妖姬體內。這一次,不再是之前戰鬥中的強行疏導或鎮壓,而是更深入、更細致的引導。力量所過之處,暴走的魔元如同被馴服的野馬,漸漸平息,魔核那撕裂般的痛楚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讓人想要落淚的輕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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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姬緊繃的身體一點點鬆弛下來,甚至不受控製地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如釋重負的歎息。這聲音在寂靜的內室裏格外清晰,讓她瞬間羞憤得耳根通紅。
顧白仿佛沒有聽到,依舊專注地引導著力量。他的手指虛按在她氣海穴上,兩人之間隔著微小的距離,卻仿佛有無形的絲線緊緊纏繞。
“記住這條運行路線。”顧白的聲音平靜無波,像是在教授一門普通的功課,“以後魔核躁動時,可自行嚐試,雖不及我親自引導,但足以保你暫時無虞。”
他在教她。教她如何利用他的力量,來維係她自己的生命。
妖姬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屈辱感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但身體深處那貪婪汲取著安寧的本能,卻又讓她無法推開這屈辱的源泉。
心獄,於此鑄成。
枷鎖並非冰冷的鐵鏈,而是這救命的溫暖,和這刻骨的恨意交織成的,永世無法掙脫的網。
顧白看著妖姬那副屈從又不甘的模樣,知道第一步已經徹底完成。她或許還會恨他,還會想殺他,但她再也無法擺脫對他的依賴了。
他收回手指,秩序之力也隨之撤回。
妖姬立刻感到那令人安心的暖流消失,雖然魔核暫時平穩,但一種莫名的空虛感和寒意隨之襲來。她下意識地蜷縮得更緊。
顧白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再次閉目調息,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內室中,隻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一種詭異而脆弱的平衡,在絕望的深淵裏,悄然建立。
妖姬知道,從這一刻起,有些東西,永遠地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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