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高層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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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營帳內,彌漫著淡淡的草藥清香與靈力撫慰後殘留的溫潤氣息。顧南的眼睫顫動了幾下,終於從深沉的昏迷中掙紮出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意識回歸的瞬間,劇烈的頭痛和渾身散架般的酸痛便爭先恐後地湧上,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顧南師兄!你醒了?”一直守候在旁的南宮玥璃立刻察覺,驚喜地湊上前,清澈的眼眸中滿是血絲,卻閃爍著如釋重負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扶住想要撐起身的顧南,“別亂動,你內腑震傷,靈力反噬也很嚴重,需要靜養。”
顧南借著她的力道靠坐在床頭,環顧四周,帳內隻有他和南宮玥璃兩人,但外麵隱約傳來的嘈雜人聲讓他微微蹙眉:“我睡了多久?外麵……怎麽回事?”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虛弱。
“你昏迷了大半日。外麵……”南宮玥璃俏臉微沉,閃過一絲厭煩,“都是些聞著味兒來的鬣狗,衝著那‘帝佩’的傳聞來的。”她簡要將顧南昏迷後,“帝佩”之名如何傳開,以及各方修士如何前來刺探,玄風長老又如何驅散眾人的經過說了一遍。
顧南聽完,眉頭鎖得更緊。他下意識地內視己身,氣海中的《空風聖典》玉簡靜靜懸浮,散發著溫潤平和的氣息,與之前那爆發帝威、形如玉佩的璀璨形態截然不同,但其上流轉的道韻似乎更加深邃了一絲。他能感覺到,自己與玉簡之間的聯係確實加深了,那種血脈相連、如臂指使的感覺愈發清晰。
“帝佩……嗬,這名字倒是夠響亮的。”顧南苦笑一聲,摸了摸依舊隱隱作痛的胸口,“代價也不小。”那股可怕的帝威反噬,幾乎撕裂了他的經脈,若非空靈體質特殊,加上玄風長老及時輸入靈力穩定,後果不堪設想。
“玄風長老吩咐過,若有人問起,便說是你師尊賜下的保命之物,已能量耗盡損毀。”南宮玥璃低聲提醒道,“長老讓你務必咬定這個說法。”
顧南點頭,正要說話,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沉穩而略帶壓迫感的腳步聲,以及守衛修士恭敬的問好聲。
“守將大人!”
“王將軍!”
帳簾被掀開,率先走入的正是風吼要塞的守將王擎,一位麵容剛毅、氣息渾厚的中年將領,修為已達靈王巔峰。他身後還跟著幾位氣息不俗的將領和修士,顯然是要塞的高層人物。他們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醒來的顧南身上,帶著審視、好奇,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探究。
玄風長老並未一同前來,但顧南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靈皇意念籠罩著營帳,顯然是長老在暗中關注。
“顧南小友,你醒了?感覺如何?”王擎走上前,聲音洪亮,帶著軍人特有的直爽,但眼神深處的銳利卻並未減少。
顧南在南宮玥璃的攙扶下,做出要起身行禮的姿態:“守將大人,各位將軍,晚輩已無大礙,多謝掛念。”
“不必多禮,你身上有傷,好好躺著。”王擎虛按一下手掌,示意他不必起身,隨即話鋒一轉,切入正題,“顧南小友,你此次力抗魔將,救下第三巡邏小隊,立下大功,要塞必有重賞。隻是……關於那驚退魔將之物,如今要塞內傳言紛紛,不知小友可否為我等解惑?”
帳內氣氛頓時微妙地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顧南臉上。
顧南臉上適時地露出恰到好處的虛弱、茫然以及一絲後怕,他艱難地咳嗽兩聲,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回守將大人,那……那並非什麽‘帝佩’,隻是晚輩師尊他老人家賜下的一件保命之物。”
“哦?保命之物?”一位麵容精瘦、眼神銳利的將領接口道,“是何等保命之物,竟能散發帝威,驚退靈王巔峰的魔將?不知小友師承何處,尊師竟能賜下如此重寶?”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懷疑和咄咄逼人之意。
顧南心中冷笑,麵上卻更顯“老實”甚至有些“無措”:“晚輩……晚輩也不知那寶物具體形態與名目。師尊賜下時隻言危機時刻可自動護主,但形態變幻,弟子修為低微,難以窺其全貌,更不知其名。此次也是第一次激發……至於師尊名諱,他老人家閑雲野鶴,叮囑晚輩不得在外提及,請大人見諒。”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將一切都推給那位“虛構的高人師尊”,既解釋了寶物的強大,又堵住了深究的來源,更是坐實了“已耗盡”的說法——你看,我連它具體是啥都不知道,就用這麽一次,沒了!
幾位將領交換了一下眼神,顯然對這個說法並不完全相信。那精瘦將領還想再問,王擎卻抬手阻止了他。
就在這時,帳內青光微閃,玄風長老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顧南床邊,仿佛他一直就在那裏一般。
“王守將,諸位。”玄風長老麵色平靜,目光淡然掃過眾人,“顧南所言不虛。那件寶物確係其師所贈,老夫當年與其師有舊,曾見過一麵,那位前輩修為深不可測,賜下此物護佑弟子,也在情理之中。此次激發,威能耗盡,已然損毀,不必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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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風長老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和說服力。他親自出麵作證,並將顧南的“師尊”抬到了“修為深不可測”、與自己“有舊”的前輩高度,瞬間將顧南的背景渲染得更加神秘和不可招惹。
王擎等人神色頓時肅然了幾分。他們可以懷疑顧南一個靈師境小子,卻不敢輕易質疑一位靈皇強者,尤其是玄風長老這種在聯盟中地位尊崇、素來信譽極佳的長老的話。
“原來如此。”王擎臉上的疑慮消散大半,抱拳道,“既是前輩高人賜予弟子的保命之物,那我等便不再多問了。隻是可惜了如此重寶,竟在一次消耗中損毀。”語氣中倒是真帶上了幾分惋惜。
那精瘦將領也收斂了鋒芒,點頭稱是,隻是眼底深處那一絲不甘和懷疑,卻未必完全散去。
玄風長老淡淡嗯了一聲:“寶物雖損,人無恙便是萬幸。顧南此次立功,又身受重傷,當以休養為重。關於那魔將之事,細節之處,待他傷愈後再細細稟報不遲。”
這是下了逐客令,也暫時為“帝佩”事件畫上了句號。
王擎等人自然聽懂了弦外之音,紛紛拱手:“長老所言極是。顧南小友,你安心養傷,獎賞不日便會送到。”
又客套了幾句,一行人便轉身離開了營帳。
帳內重新恢複了安靜。
顧南和南宮玥璃都鬆了口氣。
“多謝長老出言解圍。”顧南真誠地道謝。
玄風長老轉過身,看著他,眉頭微蹙:“老夫能擋得住明麵上的詢問,卻擋不住暗地裏的覬覦。‘帝佩’之說,已然傳開,即便聲稱損毀,也總會有人心存僥幸,或是不信。”
他語氣凝重地叮囑:“顧南,你身懷重寶之事,日後必會引來無數麻煩。今日之後,你要更加謹言慎行,非到生死關頭,絕不可再輕易動用那玉簡之力,更不可再讓其化為‘帝佩’之形顯露人前。懷璧其罪,修真界的貪婪,遠超你的想象,切記!”
顧南心中一凜,鄭重頷首:“弟子明白,定當謹記長老教誨。”
“嗯。”玄風長老麵色稍緩,“你且好生休養,盡快恢複實力。實力,才是應對一切風波的根本。外麵的守衛我會加強,但你自身亦需保持警惕。”他又看向南宮玥璃,“玥璃丫頭,你也辛苦,多照看他些。”
“是,長老。”南宮玥璃恭敬應道。
玄風長老點點頭,身形一晃,便如清風般消失在帳內。
帳內隻剩下兩人,氣氛卻並未輕鬆多少。玄風長老的話如同沉重的磐石壓在心頭。帝佩的風波,顯然才剛剛開始。
顧南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依舊滯澀的靈力和隱隱作痛的經脈,握緊了拳頭。
必須盡快恢複,盡快變強!
他看向身旁少女疲憊卻堅定的麵容,輕聲道:“又連累你為我守著了。”
南宮玥璃搖搖頭,遞過一碗溫熱的靈藥:“廢話少說,喝藥。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好起來。”
看著少女故作凶狠卻難掩關切的眼神,顧南心中微暖,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藥力化開,帶著淡淡的苦澀,卻也讓身體的疼痛緩解了幾分。
帳外,夕陽的餘暉將要塞的輪廓拉長,仿佛鍍上了一層血色的光暈。暗流在光明之下湧動,而風暴,正在無人可見的角落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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