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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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風吼要塞。顧南獨立於城牆最高處,一夜未眠,卻毫無倦色。昨夜那番“利劍開刃”的豪情仍在胸中激蕩,但當他俯瞰下方逐漸蘇醒的城鎮時,目光卻變得更加深邃。城牆上,新部署的烈焰靈石炮在曙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軍營裏,換裝了新式靈甲與武器的風皇衛正在進行晨練,青影閃爍,刀風呼嘯,一派銳氣勃發的景象。
然而,顧南的視線越過這森嚴的軍備,投向了更遠處。
炊煙嫋嫋,從新建的民居升起;隱約可聞市集傳來的喧囂人聲;更遠方,依稀能看到田野間已有農人開始勞作。這片土地,在經曆了魔劫蹂躪、百廢待興之後,正頑強地煥發著生機。
“利器可禦外侮,然根基在於民心。”玄風長老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撫須輕歎,仿佛看穿了弟子的心思,“南兒,你以雷霆手段整軍經武,革新利器,這矛與盾已足夠鋒利堅固。如今,是該讓這柄劍擁有最堅韌的劍柄,最可靠的持劍之人了。”
顧南微微頷首,師尊的話與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空有強大的武力,若後方不寧,百姓流離,那便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域外邪魔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不知何時便會落下,他必須在這之前,將邊境打造成鐵板一塊,不僅是軍事上的堡壘,更是人心裏的長城。
“傳令,”顧南轉身,聲音清晰而堅定,“今日午時,於總指揮部廣場,頒布《邊境三郡休養生息令》。”
午時的總指揮部廣場,人頭攢動。聞訊而來的不僅有各級官員、軍中將領,更多的是普通的百姓、商人、農夫。大家都想親耳聽聽,這位帶領他們守住家園、如今聲望如日中天的“風皇”,又將有何等關乎民生的舉措。
顧南並未身著戎裝,而是一身簡約的青色長袍,立於臨時搭建的高台之上。他目光掃過台下那一張張或期盼、或好奇、或仍帶著些許戰火創傷痕跡的麵孔,心中湧起一股沉甸甸的責任感。
他沒有過多的開場白,直接拿起由文吏謄寫好的法令卷軸,聲音通過靈力清晰地傳遍整個廣場:
“即日起,邊境三郡,實行以下政令——”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每念出一條,台下便是一陣抑製不住的騷動和低呼。
“一、減免賦稅三年!三年之內,所有農稅、商稅減半,新開墾荒地,前五年免征稅賦!”
“二、鼓勵墾荒!官府提供種子、農具,開墾所得田地,登記造冊後即為開墾者所有!”
“三、興修水利!由官府出資,征募民夫,修複並新建灌溉渠、水庫,工錢日結,絕不拖欠!”
“四、建立免費蒙學!各城鎮、大型村落,設立官辦學堂,適齡孩童無論出身,皆可免費入學,啟蒙識字,修習基礎鍛體法門!”
……
一條條,一款款,皆是實實在在的惠民之策,直指戰後民生恢複的核心。沒有空泛的口號,隻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
廣場上先是一片寂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如同投入滾油的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減稅三年!老天爺,這是真的嗎?”一個老農激動得胡子都在顫抖,他身邊的老伴已經忍不住抹起了眼淚。魔劫之前,他們辛苦一年,大半收成都要上繳,勉強果腹,何曾想過能有這樣的日子?
“開荒還給種子、農具?地還是自己的?”幾個精壯的漢子互相捶打著肩膀,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有了地,就有了根,就有了傳續子孫的家業!
“娃兒能免費上學?還能學修煉?”年輕的父母緊緊抱著懷中的孩子,仿佛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未來。在這亂世,知識的力量,哪怕是基礎的鍛體法門,都可能讓孩子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
歡呼聲、感激聲、議論聲匯成一片,整個廣場變成了歡樂的海洋。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風皇萬歲!”頓時,山呼海嘯般的“風皇萬歲”響徹雲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直衝雲霄,連城牆上的旌旗似乎都在為之震動。
顧南站在高台上,看著下方一張張激動、感恩、充滿希望的臉龐,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他抬起手,輕輕向下壓了壓,喧囂的聲浪漸漸平息。
“諸位鄉親父老,”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顧南在此,並非為求萬歲之名。我所求者,不過是讓我邊境子民,能安居樂業,讓我人族疆土,不再受魔物踐踏!這些政令,是爾等應得之補償,亦是邊境長遠發展之基石。望諸位同心協力,共建家園!”
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隻有推心置腹的懇切。這番話,更是說到了百姓的心坎裏。人群中,許多老者連連點頭,眼中滿是讚許與欣慰。
政策頒布之後,整個邊境三郡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活力。
官道上,滿載著種子、農具的牛車、馬車絡繹不絕,駛向荒蕪已久的田野;水利工地上,號子聲震天,民夫們幹勁十足,因為他們知道,這流淌的不僅是河水,更是未來的希望;新設立的蒙學學堂裏,傳出了孩童們稚嫩而清脆的讀書聲,那是這片土地上最動聽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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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更加繁榮,商旅往來頻繁。因為稅收減免,物價趨於平穩,百姓手中有了餘錢,消費能力提升,商業進入了良性循環。甚至連過往的商隊都感慨,這邊境之地,竟比許多內陸郡縣還要有秩序、有生機。
南宮玥璃管理的醫療營和煉丹工坊,也間接受益。百姓生活安定,身體健康有了保障,生病受傷也能得到及時救治,人口恢複速度明顯加快。她偶爾外出巡視,總能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對現有生活的滿足與珍惜。
時光流轉,數月即逝。
這一日,顧南正在指揮部與玄風長老、南宮玥璃商議進一步推廣新式農具由陣法工坊友情讚助,嵌入了微效“沃土陣”的犁頭,能小幅改善土壤活力)的事宜,忽聞外麵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其間還夾雜著鑼鼓嗩呐的歡快樂曲。
“外麵何事喧嘩?”顧南微微挑眉。
一名親衛快步進來,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笑容,稟報道:“大人!是…是三郡的百姓代表,他們…他們來了好多人,敲鑼打鼓的,說要給大人您獻禮!”
“獻禮?”顧南與玄風、南宮玥璃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他素來不喜下屬和百姓送重禮,此風早已刹住。
幾人走出指揮部,隻見門前的廣場上,已是人山人海。粗略看去,恐有數千之眾,男女老少皆有,個個臉上洋溢著真誠而熱烈的笑容。隊伍最前方,是幾十位須發皆白、德高望重的老者,他們身著雖舊卻漿洗得幹幹淨淨的長衫,神情莊重。
而在這些老者中間,由八名精壯青年小心翼翼抬著的,是一把碩大無比、色彩斑斕的“傘”。
此傘非同尋常,並非綢緞布料所製,而是由無數塊顏色、材質各異的布片精心拚接而成。仔細看去,那些布片有粗麻,有細棉,有的還繡著簡單的花紋,甚至能看到一些補丁。萬千布片匯聚成傘麵,色彩斑斕卻奇異和諧,仿佛匯聚了世間百態。傘骨似乎是用上好的青竹製成,打磨得光滑溫潤。傘柄處,係著無數條紅色的絲絛,隨風輕輕飄動。
這就是民間傳說中的——萬民傘!
一位年紀最長、拄著拐杖的老者,在眾人的簇擁下上前幾步,對著顧南深深一揖,聲音洪亮卻帶著哽咽:“風皇大人!老朽等人,受邊境三郡萬千黎庶所托,特來獻上這‘萬民傘’!傘上每一塊布,皆取自一戶尋常百姓家,針針線線,縫進去的是我們對大人的感激之心!減免賦稅,讓我們得以喘息;分發農具,讓我們有了指望;興修水利,讓田地不再幹渴;建立蒙學,讓娃兒們有了前程!此恩此德,如同再造!我等小民,無以為報,唯有以此傘,聊表寸心!願大人身體康健,願我邊境永享太平!”
老者話音落下,身後數千百姓齊刷刷跪倒在地,異口同聲,聲震四野:“願大人身體康健!願我邊境永享太平!”
聲音真摯而宏大,蘊含著難以形容的力量。
饒是顧南心誌堅毅,見慣了生死大戰,此刻也不禁為之動容。他快步上前,親手扶起那位老者,又對眾人朗聲道:“諸位鄉親快快請起!顧南何德何能,敢受此大禮!守護邊境,乃我分內之事!能讓百姓安居樂業,更是我心之所願!這傘,我收下了!這心意,我顧南,永世不忘!”
他鄭重地從老者手中接過那沉甸甸的萬民傘。就在他手指觸碰到傘柄的瞬間——
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並非靈力波動,也非神識衝擊,而是一種……無比純粹、溫暖、祥和的力量,如同春日暖陽,又似母親的呢喃,從四麵八方悄無聲息地匯聚而來,透過虛空,絲絲縷縷地融入他的身體。
這股力量微弱至極,若非他靈皇巔峰的敏銳靈覺,幾乎無法察覺。它不增強靈力,不壯大神識,卻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祥和。連日來因推演域外危機、處理繁雜政務而略顯疲憊的心神,仿佛被溫水洗滌過一般,變得通透而舒適。甚至連體內那枚融合了風、水、淨化之力的道種,都似乎在這股溫暖力量的浸潤下,流轉得更加圓融自如。
“這是……信仰之力?”顧南心中微微一動,想起某些古老典籍中的模糊記載。眾生願力,匯聚成信仰,玄妙莫測。他雖不明其具體用途,但直覺告訴他,這絕非壞事。
他手持萬民傘,立於萬千百姓之前,陽光透過斑斕的傘麵,在他身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僅僅憑借強橫實力震懾八方的“風皇”,更像是一位得到了子民真心擁戴的守護者。
南宮玥璃站在他身側,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柔和,看著他眼中那抹因百姓愛戴而流露出的動容,嘴角不由微微翹起,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玄風長老亦是撫須點頭,老懷大慰。
軍事上,他擁有風皇衛與新式利器,攻防一體;經濟上,發行軍票、開發資源、繁榮商貿,已能自給自足;政治上,獲得聯盟實質授權,掌控邊境全權,外部強敵萬劍宗、皇子)暫時蟄伏;而如今,在這片他守護的土地上,他更是贏得了毫無保留的民心所向!
軍事、經濟、政治、民心!
四根擎天巨柱,已然鑄就,共同支撐起顧南在邊境牢不可破的統治根基。
這把名為“邊境”的利劍,不僅鋒芒畢露,更擁有了最為堅實、永不背叛的劍柄。
顧南感受著體內那絲若有若無的溫暖信仰之力,望著眼前歡呼雀躍、充滿生機的景象,目光再次投向遠方,仿佛穿透了層層空間,看到了那蠢蠢欲動的黑暗。
他的心中,底氣前所未有的充足。
“民心可用,眾誌成城。邪魔縱滔天,又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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